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迎面喷来的白色粉末,饶是一凡已经全神戒备,结果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想完全避开已经不可能,他下意识将在身旁愣的艾米莉拉到身后护着,右手布刀瞬间挥出。

    毫无阻隔,锋利无匹的“布刀”轻易便划开那朵突然吐出粉末颜色鲜艳夺目的贝壳状大红花。

    结果红花被一凡一刀三段,半片花瓣飘落,还有被从茎上整个削了下来的花朵主体。

    但更让人震惊的事情再次生,那被削下来的花朵竟然开始在地上不住翻滚,还出凄厉的尖叫声。

    那尖叫声跟人类的声音有着很大区别,感觉像是什么东西猛烈摩擦,但毫无疑问,那是极度痛苦时候出来的声音。

    看着花瓣紧闭,像海蚌的花球仍在地上翻滚,尖叫不绝于耳,艾米莉只觉得脚下一软,差点就要跪了下去。

    如果不是一凡一接紧握她的手,她绝对没有力气凭自己意志站着。

    一凡注意力也被眼前奇怪现象所吸引,但心下却突然升起一丝不安,就像双脚突然踏空的感觉。

    他努力地想让自己从眼前景象中抽离出来,拼命回想心中那丝不安,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被不小心遗忘掉。

    视线所及,不远处一朵同类型的植物,就像在同伴的悲鸣声中受到惊吓,竟然轻轻地抖了一下。

    这个现,让正处于迷惘中一凡恍然大悟。

    眼前这些植物不仅会喷出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的粉末,还是能够伸展活动的怪物。

    而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棵怪物,就在他们身后,他和艾米莉生意外的时候。刚好在两棵植物之间穿行。

    想通心中的迷惘,他头也不回,突然力拉扯身后地艾米莉,想将她再一次护在身后。

    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只听得身后一身惊呼,艾米莉整个身体已经被一株植物给吞噬。只露出半条跟他紧握的手臂。

    一凡迅绕到植物身后,手中布刀再次挥动。将植物那像贝壳一样的脑袋跟茎部相联的地方切断。

    那凄厉的尖叫声再次响起,植物包裹着艾米莉地像贝壳的部分猛烈抖动起来。

    但随即从下面长出像八爪鱼一般地触须,竟然就这样跑了起来。

    一凡和艾米莉双手一直紧握,竟然一个站立不稳被从植物身上削下来的贝壳脑袋拉着踉跄跟着跑了起来。

    由于出奇不意,而且拉扯力也意外的强横。一凡一时之间竟然停不了来。

    无论如何,一凡是绝对不可能松手,若让它将艾米莉掳走,事情就真的是大条了。

    看着眼前这完全出认知的植物,竟然将他们俩一直拉向一堆正翘以待地植物丛中。

    那些怪物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翘以待,它们竟然依靠那还不到手臂粗的茎,将硕大的脑袋支撑起来,一个个昂挺胸,就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

    一凡知道若真的被拖进怪物丛中,那事情就不能善了。

    他突然停下那踉跄的脚步。直接让植物拖着走,几乎贴着地面的他,再次挥动手中布刀。

    “嗤”一声过后。怪物从下面长出来的触须被整整齐齐削掉,那蚌形脑袋也随即翻倒在地。

    一凡翻身便骑上了仍在地上挣扎的怪物,从背后抽出开山军刀,狠狠地捅进蚌形怪物掌控两片“贝壳”开合的根部。

    艾米莉身上穿着他给地宝甲“蝉衣”,一凡非常放心地用开山军刀不停地身下的怪物。直至它不再动弹为止。

    但这过程一凡绝不轻易。他感觉就像骑在一匹疯狂抖动的野马背上,时刻有被摔下“马”地危险。

    而身下的怪物。也绝非轻易就能够用军刀蹂躏的角色。

    它身上那如贝壳一样的两片“花瓣”,出乎意料的坚韧,绝非像在“布刀”锋芒之下表现得那般肉脚。

    一凡卖力地用开山军刀去割开“花瓣”,尝试将闷在里头地艾米莉解救出来,但那如一层层丝网覆盖地纤维组织,让他不禁怀疑自己在挑钢丝。

    在他不懈的努力下,怪物根部连结部分终于被完全挑断,翻开盖着地“贝壳”,将被困的艾米莉救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一凡觉自己的双臂已经有点酸。

