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冒这个险,程正想了一下,随手摸出一个掌中宝来。

    “这个抵五千石币,你再找我二千。”

    “呵呵,道友这是到我这里销赃来了?四千石币。”覃掌柜的呵呵一笑。

    “五千石币,外面都是这个价,我也没多要。”

    “外面五千,这里可是牛头峰。那几家收货的都是四千,我也没多要。”覃掌柜的寸步不让。

    四千就四千吧。这只掌中宝还是宋远山还回来的那只。至于曹师兄的那只掌中宝,程正可不敢在这销赃。

    程正摘下了头上戴了十几天的斗笠,让覃掌柜看了一眼。修士的记忆力很强的,这一撇,覃掌柜算是把程正记住了。

    覃掌柜的出门去了,程正端着酒杯在这等着,这就是一场赌。万一覃掌柜把自己卖了,自己真的无处说理去。

    约莫过了一个钟头,覃掌柜的回来,随手丢给程正一个小布包裹:“你恐怕走不了,有你的影像。”

    程正不自觉的出了一口气,虽然不好,但也是个结果。

    “是什么人悬赏?”

    “这个恐怕无可奉告,这是规矩。道友有很多仇家吗?”覃掌柜好奇的看向程正。

    “掌柜的可有什么门路介绍一下。”程正再问。

    “门路嘛,那就是道友尽快走吧。”覃掌柜嘿嘿一笑,转身走了。

    程正郁闷异常,难道要徒步穿越‘天绝裂谷’?

    就这么走了程正显然有点不甘心,可是不走又能怎么办?程正一边思索一边回到独院。

    天色已晚,马良这才回来,离开船的日子还早,马良今天又没有拉到客人。

    “马道友,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好,不准备走了。你把多出来的住宿费还我吧!”

    程正是一次性把住宿费交到开船当日的,现在才过了十几天。剩下的也是一笔灵币,程正自然不能浪费。

    “有事走不了?明白、明白。”马良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这牛头峰,这样的事情也不是遇到一二回。

    “道友真的不准备去南疆了吗?”

    “你有门路?”

    虽然都没说什么原因,但是两人心照不宣。

    马良笑而不答。

    程正挥挥手道:“若是道友指点一二,这多出来的住宿费算是酬劳。”

    “门路没有,至于指点吗……?”马良欲言又止。

    程正默默的又拿出覃掌柜给的那个小包裹。得,一只价值五千石币的储物袋,转眼就要没了。

    马良伸手一推道:“多出来的费用就行,这指点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好人呀!程正心里一喜,这是遇到不见钱眼开的好人。

    “山上有谭记杂货、多味居,覃家老店,你去这几处转转,没准有收获。”马良神秘的说到。

    程正好悬一口老血没吐出来。好吧,这也算是指点,难怪马良没要自己这个小包裹,就这么一个消息拿来卖钱,难怪他欲擒故纵。

    那个覃家老店,不就是覃掌柜的那个酒店吗?那家伙是故意不说等我再回去挨上一刀,还是真的没有别的门路了?

    程正看了马良一眼,心里再想,这家伙该不会是覃掌柜的托吧?嘴上说着:“谢道友指点。对了,我听人说,山上坊市有个叫老山羊的……”

    “老山羊?呵呵,你听谁说的?那家伙最会装神弄鬼,冒充高人。去那里就等着挨宰吧!”

    “冒充高人?”

    “他天生灵目。算了不说了。看在你出了灵币的份上,也就给你提个醒。”马良呵呵一笑,果然不再说话。

    回到住处,程正思虑半天。挨到天黑,程正闪身出了独院,趁着月色又向山顶奔去。

    在这多待一刻现在程正都觉得不安全,可是就这样走了程正也不甘心。覃掌柜的话已经说死,覃家老店是不用去了,那个什么谭记还有多味居估计和覃家老店大差不差,也没有再去的必要。

    只剩下一条路,也不知道这赌对不对?

    天色已晚,月光照在街道上,地面上的青条石泛起银白色的光芒。街面上也没有什么人,现在离着开船还有些日子,就是白天这街面上的人也不多。

    岔道里,程正又到了‘杂货铺’。马良说老山羊是骗子,程正不知怎么心里对老山羊还是有一点期待的。

    用手一推,门扇直接就开了,门也没拴。话说回来,修士的住处闩门也没什么用。

    “晚上不做生意。”老山羊一个人独坐在桌边,桌上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牛肉。

    老山羊一个人喝的津津有味。

    “道友,是我。”程正招呼一声,直接就坐到老山羊的对面。

    天生灵目?程正仔细打量起老山羊,就差在老山羊脸上看出花来。

    “臭小子,看够了吧!哼,丹药鉴定完了,应该还有法器什么的。不过我晚上不做生意,你明天白天再来吧。”老山羊被程正盯得有点发毛。

    程正直接又把小布包裹拿了出来,打开包裹,十枚晶币摊在老山羊面前,“我想从您这问一条去往南疆的路。”

    “呵呵,大手笔呀!二百五的石币都心痛半天,这十枚晶币,怎么舍得的?啧啧,灵币虽好,可惜我没这个福分呀!”老山羊说着,使劲咽了一口吐沫,把小布包裹又推了回来。

    “我诚心求路,还请指教。”程正没动,只是看着老山羊。

    “小子,你肯定问过别人,怎么还来找我问路?”

