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治刚走进卧室,忽然听见晴子在隔壁大喊救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风风火火地赶过去,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小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治看到,夏雪手里拿着一只汤碗,满脸怒气地站在晴子对面。

    晴子双手捂着脸,不停地大喊救命,说夏雪把滚烫的米酒泼在她的脸上。小治急切地走向晴子,漠然地扫了夏雪一眼,伸手掰开晴子的双手,看见晴子俊俏的脸上布满了血淋淋的道子。

    小治,不是我、、、、、、夏雪委屈得直掉眼泪,跑到小治跟前,想要跟他解释。可是小治的目光,只冷漠地瞟了夏雪一眼,就急忙将晴子抱在怀里,急匆匆地走出门外。

    夏雪紧紧跟上小治的脚步,来到院外。小治轻轻把晴子放在车后座上,神情严肃地上了驾驶室,嘭地一声,重重地关上车门。

    夏雪急忙拍打车窗,车窗迟钝地慢慢落下来,小治面无表情地看着夏雪,一句话都没有。

    小治,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吧,也好给你们当个帮手。夏雪不顾心中的冤屈,恳求般地对小治说道。

    小治沉默着,没有说话。后座上,突然爆发出晴子的叫喊声,夏雪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快点走开,难道你毁了我的容,还嫌不够吗?晴子喊完,便发出痛苦犀利的哭声。

    夏雪眼含热泪,乞求般地望着小治,说道,真的不是我!是晴子她自己,把米酒倒在自己脸上的,她在陷害我!夏雪不住声地哭着,还想说些什么,小治不耐烦地关上车窗,一溜烟儿开走了。

    夏雪无望地蹲在院子里,放声大哭。保姆闻声出来,一脸惊异地看着夏雪,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雪哭诉了事情的经过,说她没想到晴子年纪轻轻,就这般的心机叵测。如果知道晴子会这样给自己设局,她今夜是无论如何不敢走近晴子的。

    保姆同情地安慰着夏雪,将夏雪扶回屋内,让她靠在沙发上冷静一会儿。保姆端来一杯水,放在夏雪眼前,说,夏姐,喝点水吧,我相信你的为人!那个晴子,我一早就觉得她不太容易接近,待人不是那么实诚。等薛大哥气消了,你再好好跟他解释吧。

    夏雪绝望地哭道,当时屋里只有我和晴子两个人,连个证人都没有,我怎么证明自己的无辜啊?小治听到晴子喊救命,跑进来的时候,我的手里拿着那只汤碗,晴子就站在我的对面,痛苦地捂着脸喊救命。你说,如果是你一进门,看到这一幕,难道不会认为是我故意把滚烫的米酒,泼到晴子脸上的吗?

    保姆想了想,不甘心地叹了一口气。夏姐,那个晴子也太有心计了,连这么缺德的坏主意都能想得出来。她没有生在古时候的后宫里,真是白瞎她那一肚子坏水了!她这样做,到底图什么呢?难道、、、、、、她想挑拨你和薛大哥的感情?保姆此时才恍然大悟,觉得眼前的夏雪真是太可怜了。好心好意给晴子做夜宵,却白白地被那个坏心眼儿的晴子,狠狠算计了一把。

    夏雪哭了好久,说道。如果真是我的错,哪怕搭上性命,我也会一人做事一人当。可是今晚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啊!就连从晴子房间发现的那瓶烈性毒药,晴子都不承认那件东西是她的。她是什么目的?不就是让小治认为,那瓶毒药是我放在她房间里的吗?我让她住进自己的家里,专门请人回来为她洗衣烧饭,甚至亲自给她做夜宵,还屁颠屁颠地给她端到房间里。我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在图什么呀?

    保姆安慰着夏雪。夏姐,你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让薛大哥高兴吗?要不然,何苦把那个阴险的女人招进家里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也不必再委屈了,权当是为了薛大哥受的冤枉吧。

    夏雪哭得焦头烂额,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抬头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了。夏雪对保姆说,你快去睡觉吧,我也上去睡一会儿。说完,夏雪心力交瘁地走向楼梯,一颗心好像被扯得四分五裂。她好像从来没这样绝望过,即使在她最困苦的时候,也不像今夜这般疲累煎熬。

    夏雪走进卧室,无力地躺在床上。小治,再也不会相信自己了。他亲眼看见,自己端着那只汤碗,气愤地站在晴子面前。任谁,也不会相信,晴子居然是在自残。一直以为老百姓的生活简简单单,不过就是材米油盐,居家过日子罢了。可是做梦都难想到,这素常的日子里,竟然也会被设计,用的还是苦肉计!

