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多疼哪?”赵保国真觉得有些受不住的。“也就是我没那功能,我要有,宁愿自己生。”这也太折磨人了,他光在外头候着,都觉得受不住,更何况他小媳妇儿呢,这生子……真是活受了罪。



    这时候,他心里压了三辈子的心结,忽然就释怀了。



    饶是,他亲妈再怎样不称职,后来为了她后头那个,对他再怎样没有母子情份。



    可就单论她用命一样,能把他生下来,不说她对自己好不好,只看一个女人,为了生孩子付出了什么,他就再也没办法,对她生出什么恨意来。



    当然,原本抱有期望的母爱,他早就知道不可能得到了。



    而他,在历经十五年的牢狱之灾,还是她亲手造就的之后,也没有办法对她抱有什么期盼的。



    如今只能说是,他已经放下了,没有爱,也没有恨。



    以前,是一直有着怨恨的。



    毕竟,凭什么呢?



    都是她的儿子,可她心里眼里,却只有那一个,还为了那一个,不惜嫁祸于自己这个大儿子。



    可现在他也能理解一些,毕竟血缘是都有的,可论及感情,他这个打小不在身边,又不是她所期待的孩子,如何能及得上她心甘情愿生下的那个呢?



    当年,她于回城无望之时嫁于他爹,其实,不过是为了逃避下地的劳苦。



    而后不过两年,高考返城的消息传正式传达下来,这怎么叫她能甘心呢。



    所以,选择也是显而易见的了。



    可或许,她对自己还是有那一分怜惜的,毕竟,那消息传出时,他还在她肚子里,只有四个月,若她再狠上一些,流了,也不是做不到的。



    可到底她还是选择把他生下,前途,高考,回城,她是放在第二年的。



    或许她也是在赌,赌第二年还可以。



    索性,她赌准了。



    所以,才有了赵二牛手把手拉扯赵保国长大,直到三四岁了,才能稍稍腾出些空来,孩子能走道会说话了,知道好歹,就能托乡里乡亲,邻里邻外的搭把手照料下。



    赵二牛就可以把心思放到如何赚钱上去了,正好政策有了变化,经济大发展中,做个小生意什么的,也不是那投机倒把。



    再加上他还有一门手艺,要说到如何精巧,倒真没有,毕竟乡下学的木匠手艺,都粗糙,只个实用是最要紧的。



    打了箱子柜子桌子椅子什么的,去城里卖,一开始生意冷清,还不怎么卖得出去。到了只好再带回村,便宜卖给四邻八舍。



    赵二牛也看过人家饭店,酒店,商场里头的木具,反正吧,怎么看就怎么新鲜,也好用,那样式,看着就跟他自己打的不一样。



    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新鲜事物的老古董,人卖得出去,还卖得快,能赚钱。那就跟着学了,他也是会琢磨的,简单的,瞅瞅样子,转脸就能自己打出来。



    可儿子没上学前,他还不能摞开手,所以这时间上,还不太富裕。



    直到正式上学了,他才有精力,把时间放在自己这生意上。



    一开始小打小闹,多多少少也能赚些,反正……儿子学费生活费什么的,绰绰有余。



    两三年下来,都能在城里租个专卖家具的店了。



    毕竟,质量有保证,样式,也跟rén dà城市里商场卖的差不多,不过一个木制的,而那大商场里的,有那塑料的,也有木头的。



    但他卖得便宜,又是在小地方,所以这生意,还是不错。



    就凭着一家小家具店,不仅把儿子供上大学了,家里老房子,还翻新了。



    就这,手里头还有些余钱呢,正琢磨着,是不是在城里头,买个房子,儿子大了结婚,肯定需要的。



    毕竟,这时候的年轻人,都不爱搁老家呆,没什么前途了吗。



    觉得是小地方。



    赵二牛自然不知道儿子咋想的,可不论他咋想,他自己这边,先准备起来才是正紧,能用得上最好。



    谁料得着呢,他正看好了一个小区里的房子,那地段多好,附近有学校,有商场,再过两条街,那连菜市场都不用走半小时的。



    出了小区门儿的还有两条公交线,这地段是好得很,就是稍贵了些,买是肯定是买得起,可心疼,毕竟,要买这学区房,他那点儿存款,得全搭进去。



    不过为着子孙计,再肉痛,也得买,至于儿子以后要结婚用的钱,再赚呗,毕竟,离儿子毕业还有三年呢。



    这么一想,就决定了。



    正跟人谈着这房子的价钱,能便宜点是一点,结果,大城市里的警局一通电话就打他手上了。



    真是……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儿子怎么可能呢?



    杀人?



    赵二牛差点儿没吓死,也不敢耽搁,当时就直接买了车票,奔警局去了。



    等到了地儿,警察把事儿一说,证据那都是明明白白的,就搁眼前。



    他都有些蒙。



    这怎么说的这是?



    吓得他,还真以为自己儿子杀人了,原来是,俩同学起了口角,一时不愤动了手,杀人……他也不是故意的呀。



    他想找那受害者家属求个和解,什么赔偿,都好说,毕竟,他就这么一个独苗来着,杀人是犯了法,接受制裁也是应当的,可到底罪不致死,毕竟,也只是一时失手,而且,当时也不是冲那死者来的。



    要说这事儿,三个人都是有责任的。



    死的那个,是儿子在学校里的女同学,他居然都还没听自己提过,交的这是女朋友来着。



    这死了的姑娘也是不厚道,要厚道,能一边儿跟自己儿子搞对象,一边跟另一个私底下来往吗?



    这不就……



    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被儿子捉了个正着,另一个,还一脸挑畔不屑,年轻人吗,那热血一涌上头,自然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儿子也不是个对女人对手的人,本来呢,是冲着那个男的去的,谁料到呢,争执之间,那刀子,不知咋地,就捅那姑娘胸口了,当场血就流了地,人都快吓傻了。



    所以说,这事儿真要说全然是自己儿子的责任,那也不尽然。



    可法律上人不这么认,毕竟,人是你杀的,不管你一开始是不是想杀她来着,到底,人就是死你手里头,那就有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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