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爷子说过不记仇的人活的比较洒脱,而我正好就是他说的那种人,几分钟前桑孟扭着我的胳膊差点给我整残,可是现在我俩却冰释前嫌……

    意识到时机成熟我便趁热打铁炸起对方的话:“桑孟,李万机真值得你们一个一个不图回报的为他卖命吗?”

    桑孟叼着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他说:“以貌取人是看不到人性本质的,我虽然不跟万爷,但从叶旧口中得知李老爷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这些年他都是在苟延残喘着。”

    我一直在强调自己是一个好事之人,对于别人的过去我总是在小心的窥探,眼下桑孟爆出猛料我岂有不刨根问底的理儿:“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李万机必然是自己造孽自己偿还。”

    “总有一天你将不再如此评价万爷!”叶旧带着唐瑾瑜和六指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他话没说完就丢了三根烟过来且继续说道:“白寻,我们还没到必须反目成仇的地步,刚才若有得罪望海涵!”

    叶旧到底演的是哪一出没人看得懂,可是我依旧相信眼前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爱出头、心地却不坏的表哥了,现在的叶旧不单城府深不可测,他善于用计是个可怕的很角色,而且这家伙的手下各个心狠手辣,正所谓强将无弱兵确实不是乱盖的。

    “我怎么看不出那李万机是好人!”就算白寻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可是我还是忘不了叶旧让桑皛‘去死’时的表情,那是一种冷到让人胆寒的状态。

    叶旧闻言哑然失笑,他说自己无法分辨好人和坏人的区别:“我宁愿与无奈的坏人为伍,也不要跟道貌岸然的鼠辈惺惺作态,沐子你记住!我叶旧从来没有变过,你现在看到的我只是融入到现实中的叶旧,这世界上没有比‘现实’二字更加残酷的词了。”

    对方一席真诚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之中,要知道能说自己是坏蛋的人绝对没有坏透,那一刻我非常想走进叶旧的世界里看一看,我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无可奈何造就了叶旧今天的冷酷无情……

    正当自己感慨万千之际,白寻突然单手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同时就他冷冷说道:“不妙!鸠子他们怕是要出事了!”

    白寻话没说完拔腿就往暗门里冲去,我正想追上去叶旧却一把拉住了我,他说:“现在跟上只会添乱,桑孟你保护好瑾瑜,六指你护着沐子,大家准备好一起下去。”

    临行前叶旧不忘叮嘱我和唐瑾瑜没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别乱开枪,他说毕竟我俩是生手免得伤到自己人。

    进入暗门后我们顺着楼梯而下,可是没走多久脚下的楼梯就变成了一条斜坡,跟之前的汉白玉地面对比洞里的泥地显得格外寒酸掉价,而且洞穴墙面上的潮气不是一般的重。

    桑孟见状用匕首在墙面上刮了些泥土且嗅了嗅,然后他眉头紧皱着说道:“这里的土壤已经被血浸透了。”

    如此结论确实让人浑身发麻,试想这么大的面积被血灌溉是个什么概念?况且需要榨干多少人才能摄取如此海量的血液?与此同时我突然想起了白寻说的那句‘龙撕凤,凤咬龙,龙凤撕咬聚血处’,这样说来我们脚下就是对方口中的聚血处,那所谓的龙凤撕咬说的又是什么呢?想到这里我的心跳莫名变得急促起来……

    尽管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鸠子和桑皛可以平安无恙的出现在我面前,可我接下来看到的却是地上触目惊心的血污,那是重伤之人被拖过留下的痕迹。

    见到如此一幕我的心顿时堕入冰窟,最终自己期期艾艾的道出了心底不愿面对的可能性:“他们、不会已经死了吧。”我明白如果这些血真是桑皛和鸠子的,那么他们两个怕是凶多吉少。

    桑孟闻言摇了摇头回应说:“没有见到尸体大家不要妄下断言,再说一路过来也不见白寻的影儿,所以眼不见不为实。”说着他便绕开了其他人加快步伐向通道更深处走去。

    出事的毕竟是桑孟的亲妹妹,而他此时沉重的心情确实影响到了众人,唐瑾瑜期间想对桑孟说上几句宽心话,可是在叶旧的暗示下她只好保持沉默,就在这时桑孟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家随之望去就见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站着一个人。

