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颤颤巍巍的从洗的发白的破牛仔裤里掏出一张车票递了过去。

    “这是儿童票,你应该买成人票。”看完票后,列车员脸色一沉。

    “我,我是残疾人,我就买了这张票。”女人艰难的动了动断腿,说道。

    “你有残疾证吗?”

    “买票的时候,人家就问我要残疾证,我一个外地人,哪里去办残疾证,就买了一张和残疾人一样价钱的儿童票。”

    “那不行,赶紧去补票!”

    “求求你了,我是残疾人。”

    “残疾人得有残疾证,你没有残疾证,就得买全票,我只认证不认人!”

    这时候,列车长过来了,列车员将事情说了一遍。列车长看也没看就说了句,没有证就不能上车,必须要补票。

    女人颤抖的说:“我没有钱,这票还是工友们凑的,自从脚被机器砸断以后,老板就把我撵走了,一分钱都没给我。”

    列车员皱了皱眉头,说:“这样吧,不行就让他到锅炉产煤,让他义务劳动!”

    林锋脸色里立刻就变得十分难看,气愤的说:“人家腿都断了,怎么铲煤?”

    列车长冷冷的看了林锋一眼,“你这么好的心,干脆就将她的票补了算了。”

    其实别说补一张火车票,就算是补一张去月球的票林锋也补得起,当然,前提是得有到月球的票才行。可林锋忍不下这口气。这俩人也太过分了,对待残疾人还这样。于是冷笑着问列车长:“你是男人吗?”

    列车长说:“我当然是男人。”

    “那你有男人证吗?”林锋又问。

    “我没有男人证,但我是男人。”

    林锋摇了摇头,说:“你没有男人证,怎么证明你是男人?我只看证不看人。”

    列车员过来帮腔,林锋眯着眼睛笑问:“你是人吗?”

    列车员大怒:“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不是人是什么?”

    “你有人证吗?你没有人证?怎么证明你是人?”

    列车员也顿时哑口无言。

    列车里传出了一阵哄笑声,女人眼里全是泪水,不知道是感激,屈辱,还是什么……

    “她的票我帮她补!”

    旅客们被林锋的举动感染了,一个个都掏出钱来,要替女人补票。

    补完票,列车员和列车长落荒而逃,一直到终点也没再来查票,估计没脸见人了。

    到了南沙县车站,林锋一直将女人扶到车站外。

    “谢谢你,要不是遇上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女人感激的看着林锋,眼中泪花闪烁。若不是遇上了林锋,她就要去锅炉房铲煤了。一个断了腿的女人,还要去铲煤,想想就觉得凄惨。

    林锋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没做什么,只是做了一个人该做的事罢了。这女人其实也挺可怜的,遇到了一个不负责人的老板。

    “以后再出去做工,记得找个好点的老板。”林锋叹了口气。

    女人凄然一笑:“我的腿都断了,哪里还会有地方要我,本来打算结了工钱就给我哥寄回去,让他娶个媳妇儿的,没想到……”

    女人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农村里的人,没啥文化,靠的就是双手双脚,如今脚断了一只,女人顿时觉得未来的生活将是一片暗无天日。

    哥哥还在等他寄钱回去讨媳妇儿,现在钱没挣着,人还搞残了……

    “谁说你的脚残了?”林锋突然笑了,松开了扶着女人的手。

    失去林锋的支撑,女人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惊呼一声,向着一旁倒去,为了防止摔倒,女人下意识的将断腿伸了出去。

    有了断腿做支撑,女人的身体总算稳住,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而且还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女人向下一看,只见一只雪白的小脚从纱布里伸了出来。小脚丫子晶莹剔透,五个脚趾头粉扑扑的,好看极了。

    “我的,我的脚……”女人呆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脚掌,那漂亮的小脚丫子就跟着她的意念移动。没错,这就是她的脚!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的脚明明被机器轧的粉碎,现在又怎么好端端的长在自己的腿上,而且这新长出来的脚皮肤吹弹可破,比城里头那些天天做足底保养的女人都还要好很多。

    “锋哥,这,这是你做的吗?”唐杰也是震惊不已。这可是断脚重生,他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林锋施展这种手段。而且他也很确定林锋以前是无法做到的,因为如果林锋能够让断手重生,当初也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抢回黑子断手了。

    林锋神秘一笑,“这可是秘密,或许是老天使的法也不一定。”

    在下火车之前,林锋就悄悄的将女人的脚给治好了。本来在治疗的过程中女人应该有感觉才对。只是在车上所遭遇的事情让她心里一直处于难以平静的状态,是以毫无察觉。

    “还不快谢谢我们锋哥,你的脚被我们老大治好了。”

    女人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莫非就是江东神医林锋?”

