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隐约中间,有一股躁动不安弥漫着我跳动的心脏,我看不见那一个男人的样子,但我却能通过那个声音,猜到它的样子,恍惚间可以看到,那个人拥有一头整洁的长发,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嘴角微微上扬,带上不屑一顾的微笑,很厚的眼镜片正闪着光,近视眼镜后面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只需一眼,锐利的眼光就可刺进你的脑子里。

    “林术,原来你什么也没有跟他说啊。”不仅对第五颜,析枫得话里,一直都是带着那类不屑一顾和冷冰冰的语调。

    怪异老头儿松开我手,狠狠地咳了两声,空气中腥臭味更为浓厚了,我的脑袋空白一片,想到析枫说的那些话,恍惚间猜中了哪些,我觉得张口问,但不想说太多也被我生生地吞了回家,我口中全部是苦味,我不敢相信,难道说,确实……


    “析枫……咳咳咳……”怪异老头儿开口说,“假如你还有一点人的本性,求求你了,让叶臭小子走……咳咳咳……”


    老头儿咳得很严重,我有点担心,沿着老头儿响声传出的地区摸了过来,可却抓了个空,“老头儿,没事吧?”


    “咳咳咳……叶臭小子,我没事儿……”怪异老头儿嘴上说着没事儿,可是那好几声干咳,萦绕在房子里,震的我耳鼓膜隐约发痛,我心更加揪紧下去,老头儿就是为了救救我,才变为这样的吗?


    “林术,你还是不开口说,如果你想要死得更加顺利的话。”析枫没什么爱情地吐出来了这么一句话,那一个“死”字,重重地扎在了我的心中,怪异老头儿能死?


    我着急起来,两手四处挥动,我想找到怪异老头儿位置,“老头儿,你在哪,没事吧!”


    老头儿又回以好几声干咳,我细心地听起来,沿着响声方向,我发现了老头儿需要在我脚边?果真,在我蹲下来时,我遇到了老头儿,我一急,叫了一声,两手就得去扶老头儿下去,但是,由于我看不见,我一只手无意之间遇到了老头儿的面容,这一摸,我抓到了一片粘稠的冰冷,闻起来手里浓重的腥臭味,我的泪从此停不住了,老头儿的口中,正不断顶着血水,身体就在不断地颤抖地。

    “咳咳咳,叶臭小子,我没事儿……咳咳咳……”怪异老头儿不光滑冰冷的手,缓缓的敲打着我的肩膀。

    “林叔叔,你别开口了……先将这枚药粒吞进去……”第五颜的响声有一些哽咽,踩高跟鞋子,走过来,把药粒放进了老头儿的口中,听见怪异老头儿艰难地“咕嘟”了一声,把药粒咽了进来,干咳很快就止住了。

    我慢慢舒了口气,站起身,我咬烂了嘴巴,用力地把脸上泪珠抹除,“析枫,你到底是谁!”


    我似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了这话,在我眼前的那个男人,它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刺疼我心,他的每一个响声,都能把气体推动,震动声波,可以传到到我的脑子最深处,尽管从来没听过这浑厚磁性的嗓音,尽管语调里全部是讽刺,可是我却没办法否定,这声音,将要触动我的一生。

    “林叶,虽然比较不愿认可……”析枫嘲讽了一声,“但你确实是我……”


    “析枫!”怪异老头儿和第五颜与此同时喝过一声,需要切断析枫讲的话,但是,从析枫口中喷出的“小孩”两字,或是传进到我的耳朵里,我突然感觉这个世界瞬间静了出来,我什么都听不见了,天仿佛都垮了,压着我的胸脯,要我喘不过气……


    “你……可以说是……我?父亲?”我喃喃地问了一句。

    “析枫!”怪异老头儿的声响里全是怒火,“你居然……”


    “闭上嘴!”析枫淡淡地喝断掉老头儿得话,“你觉得您有资质经验教训我么?所有的事情全是因你而起,你如今有什么资格讲话!”


    怪异老头儿不做声了,我双手早已握住了,肩部伴随着内心深处的不平静,微微地颤抖地,我沉默无言了好久,最后,我最终选择了张口:“你,如何做父亲的……”


    “林叶……”第五颜缓缓的唤了一声我名字,析枫并没张口。

    “你了解由小到大我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我一个人过的有多辛苦吗!即然生了我,为何要抛弃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的心情了,压抑着很多年,所有在这一瞬间暴发,“你了解由小到大,我受了多少人鄙夷和取笑吗!为何!为何要选择离开!”


