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对流层的云雾之上,一弯纤细却又极其明亮的峨嵋月、洒落下万丈光辉,将云层顶端染成了梦幻般的灰白色。



    夜晚冷风呼啸、卷动着云层不断变化,仿佛是流淌在天穹的万里长河。



    气流划过飞艇的螺旋桨叶,留下一道纯白色的雾气;体型庞大的氦气舱、如同畅游在这天河中的巨鲸。



    氦气舱下的驾驶室内,扎着长马尾的卡露丝双手交叉在后脑、悠闲地靠在驾驶座椅背上。



    仪表上显示,飞艇的时速稳定在七十公里每小时。



    经过数个小时的航行后、终于到了乌云边缘,下方无边无际的云气豁然散开。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望无垠的海面、以及倒映在海面上的另一弯纤月!



    看见如此美景后,一缕微笑展露在卡露丝的唇角;慵懒地伸展四肢。



    时间表盘指向凌晨两点的刻度,驾驶室大门被准时推开;荀缺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我来换班了。”



    “没想到你还挺准时。”从被固定住的驾驶座上站起身,卡露丝打着哈欠向门外走去:“如果有异常、来三号舱室找我。”说完,已经顺手将舱门关上。



    有些无奈地坐下,驾驶座皮革制的坐垫和靠背垫上、还残留着刚刚留下的体温。



    但荀缺仿佛丝毫不在意,反倒仔细研究起操纵台上的各种按钮与表盘。



    月色透过钢化玻璃、洒落在宽敞的驾驶室内,各种仪表时不时闪烁着红绿萤光。



    透过侧窗向下俯视,可以看见零星的灯塔光芒;如同闪烁在夜空中的一颗孤星。



    舱室外气流震荡,轻微的呼啸声传递至驾驶室内、反倒更显寂静。



    好在荀缺是个喜欢安静独处的人;除了偶尔研究一下各个仪表所代表的数据外,他也时常靠在椅背上,微阖双眼、任由月光散落、倾听着窗外传来的夜风声。



    清晨五点,卜哈刺捧着几大袋薯片、前来换班。



    肥胖无比的身体,完全无法卡进驾驶座里;只能站在舱内。



    “如果有异常,就去三号舱室找那个紫色头发的考官。”留下这句话后,荀缺便转身走出驾驶室。



    “嗯——”卜哈刺将一大把薯片塞入嘴中、发出一阵“咔擦、咔擦”的脆响:“三号舱室,我记住了。”



    虽然体质远超常人,但荀缺此时也感受到了些许的困意;交代完注意事项后、便直接回到自己的舱室补觉。



    意识朦朦胧胧,即陷入深度睡眠时。



    “啊——————!”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贯穿整个吊舱。



    无奈地翻身坐起,长叹一口气后穿上鞋子;推开舱门、向尖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过道上,卜哈刺捂着被挠出几道爪印的的左脸、眼眶中还噙着打转的泪水。



    两分钟后,三号舱室的房门被打开;卡露丝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表情就像是吃了屎一般:“现在明明还没到六点,怎么是这个家伙在值班!”



    “哦?”荀缺脸色无辜地挠了挠后脑勺:“因为今天就要到达会场、参加第一场测试,我想要多睡一会、就让卜哈刺提前一个小时来换班。”



    “呵呵。”冷笑两声后,卡露丝便一言不发地走向驾驶室。不久,走廊尽头便传来了驾驶室特制铁门被猛摔上的声音。



    略微看了一眼卜哈刺脸上、那四道溢出鲜血的抓痕,荀缺不禁咋了咋嘴:“你究竟干了什么?”



    “你走之后不到半个小时,驾驶室左边第二个仪表就开始不停地转、还一直发出‘滴滴’的声音。所以我就来三号舱室找她。”捂住火辣辣的伤口,卜哈刺满脸委屈:“我刚敲门,她就叫我进来;我看门没锁、就直接打开进去了,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小心翼翼地左右观望一番、确定没有人偷听后,卜哈刺凑到荀缺耳边:“没想到她居然穿着蕾丝睡衣……”



    话还没说完,驾驶室方向便传来一阵怒吼:“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卜哈刺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不敢再提一个字。



    荀缺顿时了然——看来是卡露丝在仪表盘上做了手脚,故意引诱自己去她的舱室。



    却没想到,自己提前了换班时间、倒是让卜哈刺捡了“漏”。



    呵,女人。



    差不多了解事情的原委后,他便打算接着补觉;今天中午十点、飞艇就会抵达正式测试的会场,在这之前有必要补充好体力。



    然而,刚要转身、整个飞艇便传来了剧烈的失重感!



    随后不到两秒、艇身又迅速上拉,倾斜的地板完全站不住人!



    荀缺连忙抓住一旁的门把手,整个人几乎是悬挂在半空中!



    因为没有可以固定身体的东西,卜哈刺慌忙之间、居然抓住了荀缺的脚脖子。



    在四百多斤的承重之下,门把手缓缓扭曲、变形,最终“碰”的一声从木板上脱离下。



    眼看就要落向下方,而走廊尽头、是一扇已经被杂物撞碎的玻璃窗!



    手指尖端用力、居然硬是将木门戳出八个孔洞,荀缺死死地将自己固定在门框边缘、止住了下落的趋势。



    “抓紧了。”



    向脚下的卜哈刺投去一个会意的眼神,后者连忙点了点头。



    此时的飞艇,近乎在空中呈现出九十度的上升姿态、不断有杂物从破碎的玻璃窗漏出。



    双臂发力,轻而易举便将肩部拉到与门板平齐;随后脖子后仰、一个头槌将木门砸开!



    飞溅的木屑被负气压吸出窗外,高层大气零下几十度的寒风灌入飞艇内、就连荀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飞艇的墙壁由铝合金制成、强度并不是很高,荀缺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将墙壁扯断。



    以一种别扭的方式翻入舱室内,卜哈刺的双手终于可以离开荀缺的脚脖、抓在了门框边缘。



    两人都翻入舱室后,一人抓住床腿、一人抓住桌腿;因为这些大型器具都被固定在地面上,只要抓住、就等于安全暂时有了保障。



    上升停止后,飞艇又开始了左右摇摆、随后又是急速下降。



    几乎所有没被固定的物品都被甩出舱外,数千米的高空中、一艘体型巨大的飞艇如同发了羊癫疯般飞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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