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夫人费氏青城人。幼能文会武门派未知师兄刀君冷不凡……得幸蜀主孟昶赐号花蕊夫人……太祖乾德二年蜀亡昶死太祖纳夫人为妃夫人思夫拟报仇后谋害不成开宝元年自尽而死。更有是被当今皇帝射死一说……”

    杭州到睦州的马车上方拓将冷幕白交给她的资料反复读了几遍抬眼看向对面的冷幕白轻声问:“没有她孩子的消息么?”见对方遗憾摇头她长叹口气颓废的将头靠到车厢木板上喃喃道:“如果她死了就难办了!”如果花蕊夫人真的不在人世而自己又找不到她孩子的下落那这条线就真的断了。

    冷幕白见她这个样子眉毛抽搐几下开口解释:“花蕊夫人行事十分神秘即便是二十多年前江湖上的人也顶多听过她的名声见过她真容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况且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想要彻底查清她的一切很困难啊!”抿了下嘴唇他又接着说:“不过说她死了倒也不见得!”

    方拓闻言一下子提起了精神连忙问道:“你还有什么消息?”

    冷幕白缓慢的开口:“二十多年前刀君冷不凡为了自己的师妹花蕊夫人单刀勇闯汴京皇宫连克太祖皇帝荣轩两大级高手一战成名。并且救出了花蕊夫人回到蜀国。后来花蕊夫人跟随孟昶投降大宋再次被赵匡胤纳为嫔妃。没多久却自尽而亡。冷不凡听到这个消息悲痛莫名半月后便宣布封刀归隐从此再不问江湖之事。世人说他参悟天道放弃了仇恨但我不这么认为!”

    “哦?”方拓拧紧眉头迟疑道:“我倒觉得很有可能阿!”她想起了当年峨眉山上那双清亮的眸子刀君确实是凡脱俗的存在啊!

    “就算他悟了天道又如何?”冷幕白撇了撇嘴:“你别忘了他若下山报仇最紧张的会是谁?”说到这里他冷冷一笑:“而他竟然明目张胆的在峨眉山住了那么多年一点事情都没有生你不奇怪么?”

    “是了!”方拓猛地醒悟无论如何花蕊夫人都是赵家兄弟害死的刀君如此厉害他们没有不采取行动的道理最起码也该加紧防备才是。那么很可能花蕊夫人没死而刀君恰恰知道她的下落。不过……她有重新皱起眉头:“当日我们见面他怎么一个字都没提呢?”

    “上一辈人的恩怨谁又能说得清楚?更何况做花蕊夫人的女儿未必轻松啊……”冷幕白轻轻的叹息一声脸上也掠过一丝阴郁。但这一切陷入沉思的方拓却是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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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家庄园布局之巧妙,在整个江南都是数一数二的,以水池为主,亭台楼榭皆临水而建有的亭榭则直出水中其形体各异,高低错落间将江南水乡的情趣完全的显现出来!最妙的是其内园,北部有一小湖一般的池子,中有小岛,土石堆积成山满山遍植林木,竹木相掩,即便是在这清冷的初春也意味非常!

    那小岛中间有座见山楼!高高在上,俯视着整个园林!翘远望更能看到朦朦胧胧的严陵山!

    余文杰就是在这里摆上了酒席招待方拓和冷幕白。这时外面正下着小雨整个庄园如同被薄雾轻笼住了烟雨蒙蒙不似凡间。江南的初春比冬日还要冷上几分但几人都有武功在身怎会在乎?窗门大开任凭那如毛的细雨埽进来。酒是数十年的佳酿菜肴是热气腾腾的火锅野味。人又在这仙境般美妙的景致中更觉惬意。

    等伺候的下人们都退去了余文杰站起来亲自给杯子里都斟满了酒目光触及方拓的衣衫:“这次算你聪明穿了女装才过来!”向左右看了看虽说阁楼上只有他们三人却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音量:“现在江湖多事啊!小心一点还是必要的!”

