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zi弦这日还未醒.流云便轻唤:“小姐.该起身了.太后和两位婕妤都來看你了.”

    叶zi弦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原本在后宫.每日所有嫔妃都应当早起去皇后宫中请安的.可萧逸澜后宫只一位皇后.两位婕妤.叶zi弦便擅作主张.免去了晨醒问安.岂料大家都如此热情.她才刚好.便都一大早赶來了.

    又是一顿折腾.换上精致的宫装和头饰.笨重异常地往外走去.叶zi弦的身孕已有两个多月.因为瘦.倒沒怎么显露出來.再加上雪国气候寒冷.着装颇厚重.更是不显身段.

    “小姐.慢着点.我已着小厨房的宫女把早膳放至石桌了.太后她们已经到了.”流云一边扶着叶zi弦往花丛间走去.一边告知叶zi弦.

    “参见太后娘娘.”叶zi弦半屈着膝盖请安.

    “哟.快起來.让我看看怎么样了.”太后一把扶住叶zi弦.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左右上下到处检查.“可都好了.”

    “回母妃.现下皆已大好.母妃无须担心.”叶zi弦谦恭有礼地回答.

    “快坐.”叶zi弦被太后扶着坐下.

    “参见皇后娘娘.”沈碧心和万玉如见叶zi弦过來.忙俯身行礼.

    “好了.不必多礼了.都坐吧.”叶zi弦未开口.太后便劝众人坐下.

    “姐姐.你真真是吓坏我们了.”沈碧心和万玉如看着叶zi弦.齐声道.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什么事都沒有.”叶zi弦笑笑.

    “查明火灾缘由了沒.”万玉如问道.

    “恩.是个意外.”叶zi弦简单敷衍过去.

    之前和萧逸澜商议好.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对外只说是小厨房值夜的宫人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又一时瞌睡.未发觉出來.再加上叶zi弦一向喜欢清静.宫里人本就少.所以才沒能及时发现.

    “zi弦啊.不是我说你.你看你哪有皇后的样子.宫里就这么几个人伺候着.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嘛.待会儿啊.我便着人去内务府一趟.帮你多挑选些宫人來.”太后皱了皱眉头.语气坚决地对叶zi弦道.

    “母妃.真的不用了.多些不知根知底人进來.只怕我也不敢放心去用.倒不如人少却衷心些好.母妃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只是我孕中贪睡.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着实用不着多少人伺候.”叶zi弦小心婉拒.

    “你这样说.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沒的到时候混进了图谋不轨的奴才.更是要不得.只是你这宫里.未免太冷清了些.”太后叹道.

    “冷清不冷清的.还不在于心里的感受嘛.若是心情好.看什么都是美的.心情不好.日子过得再舒适都沒用.”叶zi弦笑了笑.“母妃.妹妹们.用膳吧.许久不坐在一起吃饭了.再不吃.都该凉了.”

    众人这才停止谈天.用起膳來.

    一顿早膳.却吃了大半天才好.

    “行了.不扰你清静了.我们这便走了.你若得空.记得常來我宜香殿坐坐.有什么需要的.也只管和我开口便是.”太后临走仍是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道.

    “是啊姐姐.有空多來我和碧心妹妹的延禧宫坐坐.平日里无聊起來.只能和妹妹两个人干瞪眼.”万玉如也笑着说.

    “姐姐.照顾好自己哦.记得常走动.”今日叶zi弦才发现.沈碧心除却头上的首饰戴得让人看上去不舒服.实则笑起來却也有几分甜美.

    “好.我送送你们.得空我再去拜访你们.”叶zi弦把一行人送至大门口.轿辇早已在门外备好.叶zi弦看着她们都上了轿.才转身回了正殿.

    “流云.你的伤给我看看.”叶zi弦回到正殿的卧榻前.流云便端來茶水.叶zi弦一把握住流云的手腕.

    “哎.小姐.都说了沒事了.”

    叶zi弦恍若未闻.只搭着流云的右手腕.细细把脉.良久.才放心:“恩.估计再过两天就能全好了.只是这伤疤……”

    “哎呀.小姐.你不记得了吗.我原先的脸上.早已毁容了啊.反正毁一次也是毁.毁两次也是毁.何必在意呢.”

    “傻丫头.去把曼舞叫來吧.我要看看你们的伤.”

    不一会儿.曼舞过來.走路已经沒了跛足的样子.

    叶zi弦对着曼舞招招手.流云未告诉曼舞來干嘛.曼舞自是不知.径直走到叶zi弦身边.叶zi弦借机握住曼舞的右手腕.

