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旧的话让我心中犯怵,自己匪夷所思的经历被人淡述的感觉无法言喻,那一刻我本能的看向了白寻想看看对方的反应,可让我意外的是这厮竟然如潭死水般平静。

    此时此刻满脑子疑惑的我如坐针毡,但是不等自己组织好语言却听白寻说道:“既然你早就知道血淋骨铜棺会获悉一些秘辛,自己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我不信你会不知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道理。”

    叶旧轻蔑一笑说非也:“你没有听说过先天条件吗?不顾实际情况、妄自托大的代价是前功尽弃,我的经验告诉自己鲁莽是毁了一切诱因,智者行万事首先要掂量自己的能力,这是推不倒的生存法则。”

    不难听出叶旧话里有话,我确信不仅是自己就连大条的鸠子都能听出其中大有文章,只见这鸟人用手托着下巴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片刻后鸠子直言说道:“哎哎哎!这不对啊!叶大你忽悠人也瞅准对象,避重就轻是自掘坟墓的表现,赶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争取组织宽大处理。”

    闻言叶旧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嘴角调侃道:“榆木脑子还有开窍的时候?看来我的阅历还是不够!”对方这种用自愚来愚人的嘲讽确实别出心裁。

    叶旧的挑衅瞬间惹恼了鸠子这枚火炮,从鸟人拍案起身的架势来看一场硬架在所难免,可是鸠子还未来得及战吼助威,白寻却出声暗示对方不要任性妄为,直到鸠子扭屁股愤愤走人他才重申道:“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曾多次强调白寻的气势总能给人一种防不胜防的感觉,眼下如此……

    从叶旧怔怔的反应来看,他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的小伎俩会这么快被拆穿,短暂的晃神后这家伙竟然哑然失笑道:“怪不得万爷说你要比其他人都难搞,还真是这么回事!”

    “废话可以省略,直接进入正题吧。”不经意间白寻替鸠子挽回了一些颜面。

    紧接着叶旧告诉我们进入此地后所发生的大部分情况其实都在万爷的预料之内,对于这个地方李万机已经窥探了很多年,而其中百分之七十的信息他都是从李秉厚口中获悉的……

    虽说雾里看花终究瞅不清晰事实,但是有点眉目总比当个二愣子踏实,一番揣摩下来我开始觉得爷爷十有八九跟李秉厚也有着一些‘勾当’,不然他也不会安排大伯耗时多年等候白寻,兴许我们这代人降生前上辈人就已经达成了某种见不得光的协议。

    “所以说你的‘未卜先知’也是李万机那只老狐狸赋予的‘能力’喽!”白霁亭说话时不忘吐几个烟圈自娱自乐一下。

    从以往的交流中不难看出叶旧对李万机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一般的雇佣关系,正因如此我对万老爷子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说不准这个老滑头确确实实是个深藏不露、表里不一的家伙,只有这样叶旧等人的盲目崇拜与追随才能说得过去。

    “虽然万爷有交代不让我伤及白家人,但是谁若继续出言不逊,那老子不在乎提着他的脑袋到万爷面前领罚!”叶旧平静的说道。

    意识到叶旧并不是在吓唬自己白霁亭无疑是敢怒而不敢言,见对方闭嘴叶旧则当做一切没有发生继续讲道:“很多年以前万爷意外听到了‘以血献祭者灵魂将会受到庇护’这句话,据说此话正是来自我们脚下这座地下宫殿,起初万爷以为这只是一句为了‘拉帮结派’所做出的噱头,可是经过考证他却发现与其说这句话是噱头不如说它是一种暗示,一种可以保命的暗示。”

    “我靠!我说叶大,你能否不卖关子了,鸟爷我虽然不笨但是也不想在这种破事上费神,捎带着提一句,老子确实没见过说话如此拖泥带水的大哥大!”鸠子黑着一张苦瓜脸吞声忍让道。

    鸟人听不懂人话不代表大家跟他一样白痴,故事正到关键时刻被人打断的感觉非常不爽,眼下我真心想把鸠子一脚踹飞:“唉唉唉!您能安静一会不?再他「妈」搅局信不信我缝了你的‘喇叭’!”

