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梵音帝国列斯卡特七世十四年,秋末,十月。

    如同往常一样安静的早晨,町兰小镇的麦田里农妇们正在辛勤地进行着劳作,南方的候鸟掠过长空,留下一抹微白的残影。

    就在白鸟飞跃匿光森林时,突然被一股强烈的气浪撞击到,以倒翻的弧线落进麦田里。正巧抬头瞥见坠落的鸟影的农妇好奇地走过去,看到死去的白鸟被血色模糊了身体,身体上的三道切痕甚为明显。

    正在好奇这三道切痕的农妇还没有想出缘由来,远处的山坡突然响起沉重的轰隆声,随着声音急剧地回转,农妇抬头的瞬间看到山体崩落了一大块,一抹银色的长光划破晨空,向着山坡砸去。

    农妇惊呆了,望着残破的天空一个劲地呢喃着,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愿神明保佑,愿世界安详。阿门……”

    町兰小镇的后山坡上。

    离央被法利紧紧护在怀里,蹲在教堂的侧面一个巨大的铁桶后,沙沙则挡在他们两人面前,手里紧紧抓着撕下来的铁皮挡下迎面而来的强大魔法气浪。

    银光从尘烟中划过,落在地面上,震开了一圈气焰,炽热的浪潮扑在铁皮上,几乎要把铁皮融化掉。

    烟雾退却后,夏凡修长的身影在烟尘之中乍现,他绝美的脸冷如霜尘,眉宇间的皱纹深深褶起,显示出了主人内心的愤怒。

    他的手臂有一道醒目的伤痕,正流着红热的鲜血,这是教徒的斧头跨越了他强大的屏障斩下来的伤口,虽然夏凡以最快的速度避开了要害,但是还是不能躲过攻击,被斧头撕裂了手臂的皮肉,为此,夏凡极为愤怒地发动了三道高级魔法,同时攻向教徒,把他从高空中抛了下来。

    山坡被强大的攻击斩断了一大块,裸露出一个巨大的天坑,此时教徒就躺在巨大的天坑的中心,模糊的视线看着站在天坑之上的男人。

    怪物。

    从容的教徒,此时心里感觉到恐惧。男人的冷和强大都超出了他的预料,虽然他的魔法程度好像只有九级,但是他可以使用的魔法技能却是连十二级魔法是都用不了的绝技,而且一用就是三个魔法技能,如果不是自己也有绝招,恐怕刚才那一场绝世的攻击,是要送他上黄泉路的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来的怪物,战斗力居然会在战斗中越变越强,跨越等级使用禁术!

    “咳咳……”心里堆满疑惑的教徒刚张开口,就咳出了一口的血,血腥的甜腻腥味充斥在口腔里,让他把说话的冲动忍了下去。

    听到动静,夏凡挑了挑眉,“还活着?”他显然对于自己刚才那一招很有自信,至今没有几个人接下他的攻击还能保持呼吸,这个人是个例外。不过夏凡显然忘记了,他现在的魔力只能用九级的,再强的魔法技能,没有魔力支持,效果也不大。

    “你很强。”看到教徒缓缓站起来的身影,夏凡冷淡地说道。

    “夏凡夸人了……”离央感到不可思议。

    “对方是神殿教士,不是一个只会挥舞屠刀的蛮夫,你们不要忘了这一点。”法利说。

    离央抬头看着把她塞在怀里的法利,似乎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也任由他抱着,“你的意思是?”

    “夏凡的魔法属性其实是黑魔法和火属性魔法,这是属于暗黑系的魔法,而光明神殿的教士能够使用的魔法是光明魔法,真是遇上克星了。”法利叹了口气,说道。

    “所以夏凡也可能打不过他吗?”离央看着站在不远处一身傲骨的男人,即使受伤,他看起来也是一个胜利者,而不是狼狈的失败者。这样的人会输吗?她无法想象。

    法利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你问我也没有用呀,还不如亲自问夏凡阁下。”

    这时候,天坑下的教徒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他虽然看起来受了极重的伤,但是光明护体帮他分担了不少,所以他的伤势不是很重。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的攻击可以穿透光明魔法的强大护体,直击他的身体。

    那一阵攻击就像无数根细长锋利的铁针刺进他的身体里,虽然对于拉斐尔的教士团员来说,被针刺几下就像被蚊子叮咬一样,但是如果你被铺天盖地的针同时如雨潮一样淹没,你就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了。那一刻,教士以为自己的身体被千穿万孔了。

    “魔物!魔物!”教徒从黑色的口罩中发出沙哑的低吼,眼中的色彩已经被血色染尽,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夏凡的血。

    夏凡对于他的话嗤之以鼻,毫不在乎,他冷着脸居傲地俯视着他,手中红色的光球凝结了起来,闪着夺命的耀眼的红光。

    离央知道,一场大战又要开始了。她从不知道有谁可以把夏凡逼到这样的境地,夏凡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打过一场战斗,无论何时他都是默默语言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

    在离央眼里,这个人就是个完美如神的男人,强大到足以把世界握在手中,随意扭转,随意掌控,甚至可以使用逆神的力量把世界撕裂,从这个世界前往她的世界。她也一直期待他发挥神迹的那天,自己可以从世界的彼端看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但是在血色侵染他的手臂开始,离央只祈祷他不要死去就好,她心里单纯地只希望他好好活着。这个世界比教徒更强的的人比比皆是,他和教徒战斗已经这么卖力,以后遇上更强的敌人,他又会有怎样的境遇?

    在拉斐尔这个名字出现之后,离央就突然恐惧了。

    为什么我没有力量?我只能像这样四处逃亡,躲在别人的保护下做一个废物吗?不甘!一个狂戾的声音在离央心里响起,紧紧揪着她的心脏。

    变强。

    就在这一瞬间,古老的教堂背后的钟楼突然响起一阵沉重的响声,就像巨石投掷在大地上砸开的声音,轰然响起,使每个人的心脏不由一紧。

    离央茫然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法利也抬起头。沙沙手中的铁皮不知何时离开了手,掉在地上,她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

    眼前的一切,已然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