    当年方拓便是以女子的身份来余府的所以这次便提前换上了女装为的就是被当年的下人看出破绽从而泄漏了另一个身份但听余文杰的话里夹杂着份小心显然情况并不乐观。她苦笑一声:“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什么麻烦?”余文杰重新坐下缓慢的说道:“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啊!不过……”他扫了冷幕白一眼又重新转向她口中轻声告诫:“出了睦州后你尽量不要穿女装了。”显然他早已知道了方拓要独自行走江湖的事情。

    方拓听出他话语中的关切感激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冷幕白插嘴道:“余府驭下甚言知道你身份的都是做了几十年的老人不会有消息轻易传出去的!再者……”他眨了眨眼睛油然笑道:“世人只当兰若冰双脚尽残恐怕正满天下找着瘸子呢谁能想到咱们在此安安稳稳的喝酒?”转头见余文杰竟然面色阴沉他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面上满不在乎的笑容越来越勉强终于笑不出来了。他缓缓低声问:“文杰你在担心什么?”听着他的话方拓的脸上也出现了紧张的表情。

    “刀君冷不凡出山了!”余文杰抿了下嘴唇迟疑道:“当年他可是封了刀的这事情不简单啊。”

    “你担心他是冲我来的?”一只手抚上下巴方拓沉吟片刻紧接着面上的肌肉松弛下来摇头笑道:“不会他不会对我不利的!几年前在峨眉山上我们见过一面。”她已经看过了花蕊夫人的资料更是了解到刀君与花蕊夫人的特殊关系。

    “我自然知道你们见过可现在不同阿!谁知道他会不会贪图那个什么子虚乌有的秘籍?”余文杰摇头叹气:“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啊!”

    “那就更不可能了!”方拓浅笑。

    余文杰诧异的望她不知她为何如此肯定。

    方拓注意到他的表情愣了片刻便转向冷幕白却是眉头微锁目中带着询问。

    冷幕白跟着笑起来:“我还没同他说过呢!”接着拉了余文杰一把将方拓和花蕊夫人的关系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兰若冰既是花蕊夫人的后代冷不凡又怎会对她下手?此次他重入江湖对方拓大有好处。

    “原来是这样!”余文杰听完冷幕白解释脸上的忧色散开了长舒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停顿一下又猛拍额头长笑起来:“看我光顾着说这些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呢?”笑罢他看向一头雾水的两人得意道:“江紫有身孕了!”那嘴巴却是怎么也合不上了。

    “不负众望啊!”冷幕白笑锤他一下:“成婚快一年了总算有动静了!”

    “一般一般!反正你比你强!”余文杰慢慢的抿了口酒。

    “那是我不想要!”冷幕白翘起二郎腿颇为不屑的撇嘴。

    余文杰斜起眼睛还要说什么却在这时有“噔噔”上楼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小小的身影冲了过来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

    “叔叔!”声音娇嫩竟是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

    余文杰脸色阴沉不悦道:“谁让你过来的?”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身体眼睛却小心地瞥向了方拓。

    那小男孩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委屈的撅起小嘴:“叔叔小姑姑欺负我!”说着还要上前拉他。

    “去去去!”余文杰站起来拍开他的手:“找你祖奶奶玩去!”显然他并不想让那孩子留在这里。

    方拓见那小男孩长得眉清目秀倒是很惹人喜爱只是不知为何刚刚开喜笑颜开的余文杰竟然对他如此冷淡。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了待要说什么胳膊却被旁边的冷幕白扯了一下。

    冷幕白凑到她跟前悄声道:“你还记得他么?”

    “他是谁?”方拓疑惑的转头。

    “裴冷的儿子!”冷幕白面色古怪的叹口气。

    “啊?”方拓瞪大眼睛。

    冷幕白观察着她的脸色半晌后才接着说道:“余家老太太养出感情了始终舍不得将他送人!他现在叫余和青!”

    “这样也很好!”方拓笑了起来转向那孩子还要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楼梯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显然有人来。

    而那余和青听到声音神色更是慌张了朝左右看了看竟然向方拓跑来一下子穿到她身边死死拽住她的衣角不放。方拓无奈只得任他拉着。

    “小子你往哪跑?给姑奶奶出来!”清脆的呵斥声传来一个翠衣少女气势汹汹的走上楼来朝左右望着显然在找着什么人。

    “你又胡闹了!”余文杰瞪了那少女一眼然后指着她向方拓等人介绍道:“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表妹容……”

    那少女却不搭理他目光依旧巡视着但当她看清方拓样貌的时候连连后退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口中轻呼道:“你你……”

    自那少女出现方拓便面带苦涩等见到对方的反应她知道再妥不过长长的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站起身冲她抱拳道:“容姑娘咱们又见面了!”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有过数面之缘的容越。

    “真真的是你?”容越张大着嘴巴慢慢的走近眼睛端详着她似乎终于得出了结论:“是了就是你没想到你是女的!”

