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外面突然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劈啪作响。

    聆听着大自然的白噪音,夏雪的心里遁入久违的宁静。她一时兴起,拿起录音机,推开屋门,蹲在屋檐下录起了大自然的风雨声。

    今晚,小治没有过来,也不曾打过电话。兴许是公司的事情特别多,他纵然再年轻能干,也愁于分身乏术吧?

    夏雪,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不会一天见不到男人回家,就不停地给对方打电话查岗。

    小治对于夏雪来说,是上天对她的馈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夏雪,不会去强求什么,更不会刻意地去套牢小治,一切只求顺其自然就好。以后有什么结果,她懒得去想,只要眼下能幸福快乐,那就足够。

    午夜的钟声响起时,夏雪才略微有了困意。她关掉录音机,合上屋门,回到二楼的卧室。

    她简单冲了个澡,遍身抹上润滑芬芳的护肤油,任凭肌肤上的水分一点点风干。赤着脚,走出卫生间,一头扎到床上。

    雨声仍旧淅淅沥沥地不肯停歇,今晚一定会做个好梦,下雨天最适合睡觉了。想着想着,夏雪便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夏雪,好像来到了传说中的伊甸园,那里有很多枝叶繁茂的绿树,树上结了很多果子。

    夏雪在绿树丛中穿行,好似穿行在夜雾弥漫的黑夜里,眼前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楚。

    突然,夏雪听到了小治的说话声,于是伸出双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小治的方向。她低声呼唤着小治,唯恐惊动了神秘的存在,想要和小治一起逃离这片黑暗。

    小治听到了夏雪的喊声,窸窸窣窣地朝着夏雪的方向汇聚。两个人终于相遇,百感交集,双手交握。只是,当他们触碰到彼此的身体时,才羞愧地发现连一片遮挡的树叶都没有。

    这时候,有个怪异的声音,在旁边说话了:“你们只要摘下那树上识别善恶的果子,眼睛便可以明亮起来。”

    夏雪听到这个声音后,激动地立即伸手,去够头上的果子。她摘下一颗青涩的果子,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夏雪的眼睛,真的可以看见周围的环境了。偌大的园子里,空寂无边,除了她和小治,再也没有别人。

    夏雪又从树上摘下一颗果子,递到小治的嘴边。

    小治却不知为何,百般犹豫,不愿去吃。

    夏雪焦急地将果子塞入小治的口中,说道:“快点吃吧,我已经吃过了,眼睛已经能够看见。”

    小治极不情愿地吞下了果子,身体不知为何,在微微颤抖,似乎在惧怕什么。

    过了片刻,小治的眼睛闪烁着光彩,定定地凝望着夏雪,上下打量。羞得夏雪,手足无措,掩面趴在小治的怀中。

    只听小治贴附在夏雪的耳边,喃喃说道:“从此,你就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永远不会分离。”

    这时候,先前的那个声音,再度细细地响起:“这个女人,本来就是用你的一根肋骨做成的。”

    混沌中,突然响起一连贯的霹雳,震耳欲聋,天崩地裂。夏雪一惊,睁开眼,才知道这是一场梦、、、、、、

    夏雪侧耳聆听窗外,夜空中正是雷声滚滚,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照得屋里明晃晃的。

    倏忽间,一条矫健光洁的身影,从卫生间闪了出来,直奔夏雪冲过来。

    夏雪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弯身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准备马上报警。

    却不想,那个黑影像闪电般,眨眼间来到夏雪的眼前,顺手拿走她的手机。

    紧接着,夏雪的双手被一跟带子狠狠地捆住,眼睛似乎被一条毛巾蒙了起来,在脑后打了一个死结。

    夏雪极力呼喊着“救命!”惊吓得浑身直冒虚汗,身下的床单如同被水洗过一般。

    夏雪的呼叫,似乎惹怒了那个人。

    随即,听到那人似乎在地板上拾起了什么物件,一手紧紧捏住夏雪的两腮。

    夏雪被迫张大了嘴巴,急促地呼吸着,忽然嘴里被一团丝绢质料的布团塞满,再也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外面的雷声,似乎还在头顶滚动着,惊心动魄。哗哗的大雨声,掩盖了屋内刑罚般的惨烈哀嚎。

    女人的呜咽声,连绵不绝,久久回荡在无尽的夜里。

    直到晨光熹微,大雨初歇的时候,女人被抑制的呜咽声,才渐渐停止。

    夏雪在昏睡过去的最后一刻,感觉自己即将死去,一点气力都没有了。她在心里暗暗想着,一定是那个“无常”干的!除了他,没有人会这样凶狠,手段毒辣!

