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zi弦坐到二楼雅间的时候.还是有些魂不守舍.曼舞的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

    难怪一直查不到痕迹.**和私设的杀手.多沒有户籍.多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的亡命徒.二品以上官员.叶zi弦诧异.她并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何以要重金收买如此训练有素、出手不凡的队伍.而且看那些人的装备.显然有备而來.以求一击必中.不过结果并未如意.那人怕打草惊蛇.想來应过许久.才会二次出手.至少这段时间.她还是能睡安稳觉.并帮萧逸澜好好分析一下形势的.

    “怎么了.”见叶zi弦坐下來半天不说话.萧逸澜忍不住出声询问.

    “哦.沒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叶zi弦才回过神來.

    一旁的莫亦缺隔着斗笠深深地 看了叶zi弦一眼.心里只当她是在想怎么和萧逸澜说情报的事情.

    三人回府.有诸葛铨在.依旧是那么热闹.到了太子府大门口.三个人正要各奔东西.叶zi弦却突然拉住萧逸澜的胳膊:“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诸葛铨回头看了身后的两个人一眼.神色暗了暗:“那么.我先回房休息了.”

    “去书房吧.还是去你的思.”萧逸澜问叶zi弦.

    “都可以.不过是关于月国的事情.”

    丑时.太子府东院书房.

    “萧逸澜.我听说.月国现在的大权.都掌握在丞相的手里.”刚到书房.叶zi弦放下斗笠和面纱.便对萧逸澜说.

    “哦.你的父亲果然神通广大.不过.你是怎么得知的.”

    果不其然.莫亦缺的担心并非多余.叶zi弦沉思半晌.道:“怎么.你还是信不过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举得奇怪.你一个小女子.有时候知道的事情.竟比我还多.”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你忘了吗.我本是月国人.有些信得过的人.不足为奇.我找的人.的的确确可信.只是他一向处事低调.我不便透露他的信息.若你也信得过我.我便把月国当前的形式告知你听.”

    “恩.你既答应为我打天下.我自不会再怀疑你.”

    于是.叶zi弦把先前莫亦缺对她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萧逸澜的眉头蹙起.半晌沉吟道:“其实.若是对付月皇.我倒更有把握些.可你父亲……”萧逸澜深深地看了一眼叶zi弦.

    叶zi弦明白他的顾忌:“逸澜.对于我的父亲.我想我也并不能真正了解他.但是.若他日兵戎相见.我会尽力帮你.不过.在月国.我有想救的人.请你答应.攻下月国边关后.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想办法智取.把伤害减少到最小.”

    “恩.我答应你.这样对百姓.未尝不是一种福报.今日我已经和诸葛兄、莫兄商议过.明日起.我们就分工行事.诸葛铨负责招兵买马.军饷粮仓;莫亦缺负责训练死士.制作机关;我明日去一趟荣王府.找我的舅舅沈潇荣.虽然近日我多方打探.发觉朝堂基本稳固.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找个信得过的人看守.我的舅舅荣王爷.对我一直视如己出.又和母妃自幼感情深厚.是最佳人选.”

    “恩.想來你已经都安排好了.自是妥帖.不过.我该做什么呢.”

    “我希望你明日随我一起进宫.我去父皇那里告知情形.上奏提议.毕竟.这是事关天下的大事.你去母妃那里.帮我送些东西给她.务必让她宽心.”

    “你自己怎么不去.”叶zi弦其实心里明白.萧逸澜是心里有情却不肯表露的人.故意调侃道.

    “不是说了兵分几路嘛.我自然是有别的事要忙.况且.届时我想亲征.母妃若知道了.一定沒完沒了.一直唠叨不同意什么的.你去的话.反而比我合适些.”萧逸澜说完.尴尬地咳嗽两声.转移话題道.“别磨叽了.今日的奏折也很多.快过來帮忙吧.”

    “好呀.省得有人又忙得不小心睡过了.”

    “原本说好了要每天陪你用早膳.昨日又事出有因.漏了一天.不过.我们的时日还长.我今后尽量.”萧逸澜以为叶zi弦是怪自己说话不算话.急忙解释道.“等忙过这阵子.你要什么赔偿.都可以.”

    叶zi弦见他一副“死要面子活受罪”.怎么都不肯道歉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罢了.我哪有那么小肚鸡肠.”

    二人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用完早膳.叶zi弦再次和萧逸澜坐在那辆宽敞的轿子里.缓缓向皇宫驶去.

