霍乘风常年驻守在在外,京中又无妻女,故而一直未曾开府。霍以宁抵京后便一直住在宫中的椒阳殿学习规矩。大婚前一个月,霍乘风欲归京参加女儿的大婚,谁料蛮族突然来犯,霍乘风只得留下抗敌。武帝为了补偿霍以宁,便将梧芽别馆赐给了她。

    初冬天气暖,小似立春时。

    霍以宁换了一身粉紫色的常服,外罩着一件白色狐毛斗篷,头发挽成朝天髻,配上简单的珠钗首饰,整个人文文弱弱,看着好欺。眉头似蹙非蹙,双眸含雾,两颊生靥,娇踹微微,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梧芽别馆建造在玉石山下,周围种植了一大片梧桐树,秋日梧叶金黄,飘飘洒洒,铺满一层,如若黄金雕切,前主任信王便将它命名为黄金屋,邀请文人墨客汇聚于此,谈古畅今,梧叶题诗。因其作为文苑,名字颇有些俗气,便又改为梧芽别馆。后来信王宫变失败,自尽于王府,梧芽别馆自此尘封,直到霍以宁移居至此,才又重新开启。

    只是如今树叶凋零,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将整座别馆凸显了出来,虽有些落寞孤寂之意,但也别具威严肃穆之色。春色夏景秋如画,冬寒犹有满山雪。

    霍以宁由善儿扶着欣赏着别馆的风景,不由感叹这信王当真是个风流俊雅的人物,可惜啊野心太大。

    梧芽别馆内的山石巧置,嶙峋盘曲,自成一格,颇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

    善儿取下手绢擦了擦霍以宁的额头,神色关切道:“王妃,瞧您额头上已经有虚汗了,咱们上那休息一下吧。”

    霍以宁探头看了看,果然在一座假山身后有一座沧澜亭,池水围绕,亭榭廊舫,小巧雅致。假山以湖石砌为石屏、磴道、花台,下构石洞,要去沧澜亭,便要穿过那个石洞。

    霍以宁与善儿刚走近没几步,便听得洞中传来一阵娇喘之声,缠绵、婉转,如泣如诉。善儿瞧了瞧霍以宁立马害臊的垂下头,露出两只通粉的耳朵。

    霍以宁独自又向前走了几步,顿时洞内的响声全部清晰入耳。

    “啊……好少爷……嗯……”

    “紫樱,我的心肝,想死哥哥我了。”

    前任王妃谢氏身边有两个贴身婢女,一名绿李,一命紫樱。谢氏病逝后,二人皆留在王府中照顾小世子,后来霍以宁嫁过来,两人又被晋王安排在霍以宁身边,辅助她适应和管理王府生活。

    只是这两个人,自命清高,对于霍以宁是嗤之以鼻,态度傲慢,平日伺候自然也是十分懈怠。尤其是来了这别馆之后,两个人更把自己当成了主子。

    霍以宁瞧着幽暗的洞口,清丽的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转过身走至脸色快红成虾的善儿身边,轻声戏谑:“再不走,他们可就要结束啦。”

    善儿猛然抬头,神情羞涩而急切,但仍然压低声音,搀扶着霍以宁离开此处:“王妃,咱们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吗?私通王府一等婢女,可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霍以宁伸出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善儿的额头,声音缓慢而悠长:“紫樱怎么说也是前王妃的人,若是将这事闹大,折损的岂不是晋王府和谢家的脸面,此事不宜声张。”

    “那王妃是打算就这么放过紫樱了吗?瞧她平日里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谁知道骨子里这么放——”

    “放什么?”霍以宁揶揄的看着善儿:“本宫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且等着吧。”

    善儿似有不甘,但也只能憋着气回答道:“是。”

    就这么放过紫樱?呵,现在的她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紫樱那丫头眼高于顶,能让她委身攀附的定不是一般的出身。若是贸然出现撞破,搞不好直接被人灭口!

    霍以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现在的身份不宜正面相对,对于这条捡来的命,她还是很珍惜的。

    不过紫樱口中的少爷?莫不是谢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