    “怎么?你们认识?”余文杰忍不住问道。

    “有幸见过几面!”方拓回答接着面朝容越苦笑着解释:“那日实在仓促因此……”但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容越打断了。

    容越一把拉住她:“姐姐收我为徒吧!”

    方拓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可还没等她开口拒绝那容越竟然一下子跪到地上口中高呼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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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这声清脆的称呼同样的青纯悦耳同样是恭谨敬畏的语气。让方拓不禁想起当初和白仙衣相处的日子可惜说话的人却不是那个同她相依为命的小姑娘。

    她叹气道:“容姑娘折煞我了!快请起!”伸手将地上的容越拉起来。

    容越原本打算长跪不起但方拓的手劲岂是她能抗衡的?还没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直了身子初时吃了一惊随后便在心底涌起难以抑制的狂喜反而坚定了拜师的决心走前少许贴近她:“师父你就收下我吧!”索性抱住方拓的胳膊。

    “姑娘说笑了!”方拓摇头淡淡的道:“在下无德无能更是年轻学浅若是收你为徒只会耽误了你!”

    “谁说的?你怎会耽误我?”容越眸中闪动出狂热的光彩:“你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武功最厉害的!师父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用心习武师父你说好么?”

    方拓低眉微笑接着拒绝道:“在下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教人武功阿!”她现在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心思再收徒弟?

    “我可以一直跟着师父师父到哪里我就到哪里等你有时间了可以再教我!”容越嘟起嘴唇。手上的力道不觉加重了几分。

    方拓被她一口一个师父搞得头晕尴尬地收回被缠住的胳膊:“姑娘连我是谁都不清楚便拜师不觉草率么?”

    “你……”容越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两人见过几面自己竟从未问过方拓的姓名歪头看了眼一直没开口的余文杰和冷幕白:“早就听表哥说一位兰姑娘要来想必就是你了。”随即陷入沉思:“你姓兰又是表哥和冷大哥的朋友那你一定就是疯仙子兰若冰了吧?”

    “那你还敢同我在一起么?”方拓抿起嘴。打算向两位好友求助但目中所见的一切却让她为之气结。余文杰拉着余和青远远的坐在后面吃东西。而冷幕白则翘着腿合拢的折扇在他手中不停的转动。两人竟似早有默契谁也不望这里看上一眼。

    “真的是你!”容越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眸中闪动出狂热的光来:“那我一定要拜你为师!”

    方拓深感无奈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但还是下意识的摇头对这个小姑娘虽有好感却也没到收对方为徒的地步。

    那边容越被她连番拒绝的举动激起了小姐脾气高声喊道:“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做我师父!”说着做势还要拉住她。

    方拓眉头皱紧再次求救似的朝余冷二人看对方仍旧只当不见心头长叹轻轻推开容越:“我实在不能收你!”

    容越见她仍是拒绝怔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收我?我哪里不好?”心头一急两行泪水顺颊滚落。

    冷幕白一下子站起来抬手道:“看她一片真诚你就收下她吧!”一边说一边还对着她打眼色。

    “你不是已经收了仙衣么?多一个有什么要紧?”余文杰也忍不住续道声音竟显得急切。

    方拓突地了悟脸色渐渐阴霾。低下头半晌才缓缓说道:“她是个好姑娘但我现在真的不能收徒弟!”接着便别过头去。

    “你不要我!你为什么不要我?”容越听她说的坚决无比再无通融的余地带着哭音嚷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你家姑奶奶还不稀罕呢!”她的所有脾气和不满不可遏制的爆了盯着方拓看了老半天接着狠狠地跺脚扭头冲下楼去。口中还胡乱的嚷着:“就不稀罕就不稀罕!”

    余文杰焦急的唤她却得不到半点反应片刻后那嚎啕的大哭声便消失在雨雾中了。

    “为什么不收下她?”余文杰转头看向方拓。语气责备。

    方拓叹了口气反问道:“我们并不熟悉啊!再者……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教人武功了!”看了眼窗外目中流出不忍之色但随即又收敛了回去。

    “你不是一心探查自己的身世么?她爹是淮玉山庄的庄主在江湖上的势力也是非同小可。你收下她做徒弟等于多了一个臂助何乐而不为呢?”冷幕白抿了抿嘴接话道。

    方拓神色复杂的望向两人:“这才是你们执意要我收徒的原因吧?”