    艾米莉倒是非常精神,刚从花瓣中脱出便抱着一凡号啕大哭起来,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她身上的保护衣虽然已经报废,但身上却穿着一凡给的更高级别的宝衣,头上也戴着保护衣硕果仅存的头罩,头罩检测到外界空气被截断,自动启动造氧功能,倒是没有把她给闷着。

    她的身体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身上的衣服却遭了殃,变得破破烂烂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溶解开来。

    艾米莉哭了好一会儿后,在一凡已经先一步检查过后,才开始认真检视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用手抹着身上墨绿色的恶心液体,哭丧着脸道:“这些都是什么?”

    一凡指了指旁边已经死得僵硬的“贝壳”道:“估计是它死不瞑目,临终时吐出来的悔恨唾液。”

    “人家都已经这么惨了,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艾米莉几乎又要哭出来道,“你还不快点帮忙抹掉这些东西,再迟一点我的衣服就真的要全完了!”

    一凡一边帮忙一边道:“这些很可能是某种强力有机消化酶,能够如此迅将衣服溶解掉,几乎可以比拟强酸强碱了,要是不小心粘到身上,皮肤估计会迅溃烂掉。”

    听到一凡的解释,艾米莉刚才还十分粗暴擦拭的动作立即变得温柔起来。担心地道:“那我不会有事吧?要不现在就脱了这身衣服?”

    一凡摇头道:“我想已经没有这个必要!”

    他伸手摸向艾米莉大脚外侧,那里的衣服被溶解出一个穿洞,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他的大手直接从穿洞开口处探了进去,摸索后捏起一层肉色薄膜道:“你看!这是我送给你穿地宝贝,如果没有它,你现在估计已经面目全非。这件宝衣可是能够经受虫族强酸的洗礼!”

    他指着艾米莉身上的衣服继续道:“你身上这衣服的溶解已经停了下来,估计是有机物部分已经被分解完毕。你脱不脱已经没所谓。”

    艾米莉看着身上完全变成挂件的衣服,沮丧道:“竟然会溶解衣服?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生物!”

    “我想它的主要目地并不是想溶解你这身衣服!”一凡拉着艾米莉站了起来,看着四周在不停摇曳的植物道,“真是壮观,一大批无风自动地植物。它们已经卸下伪装,光明正大的抖动起来,竟然还有智慧的表现!”

    现在镇定下来,他现眼前这些植物并不可怕,它们好似不会主动脱离连接在地上的茎。

    这么一来,它们的攻击范围十分有限,只要小心谨慎,便能够安全通过。

    不管是艾米莉身上地宝衣,还是他身上的战斗服,这些植物的分泌物都挥不出任何作用。

    一凡从战斗服上拉出一条丝索挂在艾米莉腰间那条完好无损的腰带上。这才安心继续前进。

    整个过程,蓝卡丘都一直粘在一凡肩上,就像一块贴身膏药。

    一凡救人的时候。从植物身体飞溅起来的恶心液体也粘到了它的身上,但它对此却完全无视。

    待一凡将事情解决后,它才狠狠地抖动身体将粘在身上的绿色液体甩掉。

    一凡看着它的动作,心道,这可能是它唯一表现得更像一只正常“宠物”的时候。

    艾米莉紧跟在后面道:“我听说有一种大型吃肉植物。叫食人花。没想到真地存在这种东西,还有机会能够亲眼目睹!”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凡不以为意道。“现实中不是有一种苍蝇草,能够分泌出腐臭味吸引苍蝇主动凑上去乘机吃掉,跟眼前这些怪物相比,只是体型较小,相对温和一点而已!”