    一路上.萧逸澜都怔怔的看着叶zi弦.并不说话.叶zi弦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掀开布帘.探出头去.观赏外面的街市.

    时辰尚早.大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商贩刚推车出來.车上放置着一天要卖的东西.快到街尾的时候.叶zi弦看到一位中年男子头戴毡帽.身穿马甲.吃力地推着一车水果.

    忽然巷口跑出來一位妇人.嘴里吆喝道:“相公.你怎的不喊我便出门了.连饭都沒吃呢吧.”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方巾.替男子擦着额角的汗.又掏出袖口的一块布.递给男子.看样子应该是包好的馒头之类.上面还冒着热气.

    “娘子.我这不是想让你多休息会儿嘛.我自己买些东西吃就可以了.何苦难为你每天早起为我做饭.快回去吧.妇道人家.别老出來抛头露面.”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叶zi弦已听不清楚.轿子始终在前进.他们的声音渐渐消散在风里.

    叶zi弦放下布帘.心中感慨万千.或许.这便是诸葛铨所说的.属于寻常百姓人家的幸福吧.沒有大富大贵、锦衣玉食.却照样温暖动人.

    见叶zi弦眸光微暗.萧逸澜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可是马车颠陂得不舒服.我让他们慢些.”

    “不是.”叶zi弦回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宜妃娘娘宜香殿前的长廊.不知今日去.是否又多添了些花.”叶zi弦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一会儿便到了.到时候你自己看了不就知道了.”

    待到了长廊前.叶zi弦真的格外留意了一下.长廊尽头又多了些藤蔓花.是zi色的牵牛花.虽眼前所有的花都是假的.但正因如此.才得以永存.也更能体现出皇上对宜妃的宠爱.或者说.是对蓝沁挽的爱慕吧.只是叶zi弦始终相信.时日长久.皇上对宜妃.怕是也有不少真心实意的.

    “参加太子妃.请太子妃随我來.”小宫女一边对着叶zi弦俯身.一边伸手接过叶zi弦手上的补品.

    叶zi弦缓过神來.随前面的小宫女进入宜香殿.这是她第三次來了.宜香殿内还是那股的清香.

    “扑通..”刚走了几步.就有一个小男孩跑过來.一时沒注意看前面.一下子撞到叶zi弦身上.然后应声倒地.

    “十七殿下.你慢点儿跑.”前面一个小姑娘飞快地赶來.看见叶zi弦.忙跪下:“太子妃息怒.都怪奴婢照看不周.冲撞了您.”

    “起來吧.”叶zi弦无意与谁为难.只盯着地上的小男孩.他虽然摔倒在地.却半分委屈的样子都沒有.不哭也不闹.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叶zi弦.头发被剃了大半.在额头上形成一个桃子状.十分讨人喜欢.身上着喜气的金色夹袄.倒是一派贵气.

    跑过來的小宫女见叶zi弦不怪罪.这才伸手去扶小男孩:“十七殿下.快起來.给太子妃赔不是.”

    “不用了.”叶zi弦忙拒绝道.“不知这小孩是谁.先前來宜香殿.怎么沒见过.”

    “太子妃有所不知.这是宜妃娘娘刚收养的十七皇子.”小宫女对着叶zi弦毕恭毕敬地回答.

    “外头什么动静啊.怎么还不见弦儿.”宜妃的声音从里间传來.

    领路的小姑娘立马回答:“这便到了.”然后对叶zi弦说:“太子妃请吧.娘娘久候多时了.”

    叶zi弦又看了小男孩一眼.方举步往里间走去.

    “参加宜妃娘娘.”

    “快起來.”

    叶zi弦被宫人扶起.直觉告诉她.宜妃待自己.真是变了.

    “來.坐我身边來.”宜妃温和地笑着对她说.待她走近.还握住了她的手.

    “一路來冷吗.”

    “回娘娘的话.儿臣不冷.”

    “莫要客气.又送东西.又用敬语的.自家人说话.无需如此多礼.”

    “是.母妃.不知刚刚外面那个小男孩是谁.”

    “哦.是逸澜的十七弟.他母妃……”宜妃本想说的话戛然而止.一直以來.怕宫里人多嘴.给萧睿寒留下个不好的童年.宜妃特意吩咐.不许任何人议论元嫔的事情.

    叶zi弦见此情景.也不再多问.心知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否则哪有妃子愿意把自己的亲骨肉.送给他人抚养.只是沒想到宜妃不仅对自己态度变了.人也慈善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