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瘦瘦高高的,面上戴着一只白色口罩,只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他手里拿着注射器,直奔夏雪而来。夏雪没命般地挣脱着,用力哭喊着,可是仍旧无济于事。小治的双手,似一把铁钳,牢牢地将夏雪箍在怀中。

    男医生手握注射器,针尖朝上,轻轻推动了一下,顺着针尖冒出一条水柱。随后,他镇定自若地将针尖靠近夏雪的手臂。

    夏雪绝望地哀嚎挣扎,可是小治仅用一只手,就稳稳地固定住她细弱的手臂。只觉得胳膊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注射便很快结束了。

    夏雪瞬间有些睁不开眼睛,她无力地问道,这药里面还有安眠药吗?她的视线完全模糊起来,身躯好像横躺在小治的臂弯中。模模糊糊地听见小治说话,乖,你睡上一觉就好了。你心里有什么委屈,我们晚上慢慢说。

    夏雪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即使在梦境里,她仍在苦楚地哭泣。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宽敞陌生的卧室里。她细细地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除了一只特别高大宽的衣橱之外,只有一个小巧玲珑的圆形玻璃茶几。居然连沙发都没有,在茶几的四周随意地摆放着几个圆圆的蒲团。

    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家呢?夏雪起身下床,顿觉身上凉飕飕的。她低头一看,“妈呀”一声,赶忙缩回被窝里。她左右转头,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却没有发现。她不死心地看向两边的床头柜,再探身去看两侧的地板上,居然连个布片的影子都没有。

    夏雪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赤着白嫩小巧的脚丫,在空旷的房间里逡巡。衣服会不会被洗了?卫生间里有没有?夏雪怀着疑问,走向靠近屋门的卫生间,居然也没有。

    夏雪失望地退出来,转而瞄准了那个衣柜。那就随便找件衣服穿吧,管它是谁的衣服呢?夏雪打开这个宽大的衣柜,里面装得满满的竟然全都是男装。光是男士内裤,估计就有几十条。

    夏雪挑了一件白色的平角内裤,套在自己的身上。空空荡荡的,有些太大了,跟没穿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夏雪低头打量着自己,安慰着说道,总好过什么也不穿。她扬手,又从衣架上摘下一件男士衬衣。身上的被子,就势滑落。

    此刻,屋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身影,闪了进来。他帅气的面庞,浮现出一丝邪魅的浅笑,像是一个幽灵般无声地靠近夏雪的背后。

    夏雪手里拿着那件白衬衣,眼睛却继续在衣柜内搜索着。她小声嘟哝着,这件衬衣也太大了,有没有一件小点的衣服呢?她抬起双臂,在成排的衣服中一件一件地扒拉着。忽然,从她身后伸出一双手臂,猛然把夏雪箍在怀里。

    夏雪被吓得失声尖叫,本能地将双臂护在身前,却突兀地触碰到一双细腻宽大的手掌。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从耳畔传来,雪,别怕,我替你护着呢!是小治的声音。

    夏雪愤然喊道,放开我!

    小治非但没有放开夏雪,反倒把夏雪抱得更紧了。雪,你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呢?你看你下身这条平角裤,简直都快成了五分裤了。只是,这裤子中间怎么违反常规呢?说着,小治邪魅的目光缓缓滑落,魔性而执着。

    夏雪恼羞成怒,恨骂着,滚开,流氓!

    雪,有日子不见,怎么那么大火气呢?是不是想我想的呀?小治不温不火,继续像是弹钢琴般,灵活如飞地为夏雪奏响和缓美妙的旋律。

    夏雪在心里,暗暗骂着自己,怎么这样没出息?脸颊随即火热绯红,就连耳朵根儿也粉红得像是桃花盛开。她渐渐有些羞辱难当,可是又感到身不由己,想跑开却又挣脱不得。她难言地低声央求,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否则,会让我罪孽深重难以被饶恕的!

    午后的光线温煦而慵懒,落在夏雪光滑洁白的美背上,像是神话里面的雕像,散发出圣洁无暇的光芒。小治的目光,滑落在夏雪光洁的脊背上,来来回回地欣赏着,脸上流露出沉醉痴迷的神情。

    小治腾出一只手,伸出纤长的食指和拇指,慢慢靠近夏雪红彤彤的耳垂。小治声音迷离地趴在夏雪的耳边说道,小的时候,看见邻家的大姑娘扎耳朵眼儿,真是令人触目惊心。你知道她们是怎么扎耳朵眼儿的吗?她们就是这样,只需要将两颗黄豆,放在耳垂中央的前后位置,不停地用力捻动挤压、、、、、、小治边说着,便眸色深沉地望向夏雪小巧可爱的耳朵。

    夏雪的脑子里幻化出那久违的一幕。那个年代的小孩子,几乎都见过这种残酷可怕的扎耳朵眼儿的现场。小治的力气,越来越大。夏雪忽然惊呼道“疼!”

