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唐生相告一梦几人离身之托,大家殊不知针灵问早已离开针堂。

    如果有要事在身,针灵问的离开多便是情有可原,而事发突然,针灵问又重病,就算瞒得过一梦几人,可阿兰立马觉知有蹊跷的。

    二来,针大鱼从小到大,针灵问从没有无缘无故就离开过自己,他就这么一声不响的去办大事了,唐生还说要很久!针大鱼怎么也不情愿,本来针灵问生病的事心里就暗伤,这么一来,准要闹脾气起来。

    “你们都是骗子,唐生,你告诉我,针叔叔去哪里了?”

    “小姐,我说了,堂主只是去很远的地方办事了!”

    “你这个大骗子,我不相信你!我要针叔叔!”

    “小鱼,你就不要为难属下了!”

    委着唐生的不懂姑娘家的心,针大鱼要死要活,哭得稀里哗啦,千言几人真不知如何是好!

    阿兰心里最清楚不过,针灵问一来怕针大鱼为自己难过,二来是想给他们留点后路,正如他之前所言,此义举,死得其所。

    也不知道来烟川外边如何,但也想想,春秋居已经不是久留之地,留下来,无非也是给针大鱼他们招祸患,为今之计,还是得将凌迟剑送还奕剑山庄为妙。

    “小鱼,姐姐知道,你是怕你针叔叔出事。你放心吧,他只是去办事情而已,而且针堂主武功高强,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你说是不是?”

    还是这当姐姐的说话有作用,针大鱼想来想去,也就停止啜泣了。

    千言亦赶紧上前诓道:“师姐说得很对,你叔叔可是暮阙门的八堂主之一,躲他不及,谁还敢惹他!”

    针大鱼笑笑。

    “千言哥哥说得对,针叔叔只是去办事了,等办完事一定会回来的,是吧?”

    见其释然,几人终才放松下来。

    阿兰本想留下来照顾她几天,心有顾忌,也就不耽搁了。

    “大师兄,行礼收拾的的差不多了吧?”

    一梦一惊,却也与阿兰想到了一处。

    “本就是前两日便要动身的,又有因为针堂主的倒下,如今又延误了一些时日,这里该解决的也解决了,该准备的都差不多了,如果你们没有什么要做的,等下就可以出发了。”

    “你们真的要走了吗?”

    千言在这种时候还不知道该如何向针大鱼道别,没想到她此刻却很想得开。

    “嗯,是该到了走的时候,小鱼,若是有机会要来青竹派玩哦。”

    “嗯,会的。”

    一切准备就绪,千言几人也就在临近中午时分走了……

    奕剑山庄和来烟川相比,是南北地之分,若不是因为安水夏的事,他们大可先去奕剑山庄,再往来烟川来。

    如今,也是不变应万变的法子,折返少说也得三五日行程,又因为之前的事,凉州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一梦再三考虑好,决定向正南行,而后东归。

    凉州城南下,是明水城,便是暮阙门八堂尾骨堂的势力范围,行程大约半日,千言一行便来此城郊。

    “南边虽然绕了点,但路途还算平坦,好走。这明水城也是暮阙门的势力,可这尾骨其人不见得与针灵问宅心仁厚,毕竟是暮阙门的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如果张扬了,反而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大家自然清楚,一梦提醒了,也就防了心进城而去……

    今日来,明水里传出了一件特大消息,一时惊动了整个江湖。

    “针堂的堂主针灵问死了!”

    这暮阙门的一堂之主何许人也!谁又如此的实力与他对手?但这消息是如实,那晚针灵问带病出,在来烟川境遭遇劫手,那三黑袍之人当属莫长风、徵戚跟笑亭雪不假,这三人是京九天手下数一数二的杀手,若不是这三人,想必也没人是针灵问的对手。

    “这如何死的?”

    “诶,听说针灵问拿到了凌迟剑,为掩人耳目,所以连夜像将宝剑献给齐王去呢。”

    “凌迟宝剑?不是现在在青竹派人的手上吗?”

    “暮阙门就是暮阙门,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谁得凌迟,谁便能主沉浮!只可惜,如若暮阙门能得宝剑,暂可免过一场屠杀。整个天下因此剑大乱,如果这样的话,或许还能稳定江湖的这场风波!只可惜,却天不人愿。还因此搭上了了一代枭雄!不值啊!”

    “我看未必,暮阙门的人又不是个个像针堂主,少来没多少流言蜚语,八堂主之一,就说这明水城的尾骨堂,能干了几件好事?”

    “也到是……只是这针灵问死了,凌迟剑现在究竟落谁手也不得而知……”

    “不管落谁手,都是一件祸事,想夺宝剑的,能安什么好心!”

    ……

    自离开来烟川的时候,阿兰多有为针灵问的事担心,如今看来揣度的并不无道理。

    千言听到这种消息,一时不能平静。想这针灵问为人还是不错的,昨日还尚见,如今却被人取了头颅,西驾而去,人世间的离愁别恨,谈何风云!

    好死的逍遥法外,怀仁的都早早去阴泉报了上名,他为针灵问的死感到怨气,气得直跺脚!

    而毕竟是救过自己一命的,听着针灵问的噩耗,安水夏多便是情由心发,一时又想到了针大鱼。“针堂主死了,那小鱼他们岂不现在很危险?”

    阿兰提道:“歹徒的目标是凌迟剑,并非是针堂的人,小鱼他们跟此扯不上关系。但是唯一担心的是,杀害针灵问的究竟是何人!纵使针灵问带病在身,想要对他下手的人没有几个,必定不是一般人!而目的又是为何?”

    一梦想想,发现了一点蹊跷。

    “在针堂的时候,针堂主突然消失,看其状况,更不是说去办大事那么简单……而且,现在又说他拿到了凌迟剑,才会因此丧命,前后让人怎么也想不通……”

    阿兰这才与大家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说实在,打从唐生将这事告诉我们时,我便早有察觉他那时说了谎,如果不出我所料,针灵问的此举多便是为了给我们留一条后路……”

    这样更是令人匪夷所思,一个好好的人,如何会轻生,而且还是为了和他不相干的人......

    倒是见过阿兰替针灵问把脉的反应,一梦再仔细想想,这才恍然大悟!

    “莫不是针灵问她?”

    阿兰难为道:“实则不假,针灵问其实早已也患上了和小鱼同样的病。”

    千言大惊!

    “既是和那怪病,那他大可像小鱼一样保命下来啊?”

    “昨日在你们走后,我特意和针灵问聊过,听他说的,多少对他有些理解……之所以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最大原因还是因为当年小鱼她爹娘的事……”

    安水夏感伤。

    “人病了,还能医治,心死了,便真的无药可救……世间薄情寡义、怕生怕死的人,也有像针灵问这样为情义自我牺牲的大无畏人存在!”

    顾惜朝感慨。

    “身在针堂,或许并不是针灵问的最佳选择,但人有千难,针堂主通过此举,也算将功补过……只是这世间至此少了一位神医,为足可惜呀!”

    不解得,大家都入其尽,也倒是人生在世,镜花水月一场,到头来,也是黄粱美梦终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