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依一个人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萧逸澜刚刚说的话.心里一阵不痛快.原本只说前面一句的时候.她正在心里嘲笑叶zi弦.沒想到刚过了一会儿.萧逸澜就用那么为难的语气说二者都至关重要.

    “叶zi弦啊叶zi弦.多亏你病着.”叶雪依在心底默默地说.

    回到东偏院.绣芩立马迎上來:“侧妃.你回來了.参汤太子喝了吗.”

    “沒有.”叶雪依不甘心地说.“你怎么还不睡.着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回侧妃.府里下人口风都很严实.并套不出什么话來.”

    “沒用.”叶雪依的脸色说变就变.

    绣芩吓得一下子跪在雪地上:“侧妃息怒.是奴婢沒用.”

    “你这是做什么.”叶雪依一改先前的样子.与刚刚判若两人.弯下腰去扶绣芩.温和地笑着对绣芩道.“快起來.”

    绣芩这才受宠若惊地起來.

    “罢了.许是我太难为你了.毕竟不是易事.这样吧.近日你就先盯着思那边.什么时候太子妃醒了.第一时间告知我.我好去请安.”叶雪依吩咐完.向卧房走去.

    这一夜.太子府终于陷入了沉寂.只余东院书房里的灯盏.亮了一夜.

    翌日.叶zi弦醒來的时候.流云已不在身边.叶zi弦看向窗外.早已日上三竿.索性萧逸澜自冷战后就不再和自己一起用膳.倒多了不少自由时间.

    “流云.”叶zi弦轻唤.

    “來了.小姐起了.”流云的声音紧挨着推门声响起.

    梳洗更衣完毕.流云便端來丰盛的早膳.叶zi弦一看.面前不仅仅是清粥小菜.还有各种精致的糕点.配上诱人的颜色.一看就很有食欲.许是怀孕的缘故.叶zi弦发现自己的食欲和睡眠都变得和常人一样了.

    用完膳.叶zi弦便写好方子交予流云.流云悄悄地自后门出了府.避开众人视线.

    叶zi弦闲來无事.去书房翻起先前借的五行八卦.一边回忆起那日见到的阵法.在一旁的纸上画下來.一边比对着书中的知识.认真寻找答案.忙活了许久.总算有了些眉目.无垠的阵法.像极了书中描写的古老“棋行阵”.这个阵法本就源自于棋谱.与五行八卦合二为一所得.只是失传已久又高深精算.现今已鲜少有人使用.

    叶zi弦心里越发纳闷.似乎越调查.越觉得无吟深不可测.一个常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或失传许久的东西.所幸萧逸澜的这本书对五行八卦阵法收录齐全.这个阵法也未涉及到前朝旧事.才得以发掘出來.

    “有机会.一定要再回宓影一趟.”叶zi弦在心底默默地说.

    “小姐.”流云的声音传來.

    “我在书房.”叶zi弦头也不抬地继续看书.

    “小姐.药材都买回來了.可有什么规矩和禁忌.一天几副.”

    “一天一副即可.每天晚膳前煎服.现下时日尚早.你且先去忙别的事吧.”

    “是.小姐.还有件事.今日浣纱见我出來.得知小姐已康复.说侧妃和两位侍妾早已有心來探望小姐.”

    “如此.你安排一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下午寅时好了.”

    “是.小姐.我这便着人去各院通报.再准备下下午所需的茶果糕点.”流云说完.便退了出去.

    叶zi弦在书房一直待到流云再次进來提醒她用午膳的时候.方合上书.把自己绘制的棋谱放入箱子里.走到外面去吃饭.

    午膳同样很丰盛.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还有叶zi弦认不出來的许多菜.每样皆备了一小碟.叶zi弦舒舒服服地用完.便走去卧房午睡.并吩咐流云.谁來都不要打搅她.只等寅时差一刻的时候.叫醒她.

    萧逸澜自和叶zi弦冷战以來.故意不搭理她.却一直又期待着叶zi弦能主动找自己.叶zi弦被诸葛铨带走后.他终日愤恨.并一早交代王伯.待叶zi弦也回來.便告知于他.

    这日一早.萧逸澜正独自一人郁郁用膳.王伯便走过來.道叶zi弦已回來.流云一早便从思的卧房出來.准备早膳了.

    萧逸澜心里一阵开心.当下决定今日不进宫.吩咐追风去宫里传信.便倒头就睡.这是这么多天以來第一次.萧逸澜终于有了睡意.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叶zi弦被萧逸澜带走.他心里真是担忧万分.生怕叶zi弦真的一赌气.就随诸葛铨走了.从此再也见不到了.他本就决定.若再过三日.叶zi弦还不回來.一定要派人彻查诸葛铨下落.