    “不错!”余文杰扫了眼冷幕白点头答道:“在我们看来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旁边的冷幕白也是频频点头。

    方拓冷冷的说道:“可你们想过没有?我现在麻烦缠身若是轻易和她拉近关系会将她扯进来的!”声音不觉带上了几分愠怒。

    “这我倒没有仔细想过!”余文杰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沉吟道:“不过依淮玉山庄的势力她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声音有些不确定了。

    冷幕白神色如常显是早有腹案。他笑了下:“我们会想办法将她缠住不让她跟着你。一边和淮玉山庄联系取得他们的帮助这样一来局面会好很多!阿拓……”顿了顿突然正起面孔语重心长地道:“过去一年生的事情你难道不记得了?我们这些兄弟可以随时帮助你但有的事情单单以朋友的立场很难插手而徒弟就不一样了……”下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有了你们这些兄弟我就满足了!实在没有必要连累其他人!再者……”方拓摇头:“我未必会将江湖上那些打算夺取武功秘籍的贪婪之人放在眼里!”

    “可是……”冷幕白还要劝说下面的话却被她抬手打断了。

    真要依了你们依了你们方拓声音低沉了下去,默默念了几个字,忽又抬头,望着窗外被烟雾缠绕着的远山,眼神陡地变得清澈明亮起来:无论如何,谢谢你们的好意了.起身行至窗前,背向白,徐二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丝骄傲的微笑却逐渐从嘴角扩散开来.窗外,暮色下,雨雾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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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枢密使府

    “这是什么?”方俊奇怪的瞥了眼面前的顾文宇见他满面的不安慢慢地将信展开等他看到上面的字一下子弹了起来:“休书?这太荒唐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眼睛一直盯着顾文宇冷然道:“你们到底生了什么?她不是一直缠着你么?怎的会给你写休书?”

    顾文宇面色灰败的低头默然无语。

    “这样也好!”方俊沉吟片刻紧绷住的面孔舒展开来:“如今她主动离开你再好不过了!”想了想又冲顾文宇吩咐:“你去取笔墨来写份休书回她!”见对方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有些动气的哼道:“你傻了不成?世间只有男人休妻哪有女人休夫的?你要天下人看笑话不成?”

    “可是……”顾文宇嘴唇蠕动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

    “你……”方俊见他吞吞吐吐的强压住火气放缓声音说:“现在不是咱们要将她怎么样而是她想离开顾家这女人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又何必对她客气?”冷哼一声又道:“这贱女人连这种荒谬至极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何曾将你放在眼里过?眼下恐怕和哪个野男人快活呢!”

    “都是我的错。师兄这会是真的生气了!”顾文宇皱了皱眉对于伯父这么评价方拓他心中十分不舒服!

    “到现在你还叫她师兄?”方俊面色重新阴沉下去怒道:“这你看看你这样子哪点像个男人?真是窝囊!”说着将方拓写的那份“休书”揉成一团丢到地上:“写好休书后寄给她便是你休她而不是她休你!”

    “我不能!”顾文宇摇头眼中流露坚定的神色:“是我不对在先怎能反过来羞辱她?”抿了下嘴唇又道:“其实师兄她根本就没做错什么事情她是被冤枉的!”

    “你还是舍不得?”方俊以为他在替方拓开脱盯着他看了半晌知道再无法劝解只能无奈的长叹口气:“你放心她身为女子写的休书根本就毫无效用!只要你不同意她仍旧是顾家的人生是顾家的人死是顾家的鬼你要她还不是唾手可得?”喘了几口:“既然这样那就昭告天下念她年纪已大又无娘家可去过去所犯的事情便不去追究了但她也无德占据正妻的地位。虽然由妻变妾却也免了沦为弃妇。倒也不算委屈她咱们这么做也算仁至义尽了。只希望她将来能老实一些不要给你丢脸!”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眼中更是射出一道冷冽的光来。

    顾文宇闻言震惊地望着他等看清楚他的样子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你怎么这般看我?”方俊注意到他的神情脸色一下子恢复了正常。

    “不我不会这么做的!”顾文宇的脸色突地变得铁青扔下这句话便破门而出根本不理会身后方俊的召唤。

    方俊追他到院子中却停住了脚步眼睁睁的看着他仓皇远去。

    一声长叹眼中万千情绪最终归为了萧瑟痛苦他轻轻道:“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啊!”已是黄昏时分,天上一抹斜阳,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却映出一片凄凉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