    “呵呵,真真假假,谁又能分的清?”

    “别在这故弄玄虚,说实话!”老山羊冷哼一声。

    “别人说的我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感觉。就算感觉错了,也不会怨别人。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吗?与其去听别人的,不如跟着感觉走。”

    老山羊神秘的一笑:“算你小子是个识货的。等着。”

    说完话,老山羊转身去了里屋。不大一会,老山羊又出来了,先是一把抓过小布包裹,然后把手里的一块玉简往程正面前的桌子上一抛。

    程正拿起玉简往额头上一贴,神识照了进去,玉简上弯弯曲曲的标注了一条路径。

    “这是通过天绝裂谷的路径?”程正的脸色难看起来。

    “你以为呢!”老山羊白了程正一眼,“这条路也不是太好走,但是毕竟有人走通过。要不你试着上摆渡船?”

    程正默默的收起玉简,呆立一会,伸手把老山羊桌子上的酒壶拿了起来,仰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然后转身就走。

    “臭小子,还我的酒壶。”老山羊在后面跳脚叫到。

    已是深夜时分,程正也不敢在牛头峰久待,趁着月色下了牛头峰。

    ‘一只掌中宝买了一条消息,值了。’程正心里暗自盘算。只是要不要走,程正始终犹豫不定。

    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留在中土固然不保险,但是也不是只有南疆一条路可走。

    北边现在在打仗,不能去。还有西边。贾家不是组织了商队去西边吗?估计应该不止贾家一家商队,自己也找一家商队跟着去西边。

    程正恍恍惚惚行走在山林间,边走边盘算,到哪里不是修行?方兴大师的托付又没有时间限制。

    突然警兆一生,程正想也没想,身子本能的就窜了出去。

    ‘嘭’的一声,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经炸开。

    道前浮现出三道人影,这三人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拦在路中央。躲起来偷袭?不需要,他们中有一人是筑基上人,对上程正这么个聚神修士自然不需要太过在意。

    “呵呵,这小子挺警觉的。”

    一名二十多岁皮肤白皙的青年呵呵一笑,手里拿着一杆短戟,看样子刚才出手的就是他。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面孔方正,两道卧蚕眉,身着青色长衫的青年人,也含笑的看着。还有一人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长的虎头虎脑的,身穿黑色武士服,手里握着一柄单刀,正虎视眈眈的盯着程正。

    “胜哥失手了,这下该我了吧!”身穿黑色武士服的男子像饿狼一样盯着程正,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等着青色长衫的那人发话。

    “也好,你去练练手吧!”青色长衫的这位点头应允,黑色武士服的青年迈步就向程正冲来。

    程正两眼一眯,扫视过三人后,作势从掌中宝里拿出一枚扁针捏在手上。摆开了应战的架势。

    眼见虎头虎脑的这位步步逼进,程正猛然跃起,身子弹射出去。不过方向却是相反。

    “哪里跑!”武士服的青年先是一愣,然后挺刀在后就追了下去。

    没法不跑,程正神识扫过,没看出青色长衫人的修为。修为的高低都是从上往下看的。要想从下往上,那你得有秘法。

    现在程正看不穿青色长衫的修为,那么至少他都在浊气期。

    欺负欺负弱小还行,遇到比自己强大的,程正才不会傻乎乎的上前作战。关键是程正没有短时间解决战斗的把握。

    一对三就算不惧,但是别忘了,现在在牛头峰山脚。

    自己的事情只有覃掌柜知道、或者再加上马良和老山羊。看这架势,这些人分明就是团伙作案,有提供消息的,有半路拦截擒拿去换悬赏的。

    “七郎,下手轻点,这家伙值不少灵币,别打死啦!”青衫人在后喊了一声,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和先前偷袭程正的那人一起,在后面跟了下来。

    担心?有必要么?一个归元修士截杀一个聚神修士,就算这个聚神修士有些手段,短时间也不可能造成瞬杀的局面。

    要不是这个聚神修士的价码不低,他方心术堂堂的筑基浊气期的上人也没有跟来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