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考上了,那就得朝着下一个目标努力,经史子集的钻研也得更往里精了。林夫子经这几年来,瞧着赵恒还算满意,想着自己现在的年岁,就起了收关门弟子的心思。



    这有了心思,就难免待他更上心几分,学业上也更加重视了,方方面面都指导清楚,不然教不出个什么来,也败了自己的名声。



    转到案几旁,提笔就开了一张长长的书单:“找荣管事去书房里领书单开的书,带去回去通读一遍,最好自己再誊写一遍加深记性,若有不明之处,可随时来府上找为师。”荣管家是王府管事,因着其妻当年奶过靖亲王,是以才受了王爷提拨。



    又素来忠心,办事又得力,才渐渐的提拔到管事一职上,荣家人也算本分的,眼力也不缺,将自己儿子好生培养了,能文能武给靖亲王效力,现已身居侍卫长一职。



    赵保国看着那一溜长长的书单,整个都呆滞了。



    “嗯?”没得到学生反应,林夫子不由抬眼望去,就见赵恒双目无神不知在发什么呆,难免眉头一皱。



    “学生失礼了。”赵保国内心很苦逼,收好书单打起精神拱拱手。



    真读书很辛苦,装读书也很辛苦。



    夫子开了这么些书单叫他全读了,回头肯定得抽查啊,还会问他有什么见解。他就是装装样子也得看,看来他这辈子跟读书结下了不解之缘。



    “是家中有难处了?”林夫子询问,不然跟他说话呢,怎么会走神?赵恒一向恭敬,一些礼仪上的小毛病,早早就被他纠正过来了。



    “夫子多虑了。”赵保国一听就猜他误会了,连忙道:“只是学生在想,实践出真知,我等读书之人,为博功名,也是愿有朝一日入朝施展才华,为圣人尽忠,为朝庭效力,为百姓谋福祉。”先发表了一番感言,而后才委婉提出,想跟着夫子身边学习,顺便了解一些如何做事云云,想着学习些经验,待正式进入官场后,也比较容易上手。



    林夫了捏着眉心,沉吟了一会儿:“未雨绸缪不是不好,可你如今之龄,最当紧的还是学习圣人之言。”想了想又道:“这样,每逢十日,我便使人去接你,一月只三日,既能学习经验,也不至于耽误了正经课业。”主要的精力还是得放在读书上,至于政事,了解了解也没什么不好。



    赵保国明白这已是林夫子最大的让步了,也不失望,反正慢慢来,就拱手同意了。



    又说起他的亲事来:“家父已订下十月初八的日子,还望夫子赏脸前来。”他都要结婚了,但凡有点关系的肯定得来,这关系亲近的就更要早早了,好知道这事儿,不在那日安排其它事情占据时间,不然到了日子才说,人家都没功夫来,他也丢脸不是。



    林夫子点点头:“确实也正当龄了。”说着又提醒他一句:“成亲后便是成人了,且记莫要沉溺于儿女私情,误了学业。”正是年少慕艾的时候,要是没人时刻提醒,只记得声色犬马之事,可就堕落了。



    林夫子暂时押后了之前生出的心思,打算再等上半年看看,看看赵恒的是否人如其名,在不缺少食,温柔乡中是否还能坚持本心。



    赵保国激灵一下,连忙道:“学生谨记。”林夫子对他抱有期望,赵保国算是看出来了,压力沉甸甸的,要是叫他知道了自己就没有往上考的心思,那不得……想想夫子失望的眼神,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了。



    可再一想想接着往下考,要读多少多少书,全背下不算还得了解里面的意思,自己还要有所见解,我的爹咧……



    赵保国只觉眼前发黑,前途无亮了。



    从王府库房领了一箱书离开,荣管事还笑着问还要不要打发人送他回去,赵保国谢过他,顺手一拎,就把那箱子提溜起来走了。



    荣管事瞧着赵恒远去,暗自道:“也算文武全才了。”



    赵保国一回家,就瞧见满院子摆得满满当当的,全是书。



    他爹赵二牛难得在院子里头,背着院门不知道又在鼓捣什么。



    “怎么把我书全搬出来了?”李虎接过自家郎君手里的书箱,就听他这么问。



    李虎连忙回话:“老爷看天色好,就叫把书搬出来晒晒,免得再生了霉。”这常用的书自然是放书架上的,可总有不怎么常看的,那都是搁箱子里的,虽说书箱的木料是选好的,可再怎么好,那也是木做的,搁久了也得坏。



    当然了,自然也有那可以长长久久保存书籍的木料,可又珍贵,一般人家没门路弄来,就是有门路,也不是他们这等人家用得起的。



    所以赵保国家里的书,都是用普通木箱装了的,赵二牛本也没想过这个,还是瞧着隔壁院子里在晒书,才想起这事儿。



    赵保国也没想到,不过既然都搬出来晒了,那就晒呗,就跟李虎说:“这箱子提我书房去。”李虎应了一声就提溜着箱子走了。



    “带啥回来了呀?”赵二牛听到儿子跟李虎说话,扭过身就去看。



    “没啥,就夫子给的一箱书。”赵保国一边回话,一边走过去,看他爹面前地搁的木头,蹲下来翻:“您这又是弄啥呢?”咋想起来在院子里干这活儿了,一般情况下都是搁那专门用的木工房的。



    “哦,就是给打你打个五斗橱。”赵保国用刨子刨着木头,木屑卷起从另一头出来。“我看你那书除了箱子没地儿搁吗,那箱子又不咋地,搁里头堆着底下的都生霉了,打个五斗橱多好,最底下那层不摆书,书就摆中间的上头的,也不那么容易发霉吗。”



    “这些书可不便宜,便宜的一本儿都得十来两呢,这么多呢,算起来上千两都不止了。”赵二牛算了一笔帐,看这些书都跟金元宝似的了,不搁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哪里放得下心?万一磕了碰了损坏了,那可都是银子。



    赵保国一听他爹这算法,愣了下,再一想,还真是。



    原先生活的那社会,两世呢,都没多觉得书本多珍贵,可换这儿来,一般人买都买不起呢,识字都是个大工程,可不显得精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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