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寄很是迅不到两天就到了曹寅的手中把玩着这份新任命曹寅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危险被康熙打到群情汹汹的福建去只怕自己这老命未必能得安然。

    他还没有来得及为未卜的前程担忧马上就接到了康熙的密旨“详查福建知无堂之脑所在无论何手段一切以捕获为要。另严密体察福建官场动向勿以揣度言保朕凡是当先行求索确切为防再出现前总督郭世隆类似事件福建诸员皆可侦必要时将此密旨与侦知处详情告知凌啸以求其全力支持。”

    人马他倒不需要带太多自康熙剿灭莆田少林寺之后那里的侦知处密探人马不少犯不着带去语言不通的江浙密探所以曹寅携着护卫焦大迅打点好行装就来海关总督衙门辞行这一次他挂的名号是海关总督魏东亭下属不来应卯一下也该来和老兄弟讨个主意啊。

    魏东亭却比他更加烦恼正在大堂之上捂着头唉声叹气一见曹寅顿时苦着脸道“梀亭大事不好厦门关飞马来报福建知无堂正式扯旗子反了6路断绝、海路被封快帮我拿个主意今年可是要上交三百万两的关税啊现在少了厦门关可怎么办?咦梀亭你怎么啦?”

    知无堂还是造反了?!曹寅闻此惊天霹雳。一退之下竟是差点撞翻了椅几再看向魏东亭地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却是欲哭无泪地把廷寄递了过去黯然无语。魏东亭一看之下以无比同情的眼光望着这个兄弟。尽管曹寅也是侍卫出身却是最文气的一个舞文弄墨才是他的专长现在到福建去可以说是深入虎穴九死一生但皇帝开口下旨且人家胤祥兄弟和凌啸都还在那里曹寅敢不去?

    魏东亭不是地方督抚能为曹寅帮的忙不多除了专门给凌啸写了一封请他照顾曹寅的书信之外。他只能亲自送这个多年地好友到码头。可人走茶凉的情况却让曹寅大为伤感码头上前来送行的人寥寥无几这时候曹寅才知道当一个监视者其实是很讨人厌的尤其是看到江南布政司拨给自己的官船小的可怜。和江边一溜摆开的六艘福船战舰相比那简直就是小舢板!

    魏东亭方在苦笑着劝慰落寞的曹寅猛不丁在那些福船上下来了一位妙龄女子定睛一看随即愣道“贤侄女。你怎么在这些船上?”

    下来的真是曹敏不过很快大家就知道她是跟谁在一起了长公主黛宁妖娆万千地走上甲板。令人大吃一惊的是她一手夹着一个美女刚要向曹敏挥手道别忽然看见曹魏两个惊叫一声就退回舱楼去。眼尖地魏东亭马上就认出来了黛宁夹着的是秦淮河琵琶名家梅姬和精通诗画的沈瑜但早知道长公主有狭妓嗜好的他怎么会朝相马上和曹寅一块望着曹敏。这个侄女一向是野惯了的谁知道她怎么会和黛宁搅在一块地。

    “什么?福建反了父亲您还要去?!”曹敏顿时花容失色眼泪竟夺眶而出。和甘兢平扮假夫妻的事情早已经失败了她现在早就等着明年年初和秦如海成婚了现在听到父亲要去福建父女情深怎么能不忧心忡忡。

    黛宁很快就换了正装下得船来见父女抱头痛哭也自黯然妙目一扫曹寅小的可怜的船和唯一的护卫焦大叹了一口气道“梀亭还是随本公主一起去福建吧怎么说我也有三艘战舰加上湖北水师派来护送何园亲兵地船舰在海上万一有事也能保个平安。”曹寅一听之下慌忙点头称谢复又哑然良久。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坐镇地方为什么我曹寅干得人缘这么差而凌啸人都不在湖北了送个亲兵什么的湖北水师就这么慷慨大方?

    “女儿也要陪父亲去福建!”曹敏一抹眼角泪水眼巴巴地望着三人忽然说道“龙潭虎穴生死茫然我要保护好您!”

    婚期将近曹敏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会不让大家大吃一惊方要劝解只听得几艘船上想起一片读书声童声朗朗既有湖北河南陕西直陡陡地口音也有福建那貌似古语的闽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曹寅却知女儿心野今日不许她去不定会偷偷溜去万一路上生出意外反而不美叹道“罢罢罢!去吧好歹你也习得一身武艺说不得还能有个照应。让长公主见笑了这敏儿和颙儿、頫儿都不一样竟是一个男儿性格唉。”

    有了照应上路很是迅不到两天顺流而下的船队就过上海绕到了杭州。上千人的乘客之中曹寅却只能呆在三艘福建船上要上那湖北船是想都不要想的仅仅只看每日介荷枪实弹的卫兵就晓得这一点了这使得曹寅不禁狐疑万分湖北船上真的是亲兵?