    不知睡了多久,夏雪醒了过来。双手依旧被紧缚在背后,身上没有一处不在剧痛,眼睛肿得只能咧开一条细缝。她嘴里依旧被堵着布绢,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夏雪听到身边,传来一阵阵酣睡的声音。心头不觉痛恨不已,这个“无常”干完坏事,居然还敢安然地睡在这里吗?

    夏雪转过头一看,顿时傻眼了,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那个乖顺温柔的小治。

    怎么可能是小治呢?难道昨晚那场噩梦般的刑罚,居然是小治一人所为?

    夏雪委屈得眼泪横流。这回,小治一定又是受了薛老太太的挑唆,才会如此残酷地对待自己。

    小治在一阵窸窣声中,安泰地醒来,似乎睡得特别香甜。他看到满脸泪痕的夏雪,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阴冷的笑容,俯身细细看着夏雪的眼睛。

    “哼哼,雪,昨晚的体验如何?你是不是以为,是那个无常闯进来了呢?”小治说着,抬手将夏雪嘴里的布绢,拽了出来。

    小治将那团绵软的布绢,捏在手指间,轻轻地摇动,冷笑一声,说道:“哎呦,还是丁字裤呢?新买的吗?”

    夏雪看清小治手中的东西后,一阵干呕,肠胃之间搅动得痛苦万分。

    夏雪气恼地看着小治,说不出话来,嗓子哑哑的,发不出声音。沉了一会儿,试着想说话,可还是说不出来。

    “怎么,喊了一晚上,说不出话来了吗?没关系,那就我问你答,好吗?”小治一甩手,扔掉手中的物件,询问的眼神,看向夏雪。

    夏雪不敢触怒小治,慌忙点了点头。

    “我听说,你跟无常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居然在大街上,躲在车里搂搂抱抱的。你还、、、、、、主动去亲他?你如果想换换口味,可以直接告诉我呀,我尽可以满足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跟别的男人苟且!而且,他还是我们薛家很重要的人。”

    夏雪望着小治冷酷漠然的脸,焦急地摇着头,想要解释。

    “这些都是我们家人,亲眼看见的,你承认不承认?”小治怒问道。

    夏雪无奈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小治接着说道:“我猜,你是被迫的!”

    夏雪的泪水流淌得更凶了,忙不迭地点着头。

    小治冷冷地低眸一笑,靠在床头上,悠然地叼起一根烟,“啪”的一声点燃。

    “明知道你是被迫的,但是我也要惩罚你。你为什么隐瞒我?难道还把我当成小孩子吗?还有,这些事情一旦发生,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为什么没有想办法避免?你只要及时告诉我,我就可以彻底阻绝这种事情!可是你竟然对我隐瞒。

    你难道还有别的居心吗?是否又在旧戏重演,想要离间无常跟薛家的关系?我告诉你,在我这里,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好使。男人的江湖,女人永远不会懂。女人,只是女人,永远不可能取代兄弟情义!”

    夏雪心里憋闷,如万箭穿心,又无法开口解释。一口气没喘顺,不住声地咳嗽起来。

    小治侧过头,皱了皱眉,冷漠地看着夏雪。他将手伸到夏雪背后,解开束在她手腕上的布带儿。然后,他下床端过一杯清水,扶起夏雪,轻柔地喂她喝水。

    夏雪喝过水后,感觉喉咙清润了很多,吃力地说道:“我是被迫的,无常他威胁我、、、、、、他说,他不可能让你跟我在一起,否则他担心他大哥会被气得吐血。”

    小治毫不在意地一笑,漠然说道:“我自己的事情,谁说的也不算,他们也管不着。我昨夜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肺都快气炸了。我以为,这些日子忙着公司的事情,再加上我奶奶她身体也不太好,所以我不能每天都回来陪你,你就耐不住寂寞了呢?所以,昨夜才想着要好好补偿你。怎么样?这次给你留下的教训够深刻吧?至少也得在家,养上十天半个月的吧?”

    夏雪委屈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声地抽泣。

    小治的眼里,看着浑身红肿青紫的夏雪,眼神中闪过怜惜的目光。但是,他并不过来安慰夏雪,反倒继续面无表情地抽着烟。

    过了一会儿,小治的电话响起来。是谁大清早地给他打电话呢?

    只听小治皱着眉头,坚定地说道:“我昨晚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夏雪跟无常不可能有那些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夏雪。以后,牵扯到夏雪的事情,你们少管。我也不允许薛家的人,再去故意伤害夏雪,无故去找她的麻烦。夏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我不会看着任何人去欺负她!我就是宁肯与全世界为敌,也不可能疏远夏雪!”

    夏雪在一旁听到小治的话,心里又气又喜。既然他知道自己是无辜的,昨夜为何那般对待自己呢?他也太霸道了,自己还没在外面惹出什么事呢,他就这样容不下。如果自己若是真在外面有事,那他还不得将自己凌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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