    “林叶,你觉得您有资质责怪我吗?”析枫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你配做我的孩子吗?你与林术一样,都配不上是我的家人,因为你们是废弃物!”


    我心抓着疼了一下,怪异老头儿又剧烈地咳了一声,“析枫,你够了!他还是个孩子!”


    “哼!当初你怎么没想过我是一个小孩?”析枫重重地骂了一声。

    怪异老头儿瞬间词穷,许久,这才又慢慢地张口,“我明白你在责怪我,是把你带入了这一机构……可是,林叶他是你亲生骨肉啊,你让他走吧,咳咳……”


    我眉头紧蹙着,声音哽咽下去,“老头儿,你也是……我,祖父吗……”


    “哼,林叶,你与林术,还真的是刻画了尘世间最愚昧的亲情大剧啊,哈哈哈哈哈!”析枫的嘲笑声,分裂我内心深处的最后一道防线,两脚从此撑不住了我的身子,我乏力地瘫倒倒在地上,析枫用冷冰冰的响声,接着说:“林术居然为你这一所谓废弃物小孙子,跑出研究室,还频繁不顾危险去救你,嘿嘿,真是可笑!”


    “我是他的爷爷,这个人是我的孙子……”


    怪异老头儿曾经说了很多次的那句话,浮现出我脑子里,原先,老头儿讲的都是确实……因此老头儿才能对我这么好,即便给我拼上生命,他还是会不顾一切去做……


    “不要说了……”我拼命挣扎,艰难地站起身来,“为何在你眼中,真情那么便宜……你清楚吗,我一直特别羡慕有爸爸妈妈的小孩,但是此刻,我情愿我并没有,父亲……”


    “林叶……”第五颜哭了出来,我明白,他是析枫的老婆,其实就是我妈妈,但是,这时候,我却没有方法接纳这个现实,她们到底为什么要扔下我,难道说她们嘴中所谓这一机构,比自己的儿子还重要吗?


    “林叶,即便你要,你觉得您有资质叫我爸爸吗?”析枫讲的每一个字,依然很致伤,“我林析枫的小孩,怎能是一个废弃物?”


    “到底什么叫废弃物!难道说像普通人一样,平时的过人生就是废弃物吗!”我哭着吼了出去。

    “没有错,这世界废弃物太多,从他进到这儿,我知道,废弃物很容易被全球取代,你与林术一样,全是废弃物,所以大家注定会被世界取代。大家滚犊子,我不杀你,以防弄脏了我手。”


    我心很乱,有一块非常大的石块堵在了我的胸脯,这类确实比中奖了尸毒,还不舒服,我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巴,“你是真的,没有一丝爱情吗……”


    “我,仅有观点,没感情……”析枫淡淡地讲到。

    话梗在嗓子里,我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为何我的父亲,会是这样子的人……


    “林术,带上你的小孙子滚犊子,趁我并没有悔约以前。”


    怪异老头儿门把按到了我的肩膀上,提示就跟着走,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全身上下都没了力量。

    “颜儿,把林叶元素残余清理一下,通告医生,周洋善用那个东西,已经被我解决。”析枫先骂这话,就打开门出去。

    “林叔叔,你与林叶快走吧。”第五颜走过来,摸着我的脸,“林叶,能叫我一声妈妈吗?”


    我吞了一口口水,沉默无言了好久,我都喊不出入口来,怪异老头儿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部,将我带出那个房间,我的心里空白一片,六神无主地跟随怪异老头儿走了好久,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太阳久违的阳光再次洒在了我的的身上,可以感受到太阳的温度,我的心中略微舒服了一些。

    怪异老头儿给小杭打了电话,使他驾车接走大家,我与老头儿坐到一块石头上,晒着太阳光,歇息着,一阵沉默无言,这一切所发生的很突然了,从他恢复意识,再到了我的尸毒被解,才过了短短的几小时,但就是这几小时,却经历过人体的变老和再生,最令我接受不了的是,我居然得多爸爸妈妈,和一个祖父……


    “咳咳咳……”老头儿咳嗽了一声。

    “没事吧……”我有点心急,眼睛看不到,我也不知道老头儿的伤情怎样,一直听起来老头儿的咳声,我的心里的焦虑更为浓厚了。

    “没事儿……”老头儿收拢了她的咳声,猛烈的干咳,早已让那个声音越来越嘶哑了,“叶臭小子,你责怪我吗……”


    我舔了一下嘴巴,苦涩感又浮现在眼前,安静了一会,我才慢慢慢慢张口……


    “你可以把一切都告知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