    “除了锋哥,天底下还有谁有这么好的医术?”唐杰竖起大拇指自豪的说道。

    女人扑通一声跪在了林锋面前,使劲的磕头。

    江东第一神医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尽管女人不知道林锋长啥样,可对于这个名字确是如雷贯耳,说是家喻户晓也毫不为过。

    不过也有传闻林锋的预约费高达上百万华夏币,再加上江东医科院本就是特级医院,普通人只能望而却步,连大门都不敢迈一步。

    林锋扶起女人,“这位大姐,你别这样,我们行医之人,救死扶伤乃是天职。”

    听到林锋叫自己大姐,女人身体一颤,脸上闪过一抹苦涩的光芒。

    治好了女人的脚,林锋又让唐杰给她一些钱,可女人说什么也不要,最终只让林锋帮她买了一张回乡里的汽车票。

    送走了女人,林锋心情大好,能不能解决沙土的事情反而不那么重要了,突破到星阶中品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两人到了南沙镇,又转车到了南溪镇,镇上的公路就更烂了,而且要通往产沙的小河村车极少。

    坑坑洼洼公路旁,林锋与唐杰一边抽烟,一边聊着天等过路车。不多时,一辆装满沙土的黄色运沙车开了过来。

    唐杰赶紧过去,将其拦下。

    “兄弟,你们这沙怎么卖?”唐杰给对方发了颗烟点上。

    拉沙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的男子。接过唐杰发来的烟,美美的吸了起来。

    足足将烟吸了一半,黝黑男子才慢吞吞的说:“一般50元一方,但我们南溪的沙土质量好,得70元一方。”

    说完又继续吸起烟来,那感觉,就像是在磕毒药一样。

    “听说最近南溪镇的沙土很紧张,都买不到货?”

    “哪能啊,货多着呢,我一天跑五六趟都拉不过来,你们要买沙?”黝黑男子一边吸烟一边问。

    “我们就问问。”林锋道。

    听到林锋不买沙,黝黑男子表情有些不好看,你说你不买沙?把我拦下来干嘛,还问这问那的,少跑一趟,那可就是上百块的损失。

    唐杰赶紧将那只抽了两三颗的烟盒塞到了黝黑男子手里,陪笑道:“不好意思啊兄弟,你先去忙吧。”

    将烟塞进兜里,黝黑男子高兴的去拉沙了。

    “我去,吴大贵竟然跟我说南溪的沙土供应紧张,老子答应每方给他加价十块,他还是不肯卖。”唐杰骂骂咧咧道。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沙土已经谈好了吗?高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锋一听,不悦的皱眉问道。

    唐杰见林锋不悦,吐了吐舌头,故意装作等车的样子走到了一边。

    高乐挠了挠头,摆出一张无奈的苦瓜脸,“锋哥,原本是谈好的,我那亲戚吴大贵,我呸,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亲戚,就是远房沾了点亲的那种。”

    “我没让你说这个,沙子是怎么回事?”林锋给了高乐一个爆栗子,黑着一张脸问。

    高乐索性也豁出去了,叫骂道:“吴大贵那王八蛋反了老子的水,原本我们谈好了的,哪晓得也不知道咋就突然变卦了,加钱也不卖。我和杰哥商量了实在没辙,这不才请锋哥你亲自出马吗?”

    林锋默然无语,历来沙霸、盐霸都是些为富不仁的家伙,他们坐地起价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运输大队,今晚就会到达小河村,无论如何都要搞定这个吴大贵。

    吴大贵,南溪镇最大的沙土供应商,旗下有着数量最多的采沙船,加上县里又有点关系,基本上将整个南溪镇的沙土行业垄断了。

    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在小河村一处采沙场找到了吴大贵。

    远远的,两人就看到了几艘巨大的采砂船隆隆的采着沙土,将河水搅动的一片浑浊。

    看到唐杰,吴大贵掉头就跑。可他再快,也跑不过武修者,很快就被唐杰、高乐按在了沙堆里。

    “王八蛋,你不是说最近禁采吗,老子怎么见你干的热火朝天?”高乐狠狠的在吴大贵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疼的吴大贵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