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一听就懊悔:“也是我们上午出去没先问问,早知道就只逛不买了,这不买了两匹料子,也不知被那黑心的铺子白占了多少便宜……”



    赵保国只知道她们早上出去了,却不知是专门出去买布料。见大伯母懊恼,一副肉痛的模样,忍住笑道:“只两匹布也不值当什么,怎么不多买些?”



    这时传来三伯母的话:“两匹就足够了,男人们一人做一身体面些的,年纪小些的也费不了多少,只我们这些个不怎么出门的,就没必要费那个钱了,大小伙子们火气旺,还能扛一扛,等先赶出一批再说。”



    董氏进来手里还拿着双靴子,直接就招了赵保国:“这是换上了,可衬得真俊俏,长大了还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娘子呢。”赵保国有些尴尬了,心里埋怨他爹自个儿跑出去,留下他面对这一群老少娘们皮小子。



    云氏就笑:“可别说,咱们『毛』蛋儿可是订了亲的,要『迷』也『迷』那唐家娘子。”



    董氏一拍脑门儿:“就是就是。”把手上的靴子给赵保国,催他去换:“这皮子还是你家的,我们也是借花献佛,做了一双,快去试试合脚不合脚?”



    赵保国就哄她一句:“三伯娘做的哪有不合脚的,往日我可没少穿您做的鞋子,最是合适不过了。”说着也不见外,脱了鞋就换上,还站起来走了两步让她俩瞧瞧。



    三伯娘董氏直乐得不行,就对云氏说:“还以为进了学就斯文了,哪知这几日是在我们跟前装样儿呢,还跟以前一样会说好话哄人呢。”



    云氏也笑道:“可不是,头前一见『毛』蛋儿,那稳重斯文样儿,我都不敢轻易说话了。谁知道是装着呢。”



    赵保国就假意恼了:“怎么叫装呢?这在外人面前,能不稳重吗?可现下就只大伯娘三伯娘在,我可向来不把您二位当外人儿的。”



    这态度,这言语,就让两妯娌听得舒坦极了,这不当外人,自然就当自家人,两人也自问担得起这句话,『毛』蛋儿小时候可没少照应过。



    这番他们几房都遇着事儿,又托了五房的福搬到广陵来,虽说实在亲戚相互帮衬,可他们自家情况且顾之不及呢,哪能帮得上五房的忙?可不就成光靠五房帮衬了。



    这心里再是感激,也难免有些不安了,生怕五房自恃对他们几房有恩,再轻视他们这四房,于是就几房女眷就商议着要如何对待五房,有恩自然是要感恩的,可总不能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到底是亲戚呢,哪能一头占高轻视另一头呢?



    于是合计着买了布料棉花,一人负责一点赶出来一套袄子,靴子还是拿了五房的做的借花献佛,送去一来表示下自己等人也是记恩的,二来也是想瞧瞧『毛』蛋儿这孩子对他们是什么态度。



    这要看大人心思就稍难些,谁也不会摆在脸子上,可『毛』蛋儿还是个孩子呢,再是进了学年纪也小,若五叔对他们几房有什么旁的看法,总不至于家里头不表示,孩子还能藏着话了?



    这孩子什么态度,就代表了大人的态度了。



    再有一个,头前儿『毛』蛋儿这孩子,看着跟她们也疏远多了,只叫了人,瞧着礼貌得很,总觉得有些生分,她们也都不太自在,觉得寄人篱下了,于是这送东西,谁也不肯先出头来。



    于这差事,临了就落到长嫂云氏,跟往日与五房更亲近的董氏头上了。



    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云氏董氏见『毛』蛋儿一开始还斯文得很,没多久就『露』了原形儿,待她俩亲热得很,嘴上跟小时候一样会哄人说话,心里头可不舒坦么?只觉得这孩子哪怕进了学,里子还是那个人儿,本『性』半点不变的。



    可见小叔子待他们也是真诚,没有半点轻视瞧不起,不然这大人的态度,还能不影响到孩子了?俩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只觉得轻松多了。



    “你这孩子,我跟你大伯娘,不就说了这么一句。”董氏嗔怪一声:“倒还惹出你这么些话来了。”



    这话赵保国就没法接,不由自主的『摸』着鼻子笑,云氏一见就笑出来:“怎么还没改了这习惯?自小就有这动作,这进学了还这般,也不怕同窗笑话了。”



    赵保国愣了下,赶紧把手放下来:“本是改了的,这见了大伯娘三伯娘,就跟回头小时候似的,一放松没注意就捡起来了。”



    两妯娌笑着又说了会赵保国小时候的趣事来打趣他,赵保国听得那叫个尴尬,那么些破事儿是他干的?他半点也不记得,就是没记忆也干不出来吧?



    偷了大伯的烟袋抽,差点儿把茅房点着。拿了鸡蛋塞堂兄被褥里,结果堂兄睡时太累没发现,次日一醒发现被褥都黄嗒嗒粘糊糊湿得不成样子,唬得他还以为自己大便失禁,后来才发现是赵保国干的好事儿,直气得抄着棍子把他从村头追到村尾。还有扯堂姐辫子,祸祸伯娘的灶房,糟蹋了这个粮食又糟蹋了那个粮食,诸如此类的皮事儿没少干。



    赵保国不由得怀疑,这皮得恨不得让人拿棍子抽的人是他吗?说不准大伯娘三伯娘年纪大了,把堂兄们小时候干的坏事儿记岔了给记他身上也不一定。



    这么一想就坦然,只觉得那说得不是自己。



    两妯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兴致勃勃得紧,赵保国很淡定的听着,反正不是自己干的,听着也挺有趣。



    正听得起劲儿,还追问后头的事情,大头一溜跑进来:“郎君,林管家抬了两箱礼过来,您看收是不收?”



    赵保国闻言便起身,先跟两个伯娘说了声,便带着大头出去看,路上问:“这不年不节的,怎么想着东西过来?”



    大头笑道:“郎君您可真是……这不家里来人了,估『摸』着林老爷那儿也得了信儿,这可能是代唐娘子送的罢?”



    赵保国不知道里头的道道,听了觉得应该是这样,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就去院子里瞧了,林管家指挥人往里抬着,人还没走,见了赵保国就带着笑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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