    “得!这没办法合作了,丧失了人主权鸟爷顶着个脑袋也只是装饰。”抱怨过后鸠子便知趣的叼着烟退向了一边。

    “你的意思是此处暗藏一个算计?”白寻重新将话拉回了正轨。

    见叶旧点头我立刻急不可耐的询问变故出现在了哪里?再看白寻却发现他一脸凝重的思考着什么,要不是忌于这家伙有副倔脾气,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将这支‘牙膏’里的‘想法’统统挤出来。

    然而白寻的状态显然已经迈入了愁城,至于他这一屁股坐下去需要耗时多久我就不得而知了……

    此情此景我突然想起鸠子之前说的一些鸟话,他说只要听见有人说话绕弯自己的菊花就会出现坠感,当我问他什么意思的时候对方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脱肛了呗’,显然这家伙是没有搞清楚脱肛和痔疮的区别所以才会把脱肛现象与‘急出的痔疮’画上了等号,而眼下老子的痔疮已然准备抛头露面了。

    一边的叶旧看了看白寻的状态,然后转头对我说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全体栽在了这些木雕身上,对不对?”

    见我木讷点头叶旧则解释说:“那个骨铜棺表面存在抵御爬地株致幻的物质,所谓‘以血献祭者受到庇护’说白了指的就是这种物质只有在沾到血液的情况下才会有奇特的作用。”

    叶旧的话让我如饮醍醐,而且这‘酥酪’上提炼出的‘醍醐油’让我一畅到底,那几分钟里有许多的信息强行往我大脑里传输,速度之快让我应接不暇,想来自己能走到今天这个落魄地步都是拜人所赐,我猜有一大群人可能正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嗑着瓜子等着看我狼狈的爬在地上苟延残喘,甚至就连我爷爷叶德贵、白寻的爷爷李秉厚此时也在天上等着我投奔他们……

    “叶旧,你利用我!”说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我心中一揪,我确信自己半死不活的陷入幻觉正合叶旧之意,他不阻止我就是想让老子涉险带回那些信息。

    “爷爷临死之前给你留了一句话,我觉得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面对我的质问叶旧不仅熟视无睹甚至直接转移了话题,而我则没出息的上了道,叶旧可能意识到我的情绪稍有平复便继续说道:“爷爷说‘命运考验之下要么忍,要么残忍!’,他是想告诉你自古磨难出英雄,我若不将你置于危险边缘你岂会明白什么叫现实?沐子,你可知人在无路可退的状态下不仅可以激发出求生欲望,而且还能学会反击,这就是越挫越勇!”

    说罢叶旧便撇下我往一边走去,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的世界天旋地转,直到白寻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才彻底回过神来,他说‘单飞的时间到了!’

    闻言后我一个激灵且看向了对方,而白寻言简意赅的告诉我这里的人都不可信,既然东西现在已经拿到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问白寻东西是什么对方却说任何事情出去后再细谈。

    最终我还是跟着直觉走选择信任白寻,心念至此我便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跟他配合,自己本以为白寻计划中的人头是三个,可是他却表示鸠子已经不可信了,也就是说即将开溜的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后来,在一段为其不断的时间里我作势摆出一副‘世界愧对于我’的凄凉姿态,而白寻则若无其事的干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如果不是事先对方跟我打了招呼我可能根本无法察觉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事实上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就在我调整心态时刻准备开溜之际,可这个节骨眼上白贤尊却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而叶旧则说这个女死者他不仅认识甚至可以说挺熟。

    叶旧表示自己之所以对这个女人记忆较深是因为对方姓氏比较特别,此人姓盘,而盘姓并没有位列百家姓之中,至于这个突然现身‘搅局’的女人无疑使白寻暂时搁浅了离队计划!

    不知为何叶旧看着身边这个干瘪但容貌保存较好的女尸发起了呆,鸠子见状调侃道:“你叶家的朋友还真他娘的是横尸遍布大江南北!”

    鸠子的口无遮拦让我有种想要k他的冲动,不等老子骂人白寻却问叶旧这个女人是谁?

    “此人名叫盘慧,几年前是她主动找上门说愿意帮助万爷。”叶旧看着盘慧冷冷说道,因为叶旧欲言又止的反常行为使我对这个盘慧有了极高的兴趣。

    沉思了片刻之后叶旧继续说了下去,而他的这次陈述让我们明白了他的疑惑缘由。

    叶旧说:“几年前这个女人不辞而别,就连万爷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而且我们之前特地查过这个来历不明者的底细,结果确实让人意外!因为盘慧就是一个普通妇人,投奔我们之前她在甘肃开着一家规模不大的兰州拉面馆。”

    ‘卖拉面的?’

    我心中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我根本无法将一个开拉面馆的女店主和李万机这种人联系到一起,难不成万老爷子平日喜欢吃兰州拉面所以就勉强收留了这个女人?这种说法太他娘的太不靠谱了,不过眼下真相到底是什么显然已经不能从脱水成干的盘慧嘴里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