    小治冷漠地大喝一声,你给我忍着!接着又声音阴柔地说道,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小治的手指继续发力按揉,残酷到了极点。

    雪,你见过扎耳朵眼的关键环节吗?小治耐性十足地问道。夏雪不说话。小治只好顾自说下去。捻到最后,当耳垂儿被黄豆磨得细薄时,便可将一根银针用火烧红,朝着耳垂用力穿过去!小治配合着自己的说辞,手指随之猛力贯穿般发力,好似一枚锐利的针尖儿。

    夏雪发出一声惨痛的叫声,脸色忽而赤红忽而煞白,在小治的怀中瑟瑟发抖。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无望地流着眼泪。脸上的神情时而现出痛苦,时而现出失魂落魄的陶醉模样。

    小治的气息,扑在夏雪的耳畔,肆虐般地四处扩散。他残忍地讥笑道,雪,你真是个小贱人,没人比你更加淫荡!你上午刚从父母的灵堂出来,这会儿子、、、、、、却靠在我的怀里发骚!我可真是服了你,在这种应该悲伤的状况下,你却没脸没皮地风流快活着。我今天就是想让你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装那些假正经!

    夏雪听了这番羞辱的话,泪如雨下,心里愧疚难当。是你、、、、、、故意害我这样的!夏雪试图张口辩解,可是一波又一波的肆虐,使得她不再敢随意说话。她好似被放在火盆上炙烤,痛苦难当,苦不堪言。

    小治意味深长地凝望着夏雪的表情,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嘴角绽放出残酷的笑容。怎么样,雪,你承不承认自己很下贱?我说你就是个十足的贱人,不知羞耻!你难道还不肯承认吗?如果你不想再被惩罚,就乖乖地求我!

    夏雪此时的内心,充满了罪恶感。在这种特殊悲伤的时候,她的身心居然还能想入非非。可是小治,令她无从逃离,更无力抗拒。夏雪又一次面临昏厥的边缘,她虚脱地弱声说道,我是个贱人,不知羞耻,求求你小治、、、、、、

    夏雪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便神思飘忽,不知去向。小治满意地哈哈一笑,阴鸷的目光扫过夏雪染满红霞的脸孔,瞬间被夏雪别样的美颜击中。他弯身兜起夏雪,朝着床边的那张大床走去。

    待夏雪又一次醒来时,窗前的窗帘儿半挡着,顺着另一半玻璃窗透进黯淡的暮色。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夏雪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夏雪看到门闪开了一条缝儿,映进隐约的光亮。然后,听见小治在跟别人说话,声音很低,夏雪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屋门被大开着,小治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房门随后被关上。随着摁动开关的声音,屋内瞬间大亮,晃得夏雪睁不开眼睛。夏雪急忙用手遮住脸,缓了半天,才慢慢把手腕从眼前移开。

    小治的手臂上,搭着一条丝质绣花的洁白睡裙。他面色如常地走到夏雪身前,弯身摸了摸夏雪的脸颊,说道,医生在外面等着,过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你这段时间,消瘦得太厉害,我担心你别再是患了什么病?小治说完,就撩起被子,为夏雪穿上睡裙,然后重新将被子盖在夏雪身上。

    夏雪一听见医生这两个字,内心便生出一种恐惧。小时候,只要她一闻见医院特有的那种来苏水的气味,就可以把她吓得魂不附体。她的脸上,骤然现出惊惧的神色。她此刻顾不上自己对小治的怨恨,毕竟小治跟外人比起来,还是强过他们几分的。她一把抓住小治的手,渴求又有些困窘地望着小治,说道,我害怕!不想见医生。我没有病,我的消瘦、、、、、、是被你们薛家害的。

    小治见夏雪主动握住自己的手,以为夏雪的心终于被自己给暖过来了,不由得沾沾自喜。但是,当他听到最后,才明白夏雪对薛家的心结仍未打开。他有些头疼地望着夏雪,轻轻皱了皱眉头,说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想医生是不会难为你的。你如果不积极配合治疗,那就不敢保证医生们的态度了。

    夏雪气恼地凝视着小治,不再说话。

    小治冲着门口,高声喊道,可以进来了!说完,小治转身准备离去。就在这一刹那,夏雪一把拽住小治的手指,急促地说道,你不要走!小治皱眉回身,定定地看着夏雪。夏雪羞赧地低垂眼眸,说道,求求你,别扔下我、、、、、、

    不等小治回答,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已经走到床前。为首的医生,留着板寸的头型,身材又瘦又高,浓眉细眼,言语举动干练至极。夏雪第一眼看到这个医生,以为是一位男医生,等听到声音时,才知道这是一位女医生。

    夏雪的目光落在这位医生的身前,疑惑道,女的、、、、、、怎么这样平?

    这位女医生仿佛看穿了夏雪的心思,爽朗地大笑了几声,直率地说道。夫人,请放心,我们今天来的都是女医生,并不值得令你害羞!当然,如果你非要把我看成一位汉子,那我也并不在意。只要薛总他,不要吃醋就行!

    小治听到这话,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对那位貌似男人的女医生说道,我是一向很大度的。对了,我是否需要回避呢?小治看着那位医生,问道。

    那位医生说道,如果你夫人肯配合我们的检查,你是可以呆在这里的。不然的话,我们只好请您出去了。患者处在陌生的环境中时,通常是比较听话的。有熟人守在身边,难免会变得比平常娇气。

    小治征询的目光,落在夏雪脸上。夏雪点了点头,说,我会配合医生的。小治点了一下头,在夏雪的头侧坐了下来。

    几个护士模样的小姑娘,立刻蹲在地板上,打开了一个包装。然后,拎出一个不锈钢的架子。其中一名护士,走到夏雪身边,温柔地拿开被子,在床上铺了一层床单大小的防水式样的物品。那个看似冷冰冰的金属架子,被抬到夏雪身旁。

    那位男人模样的女医生,冷峻地命令夏雪,来,主动配合下医生!这种检查椅,女同志都不应该感到陌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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