    同样望着曹寅狐疑的是在旗舰船上昂而望的顾贞观。

    身为何园系第二号人物这些时间他把湖北地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将大爷豪成也带得处事有模有样自付内有陶洲、高夫子、周湖定、鲁桓、曾氏父子等人帮衬外有施世伦思德安支持大爷应该可以拿得起何园诸事的。相比于湖北顾贞观知道身处漩涡中心的凌啸更加需要自己尤其是接到了邬思道暗中交给容若的密信之后他就知道凌啸有了巨大的麻烦。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曹寅算不算是麻烦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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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区区一个曹寅和凌啸现在所面对地麻烦相比只能算是芝麻比西瓜!

    但相对于凌啸的麻烦知无堂武堂堂主苏服面临麻烦比他还要大得多。

    黄军师在病榻上日盼夜盼。却得到了闽清兵变失败的消息强烈的失望使得他在榻上一口黑血吐出戴着满腹遗憾阖然长逝仅仅留下一句这样的遗言。“时不予我先机已失知无堂该即刻潜隐暴露者需渡海赴台未尝露面者需窜入山林大堂佬答应我。马上和倭人撇清干系再不来往方可保我唐王一脉成功不必在我以待他日和天地会日月盟联合。再徐徐图之!”

    这黄军师看得很清明知无堂密谋改换天日本来以一省之力都嫌单薄偏生来了一个诡计多端的凌啸一下子戳在福建人地软肋之上。本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起事可以顺理成章一呼百应孰料凌啸夺了所有的官家储备粮草这一招毒就毒在。是个人都要吃饭没粮食谁帮你去打仗?而募尽全省退伍营兵更是让知无堂即使有粮也找不到善战之兵。要一群没吃没喝不会打仗的农夫去造反不是作孽是什么?!

    看着老军师驾鹤仙去知无堂的这个地下议事厅哀声一片。军师死去固然可悲但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却不得不罢手的郁闷更让他们伤心这好比是架起了油锅和好了面粉。无数人张大了嘴巴等着吃油条却骇然间现柴垛早就烧光了。

    张略一边抚着臂上的黑纱一边紧张地思索他第一次现自己其实早就忍不住了。这样地洞老鼠一般的日子天天背负着伤天害理筹措经费的骂名自己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他心中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吐露过的野心这一刻竟是像烈火一样灼烤着他的心尖尖那个本可以坐北朝南地志向那些屡次对手下承诺了百遍的加官晋爵那种争霸天下将相无种的雄心难道真的就是黄梁一梦不成?!

    几十双眼睛盯着张略张略却在一扫之间现了希望除了苏服呆呆默然不语其他人都是眼中放光地望着他这个大堂佬呢。他们眼中尽是对失落的恐惧和对**地火辣偶尔有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张略竖耳一听却觉自己怦然心动。

    “伍香主你听说了吗?日月盟的吴大盟主和小盟主都称王了一个叫大相国王一个叫小相国王听说正在暗中前往北京找寻郑克爽的后人呢!”

    “切!你现在才听说啊找后人算什么!难道你们听南洋来的兄弟们说吗他们日月盟还在吕宋组建女营呢嘿嘿还不是学李自成女营是干什么的就不用我说了吧!”说到后来这伍香主竟是自己嗦了一口口水引得一阵窃笑。

    难道我比李自成还要差?!听到属下们地话张略竟是这样胡思乱想忽听暗号声起旋即有堂众前来禀报“禀大堂佬伊藤久阮阁下带着五船武士从台湾回来了。”

    张略正要起身苏服在一旁敲敲桌子小声道“大堂佬明鉴军师遗言请您和倭人撇清关系现在是不是不见他们的好?”但伊藤久阮已经进来了木屐在青石头上轧轧直响他手扶腰刀向张略一鞠躬闷声道“大堂佬殿下若您不能果敢起兵恐天下之大再难有容身之地了。”

    正是这些家伙教唆张略搞什么筹款无所不用其极绑架勒索贩卖人口抢劫官仓漕粮什么都干弄得知无堂在外间名声极臭同时还引来了朝廷的提防要不是这些倭人知无堂何必要花大量时间去策反百姓只怕早就在三年前随便挑个灾荒年份就可以造反了说不定现在都打过了长江!

    苏服牙关一咬猛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