    夏雪怒极反笑,觉得眼前的生活像是一场闹剧,简直可笑至极。想要认真地去爱一个人,为何会这样难?爱的路上,不光是有你我,还有很多无关的是是非非。怎样越过途中的障碍,无视觊觎爱情的掠夺者?

    只要两颗心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外界再强大的破坏力也会无可奈何。可令人遗憾的是,爱情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夏雪昏昏沉沉地迷糊过去。朦胧中好像被自己的鼾声惊醒,她听见自己刺耳浑浊的呼吸,她像个迟暮的老人一样气息困顿。

    看看窗外,天色漆黑,可是夏雪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左胸上方,发出隐隐的疼痛。心窝里,不时有针刺般的感觉,又痒又疼。夏雪抚着胸口,换上浴袍,木然地走进卫生间。

    夏雪将浴缸放满热水,抬脚迈了进去,颓然地躺下去。她扬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多半瓶红酒,对着瓶口拼力张大嘴巴,任凭那殷红的液体灌入口腔。

    瓶中的酒水,瞬间被倒空,一滴也没有剩下。夏雪顿感头晕目眩,失手将酒瓶落入池水中。这时候,她终于感到困倦,忽忽悠悠的思绪,将她带入混沌的梦乡。

    不知是什么时候,莫名琐碎的响动声,将夏雪从梦中扰醒。夏雪头痛欲裂,挣扎着张大双眼,意外地看见小治像一尊庄严的人体雕塑,突兀挺拔地立在浴池边上。他满脸威严,眼神中透出缕缕杀气,腮上的肌肉莫名抖动了几下。他犀利地望着夏雪,依旧是冷漠无话,抬腿踏入失去温度的水中。

    小治皱着眉头,捡起水中那只酒瓶,顺手打开排水阀,将池中的水慢慢放掉。然后,等池水放得一干二净,他又打开进水阀。

    夏雪感激而惶恐地望着小治,他还是关心自己的,怕自己躺在冷水中生病,所以为自己重新放入热水。小治却冷冷地注视着夏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身下热气飘绕的水流,渐渐上升,水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水面上的热气,越来越大,像是沸腾的饺子锅。只不过,被煮在锅里的不是饺子,而是手无寸铁的夏雪。

    夏雪的肌肤,慢慢变成浓烈的红色,周身被高度的热水烫得痛苦难安。她忍无可忍地把住缸沿儿,企图逃脱。

    别动!小治盛怒至极地呵斥着,一脚踏过来,狠狠地将夏雪踩入水底。夏雪再也煎熬不住,皮肤的每一寸都被烫得生疼。

    夏雪哭喊道,小治,晴子的脸,真的不是我干的,是她自己做的。求求你相信我,是晴子故意给我挖坑,让我往里面跳。我听她说没有吃晚饭,才好心好意地跑去厨房给她做夜宵,谁想到却落得这般下场!

    小治屈下腰来,阴狠地问道,你是说,晴子自残,不惜毁容?女孩子,把那张脸看得比命还重要,她年纪轻轻竟然会跟自己过意不去?你撒谎之前,能不能找点靠谱的理由?难道,你会不爱惜自己的容颜吗?晴子不过就是个孩子,她年幼无知,虽然有时说话做事冲撞到你,但是你也不至于这样心狠手辣吧?你把她的容貌毁了,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夏雪痛苦地摆动着,水温好像越来越烫。小治,你不要小看了晴子。她人小鬼大,否则,何以在那么小的年龄,就把那个米国男人给算计了?还有她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外面的风言风语,特别多,只有晴子本人知道真相是什么?晴子那时候,才上小学,那么小的孩子就能冷静处理掉那些麻烦事,你不觉得她很可怕吗?

    夏雪话还没有说完,小治怒气森然地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夏雪的脸上。夏雪的脸颊,狠狠朝着浴缸的一角歪了过去,一侧的额头顿时疼痛难忍,一股鲜血流淌下来。

    细细的血流,顺着夏雪细白的脸颊肩膀胸腹,流淌入水中。夏雪愕然望着小治,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孔,开始扭曲地变了形。

    夏雪,是谁告诉你,那个死去的米国男人是被晴子算计的?嗯?说呀!就连警察,都没有认定那个案子跟晴子有关,你就敢擅自去猜测!晴子那么小的年纪,就失去了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孤苦无依。你却无视她的痛苦,闲话她母亲的死跟晴子有关系,你的心肠难道是蛇蝎变的?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否则,你怎么会怀疑一个小学生会杀死她的亲生母亲呢?

    小治俯身贴近夏雪的脸庞,阴沉地低声说道,你还不知道那个米国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吧?我现在就把细情告诉你,不过,你可要亲身感受一下,才好。

    说完,小治扬起手中那只细长的红酒瓶子,残忍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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