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沐搂着水月的手臂渐紧,心却沉了下去。說閱讀盡在提ち供他还是猜对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子尧,他也放不下吗?拦住他,不会只是为了带走父皇的女史吧。

    缓缓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子沐握紧了拳头。

    “我要带月儿走,希望三哥能网开一面,我将不胜感激。”虽然觉得没有希望,但他仍想试一次。

    子尧的笑容始终没有褪却,只是由淡淡的浅笑变成了嘲讽的哼笑:“可以啊!”他踏着夜色慢慢走近,在两人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手抱胸。

    “呃!”子沐一滞,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与青武对视一眼,他嘴角带起轻笑:“那就谢过三哥了!”

    刚想抬脚从他身旁掠过,前方又落下一抹黑影,却是千亦。

    蹙起浓眉,子沐回头望向那个夜色中的男子,沉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转过身来,子尧眸子闪烁着夺人心魄的精光,淡淡开口:“你可以走,但月儿要留下,明白吗?”

    一声轻笑,子沐飘身而起,一股柔和的内力把水月和青武送出了被子尧锁定的气息范围,双眸越来越亮:“呵呵,三哥真会开玩笑!”暗中却对青武传音道:“青武带月儿离去,只要到了白暮风处,就凭千亦一个人还拦不住你们。?!”

    没等千亦掠起,一道莹白剑光就在他身旁暴起,凛冽的剑气将千亦压制的向后一退。

    “看来四弟是不愿意了?那就让三哥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风鼓起的锦袍就如一对巨大的翅膀,子尧神色一动,如苍鹰一样闪身到子沐身旁,一柄闪烁着青色剑光的蛇形长剑轻轻一划,就将子沐的剑气挡开,四目相对。

    千亦压力一松,淡淡瞥了一眼子尧,就往青武的方向赶去。

    “等这一天,你等了很久了吧,三哥!”两把火花交错的剑映射出两张相似的俊脸,子沐平静的就如两人平日闲聊一样。

    眉梢挑起眼神狂傲,语气依旧轻柔得如风吹过却是谁都无法否定的强悍:“是啊,子沐,你不是也在等这一天吗?四人之中只有你配让我动手,让我们来看看,谁才有资格做这轩辕真正的太子!”

    “放下我,青武”!不容反驳的冰冷口气,还真让青武身形一滞。“如果不想子沐有事,就放下我。”水月急得不停挣扎,眼看着两人剑拔弩张,心中的恐惧就越来越大,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如果离开,她就会失去他,失去他们中的一个。

    青武还未来得及停下,千亦已追赶过来,一条九尺软鞭带着骇人的劲气扑面而来,青武身形一晃,只得停下应付。水月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她顾不得从腿上传来的痛,爬起就往子沐的方向跑去。

    “水月,你不能过去,你会分了四爷的心!”青武焦急的喊着,却被千亦死死缠着,无法分身。

    子沐,子尧,水月不值得的!她疯般的向那缠斗的两人跑去,飘飞的白色衣裙在夜色里宛若精灵。

    银色和青色的匹练撕裂如幕的黑夜,三尺软剑如灵蛇出洞般忽然而至,挟着万钧之力铺天盖地压下来。划下漫天剑芒也映射出那双有暗红血色流动的眼睛。子尧的剑式招招致命,式式狠辣。

    子沐咬牙若撑,心中越来越惊异。子尧的剑术仿佛精妙了许多,并不同与往年在父皇面前演示的剑法,难道,他一直都在隐藏自己?顾不得再想,子沐凝神注目,他知道,今日不可能是平日的点到为止。

    夜色浓如墨,拼死相斗的两人根本没现,在四周的树梢间,屋顶处,拐角边,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弓,箭如满月,对准了空地上的两人。

    其中一人,轻举右手,眼里全是狂喜,他的眸子在夜色里闪着贪婪的光彩,扬起的笑意越来越大,猛得一落,十几支长箭划过夜色,向子沐与子尧射去。

    本能的感到危险就在身边,子尧脸色一变,青色的剑光破开两人的纠缠,舞出一片密集的剑茫,挡开了就要落在身上的飞箭。

    子沐硬生生提起一口真气,横移开去,一支羽箭撕破衣角,入地三尺。眼中冷光一闪,心中暗凛,这些人都是数一数二的用弓高手。

    水月瞪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猛得停了下来,她往四处一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隐在夜色中的人又一次抬起手臂,这一次,每一个弓上都是两支箭,心,不停往下沉,她不由咬紧了牙。

    黑夜中,隐在拐角的黑衣人平举长弓,箭端直指子沐胸口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这一箭,你还能躲吗?”略一停顿就松开了手。

    子尧猛得一个转身,软剑一抖,划开身边的羽箭,虽然恨他,虽然不喜欢他,可他只能死在自己的手上。别的人,休想染指!

    飞起身来,眼中红光越来越亮,子尧的心却有些乱了,来,来不及了吗?

    眼里的光彩一闪而过,那深潭一样的眸子里映衬出破空的银光,子沐飞起一脚踢开两支羽箭,却只能眼睁睁望着那避无可避的一箭,轻叹了口气。

    什么样的事情最可怕?就是那种原本你觉得可以轻易解决对手,到头来却现被解决的人是你。使尽浑身解数,但却无法逃开那漫天而落的箭网,天地间仿佛都被一片银白所笼罩。子沐无奈的闭上了双眼。

    胸前猛得一热,入鼻的是一抹熟悉的清香。

    “子沐,总算、、、还、、、来得及啊!”轻轻的,有些痛楚的低呤,脑中有光炸开,瞬间幻化出绚烂霓虹飞散开来。不断沸腾的血好像一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喷涌而出,身体变得轻如鸿毛,那一刻似乎看到鲜花漫天,幸福流转。

    他猛得睁开双眼,一把搂住了娇小的人影,出一声绝望而撕心裂肺的惨叫:“不、、、月儿!”眸子里再也不见清澈,他变得从未有过的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啊?你太傻了,太傻了!”没入右胸的长箭在雪白的衣裙上分外可怖,子沐徒然的搂着怀中的人儿,“呛啷”一声长剑落地、、、

    “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淡淡的挤出一丝轻松的笑,水月努力睁着越来越模糊的双眼,抬起染血的小手,抚上他苍白的脸庞:“这,这是、、、子沐说得啊!、、没有为什么、、、‘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

    脑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水月的话犹如一记重锤,将他的心打得生疼,眼前忽然模糊一片,仿佛有什么声音在耳畔响起:

    “傻子沐,你真傻,我跟本好不了了,你们都在骗我,我得的是绝症,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为什么?”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月儿。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啊!人常说人生如梦,是因为人生存在不可知的未来;说梦如人生,是因为有梦才存在生活的**。注定的相识,如春季花开的声音,悦耳的清脆。注定的离别,像晨曦的露水,平静的美丽。无论我们有没有今生,但我永远珍惜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声音越来越远,子沐睁开双眼,搂着怀中一动不动的人儿,他唇边飘起轻笑,月儿,其实这话还没有说完,后面还有,也许你的子沐还没有告诉你,让我来告诉你,他强忍着不断涌入眼底的泪水,痴痴的说着:“与其说爱是种缘,不如说是留下幸福记忆的巧合。那巧合,使得傍晚的云端,紫霞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