    一觉睡到晌午.王伯已端來了午膳.萧逸澜一边吃.一边忍不住问起叶zi弦的情况.

    “王伯.太子妃这次回府.可有什么异常.”

    “这……别的倒是沒有.只是饭量似乎比以往大了很多.”

    “哦.”

    “不仅早膳多增添了不少精致糕点.午膳也是增加了不少营养食物.说來也奇怪.咱们的太子妃.先前经常陪殿下您熬夜.也鲜少有胃口用膳.这次回來.倒变了个人似的.”

    萧逸澜听闻.心下觉得奇怪.总不至于.又半路冒出來个假扮叶zi弦的人吧.萧逸澜用完膳.便往思走去.

    思还是和以往一样安静.像极了叶zi弦的性子.刚走两步.就见流云手捧着瓜果从后院走來.

    “参加太子.”流云见萧逸澜过來.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了.你这是在做什么.”萧逸澜指着流云捧着的东西问道.

    “回太子.小姐大病初愈.侧妃和两位妾室都说要來探望小姐.这不小姐便与她们约了今日寅时.奴婢正在准备待会儿要用的东西.”

    “那你忙吧.你们家小姐呢.”

    “小姐用过午膳便休息了.在房里呢.”

    萧逸澜心下又是一阵纳闷.从前叶zi弦连晚上都不怎么睡觉.更别说是午睡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萧逸澜径直往卧房走去.刚进门.就看见床上那抹熟悉的身影.轻轻地坐到叶zi弦床边.仔细观察叶zi弦的变化.

    回想起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萧逸澜打心眼儿里痛恨自己.为何叶zi弦那么不在乎自己.自己还是忍不住想得知她的消息.甚至一听说她有所改变.就立马跑了过來.

    消失的这几日.她和诸葛铨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呢.当晚她只是醉酒.按理说.若是一心想回來.第二日酒醒就该回來了.怎么会拖了这么多天.偏偏就在他以为她再也不回來.正打算着人去找她的时候.她回來了.还变得如此奇怪.连生活习性都改变了.

    萧逸澜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叶zi弦的脸颊.

    叶zi弦睡着的样子一点沒变.还是那么安静.神情也和先前一样.脸上的温度也是.萧逸澜确定眼前人是叶zi弦无疑.

    人醉酒后是最无意识.容易说真话的时候.熟睡时便是最无意识.容易暴露出本性的时候.一个人不管再怎么伪装易容.睡觉的样子不会变的.

    只是如此.萧逸澜便越发想不通了.为什么叶zi弦的生活习性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按理说.一个人哪怕失忆.生活习性也是不会变的啊.又看了叶zi弦半晌.萧逸澜才起身离去.离开前还不忘帮叶zi弦掖好被角.

    出了门.看流云还在忙活.萧逸澜走上前道:“照顾好你家主子.有什么事第一时间來找我.若我不在.便去找王伯.”

    “是.太子.”流云恭敬道.

    萧逸澜径直往自己院子的书房走去.自从少了叶zi弦.他每日从宫中拿回來的奏折.一夜间根本无法批阅完.再加上父皇今日身体状态每况愈下.已经由先前每日早朝变为现在的三日一次.批阅奏章的速度也降低了一倍.萧逸澜只得揽下了更多的奏折.

    “小姐.小姐……”流云按时叫醒叶zi弦.并带來了安胎药.叶zi弦一饮而尽.

    自从有了身孕.叶zi弦便逼着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无论是想不通的谜团.还是过往的不快.她都不愿再回忆.以免影响腹中的胎儿.她真的很后悔.那日居然饮酒.后來又感染了风寒.她自己也是大夫.自是明白个中厉害.这才决定用安胎药稳固下身孕.尤其在最初的三个月里.

    不知道腹中是男是女.但这是她和所爱之人的第一个孩子.自是宝贝万分.不管怎样.叶zi弦都不允许自己的身体再出任何差错.至于自己怀孕的事情.最好拖到三月后.自己的胎像稳固.再告知他人.

    “流云.沒被旁人发现吧.”叶zi弦再次警惕地问.

    “小姐放心.还信不过流云的身手吗.”流云笑着宽慰叶zi弦.眼神分外坚定.

    叶zi弦望着她笑笑:“如此甚好.头三个月一定要小心.尤其是面对侧妃和她身边的人的时候.也不要和旁人多说话.”

    “小姐放心吧.流云一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