    “主.你这是…….”曼舞不解道.

    “流云.你先下去吧.我有话单独和曼舞说.若是有人來.记得通报一声.”

    “好.”流云说完退下.

    叶zi弦认真把脉.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曼舞.你的腿.即便全好了.只怕日后也不能再跳舞了.”

    “沒关系.我被房梁砸中.能苟且偷生.已算幸运.怎敢奢求完好无损.”

    叶zi弦一听.心下难受:“如此说來.我这个最该受伤的.反倒最后安然无恙.”

    “主.快别这么说.说实话.能为他保护好你.我心里比谁都高兴.真的.”曼舞反握住叶zi弦的手.“况且.我本就不喜欢站在台前跳舞.我心爱之人.心里也沒有我.即便日后不能再舞.也沒什么好遗憾的.”

    “曼舞.我真后悔.当日要答应你入宫.若是我沒有答应.你现在一定还是好好的.”

    “主.你再说这种话.就是拿我当外人了.”曼舞笃定地看着叶zi弦.“求你了.让我为他做点事.尽份力吧.”

    二人互视半晌.未再多言.

    莫亦缺.我知道你心中人是谁.也知道你的处境和我一样.她不知道你爱着她.你也不知道我爱着你.咱们扯平了.这种苦.我陪着你一起尝.或许我今生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替你保护好你想要保护的人.那一刻.我真的很高兴自己能替她去死.不过幸好上天垂怜我.让我能再次醒來.能够有机会再见到你.即使不能再跳舞.我也知足了.曼舞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娘娘.国师夫人求见.”流云的声音自殿外传來.

    叶zi弦听闻.甚为纳闷.蓝沁挽居然來了..

    “那我先退下了.有事再叫我.”曼舞退下.

    流云带着蓝沁挽进來.这还是自上次晚宴后.叶zi弦第一次见蓝沁挽.

    “参见皇后娘娘.”蓝沁挽刚行至叶zi弦跟前.就俯身行礼.

    “姐姐客气了.快起身.琦兰.上茶.”叶zi弦扶起蓝沁挽.示意她坐到卧榻另一侧.

    “娘娘.多日不见.想沒成想再见.竟已天翻地覆.妾身听闻娘娘遭此大劫.忙求着夫君带我入宫.见见娘娘.”蓝沁挽感慨万分地看着叶zi弦.

    “难为姐姐还惦记着我.真是感激.”叶zi弦笑道.

    “娘娘.您还是注意称呼的好.经此一事.您难道还不明白.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你嘛.万事.还是小心些为妙.总沒有什么坏处.小心被抓住把柄.”蓝沁挽见叶zi弦未用敬语.忙提醒道.

    “夫人说的是.原是本宫疏忽了.多谢夫人前來探望.”叶zi弦忙改口.

    蓝沁挽深深看了叶zi弦一眼.叹口气说:“哎.妾身一生沒什么朋友.倒难得与娘娘一见如故.自是不会忘记的.难为娘娘了.小小年纪.便是一宫之主.又遭此磨难.日后务必小心才是.”

    流云这时走上來.为蓝沁挽斟茶.

    “多谢.”蓝沁挽伸手接过.露出手腕.

    叶zi弦刚好看过來.脸上蓦地一惊.出声询问:“不知夫人今日可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

    蓝沁挽听闻.眼底是不可置信.又斜眸了流云一眼.叶zi弦会意.挥挥手.让流云下去.

    直至大殿的关门声响起.蓝沁挽才小声道:“娘娘何以看出.我这病.一般人倒瞧不出來.”

    “夫人可是中了..绝尘纱.”叶zi弦有半分的迟疑.毕竟.这是很少见的毒药.先前叶zi弦只在宓影的藏书看过有关绝尘纱的描述.现实中看见.这还是第一次.

    “你真的知道.”蓝沁挽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实不相瞒.本宫略懂些医术.只是夫人你可知.这绝尘纱究竟什么來历.还有.它是一种……”叶zi弦忽然有些不忍心再往下说.

    蓝沁挽却云淡风轻地笑笑:“娘娘.妾身早已知晓自己的命运.所以这才多走动.再看看老朋友.刚好得知娘娘病愈.便赶了过來.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夫人.”叶zi弦握住蓝沁挽的手.暗暗抚上她的右手腕.“国师他……知道吗.”

    蓝沁挽微笑.抽出手.反握在叶zi弦手上:“自然.只是他也明白.此毒无药可解.所以.我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夫人.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替你想象办法.”叶zi弦刚摸过蓝沁挽的脉象.中毒已多时.

    “不用了.娘娘.就让妾身安安静静地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