    两人绕着食人花之间的空隙前进,实在没路地时候,一凡便挥舞“布刀”上前将其肢解。

    正当两人以为可以轻易穿越这片长满食人花的丛林的时候,却是真正大麻烦找上门之时。

    走在前面开路的一凡,感觉到地面轻轻一震,便警觉停下了脚步,目光扫视全场,严阵以待。

    谁知道攻击却是来自脚下,一条粗大的藤蔓突然从脚下窜起,迅卷住了他地双腿。

    看着如怪蟒般不住往上缠绕地藤蔓,一凡大惊之下想向后跃起,却现藤蔓比想象中缠得还要紧,完全挣脱不掉。

    手腕轻转,“布刀”在胸前虚劈,刚好将缠绕到胸前的藤蔓头部尖端处削去。

    失去一部分地藤蔓,突然疯狂地扭动起来,显然这不知来路的生物,跟食人花一样,同样有着“痛”的感觉。

    藤蔓扭动的同时,一凡感觉到藤蔓缠绕在双脚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对于身穿能够在太空行走的战斗服的他来说,能够让他产生这种感觉,那意味着藤蔓的力道相当惊人。

    他此时心中的惊讶实在难以形容,如果刚才动作慢上一点,让它将双臂一并缠了起来,现在就只能任其宰割。

    他运转“布刀”贴在身上轻轻一扫,将缠在身上手臂粗壮的藤蔓狠狠地削去了一层,就像起生鱼片一样,继而双腿用力一分,只剩下皮肉的藤蔓终于一节节崩断下来。

    脱困的一凡,双手执刀柄,朝着藤蔓冒出来的地方重重地插了下去。

    结果,现场却出乎意料地安静,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一凡反手拉起又被吓呆的艾米莉,朝着林外拔足飞奔。

    这里一整片丛林都大有古怪,他现在可是多一刻都不愿意停留。

    他们想走,却有人不愿意,准确来说,是有“树”不愿意。

    当一凡低头打算从一树丫下穿过的时候,那树却挥动小腿粗的树枝向他们俩人横扫而来。

    一凡现在神经已经完全麻木了,就算眼前大树突然开口说人话,他也不会感到惊讶。

    看着右身侧那棵大树横扫而来的树枝,他双手立刀于右侧前方。

    “嗤”一声过后,那大树扫来的树枝自己撞在布刀锋刃上被整齐地削了下来。

    看着抖动不已的大树,一凡不退反进,快跑冲了上前,布刀由右至左成四十五度角斜劈而下。

    正如他所料,这怪树的树身并不像真正的木头那样坚硬,结果被他全力斩劈下一刀两断,感觉倒像是切开某软糖,从刀刃上传回弹性十足的触感。

    一凡回到艾米莉身旁,按动腰间一个按钮,一阵马达高转动声响起,刚才打斗时候伸长开来连结着两人的丝索重新缩回战斗服内,像卷尺一样。

    战斗服上的丝索并不长,一般是给机甲驾驶员在太空中有事需要离开机舱,挂在机体上而准备的保险索。

    保险索虽然不像线圈那么长,但使用起来可方便得多,轻易能够将一个人的重量吊起。

    艾米莉脸色白地看着被一凡拦腰斩断倒卧在地上的怪树。

    怪树在转眼之间便迅干枯下去,绿油油的液体淌了一地,还有更多的液体像喷泉般从留在地上的树桩中狂喷而出。

    一凡点了点头道:“我在切断它的树枝的时候便现这怪树树身并不坚硬,我正奇怪它是怎么样站立起来,原来是依然内部高压支撑着整个身体,就像充气人偶,或更像轮胎一样,一个小小轮胎却能够支撑数十吨,甚至上百吨的重物。”

    艾米莉呆呆地跟着点了点头,刚才遇到的一连串事件,让她真正地体会到自己是一个累赘的事实,直到一凡将怪树砍翻,她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