    “好像是白寻!”我眯起眼睛观察了片刻后对其他人说道,说话间我便迈开步子准备上前。

    谁料不等自己越过桑孟,对方却一把拉住了我并且细弱闻声的说道:“咱们离白寻这么近的距离按理说他应可以察觉到,可你们看这人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这也未免有些太不正常了。”

    被桑孟如此一点,我瞬间体会到他口中那份诡异感觉,如果不是那人穿着衣服站在那里,我一定会以为不远处的东西不是石头就是死人,因为即便是自己用手电的光冲着那人来回晃动,对方依旧如定海神针般纹丝不动。

    “你们呆在这里我先过去看看。”六指一边说话一边拿着步枪向人影走去,而我们几个顺势向后退去。

    可是就在六指走到那人身边以后,对方却开口说道:“别动,不然你们会害死他们两个的。”

    因为对方出了声所以大家瞬间确实那人就是先行进入此地的白寻,不过他的警告众人并没有读懂,等到我们靠近才看到白寻正前方大约六七米的地方竟然横着一面墙。

    而让白寻裹足不前甚至不敢做声的是墙面上的两个异物,细看之下我发现那东西的整体轮廓居然和人无异,只是一瞬间我便明白原来白寻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被固定在墙上的桑皛和鸠子二人。

    “不会又是吸血虫吧?”看着被裹成粽子的两个人我不由的担心他们会不会已经窒息了。

    白寻摇头表示这些吸血虫并不会在短时间内取人性命,他说:“龙凤撕咬聚血处,这两人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正主还没有现身。”

    从对方说话轻声轻语的样子就知道他口中的正主绝对不好对付,而且能被冠上‘龙凤’之名的生物岂是善茬,想到这里我便不由自主的摸出了腰包里的沙漠之‘鹰’,倘若真的有什么大型生物现身也不知子弹能否对其造成伤害。

    意识到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我便询问两位拿事儿的:“叶旧、白寻,你们快想想办法啊,在这么熬下去那俩人必死无疑,要我看实在不行一把火烧了完事,救人要紧!”

    然而我的提议很快就被叶旧搁浅了,只见他阴沉着一张脸说:“绝对不行,这里框架保不准都是木材顶着,一旦被点燃后果将不堪设想,此地付之一炬都是小事,山体若是塌方别说是我们,就连万爷还有我们自己的亲人都会被牵扯进来。”

    叶旧分析的确实很到位,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看着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交代在此地,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唐瑾瑜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瓶子,我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心凉了半截,因为这丫头手中的瓶子不是别的正是一瓶敌敌畏!

    记得鸠子当初跟我们下叶宅墓的时候就随身携带了几瓶敌敌畏,我坚信类似的潜意识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情况下,换句话说我不信唐瑾瑜会如此巧合的带敌敌畏下墓,这样想来只有只有两种可能性存在,第一种是鸠子和唐瑾瑜曾经同时遭遇某事,这件事情导致他们在下地之前必须准备杀虫的敌敌畏,第二种可信度听似更高,那就是鸠子和唐瑾瑜是老相识。

    可是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两人为什么见面却装作不认识对方,而且他们二人从见面到现在交流上少之又少。那一瞬间我开始疑惑唐瑾瑜的刻意隐瞒有何居心,她不顾死活的跟着我们来到这里有何所图?

    当唐瑾瑜小心翼翼的拿着敌敌畏向鸠子他们靠近的时候,白寻却抓着对方的手且抬至面前,我猜白寻定是跟我一样察觉到了中间的猫腻,见状我刚想上前将事情挑明却听白寻淡然说道:“东西给我,你跟他们呆在一起!”

    白寻说罢便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见我读懂他的想法白寻便带着敌敌畏向被困二人走去……

    借着这个空档我来到唐瑾瑜身边假意问道:“此趟带着你还真不亏,敌敌畏这东西让我想破脑袋我可能都想不到备上一瓶。”

    对方闻言一脸嘚瑟的笑了笑,然后她是这么回答我的:“木头,女孩子遇事本身就比你们这些脑袋实心的家伙要灵活,我带瓶敌敌畏出门也只是潜意识的暗示,毕竟某些生物用子弹打多少有点小题大做。”

    对于唐瑾瑜的回答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因为我觉得没有人会在面对某事时想起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东西,这种情况甚至可以比喻成一个人在吃饭的时候响起羽毛球,身处此境风牛马不相及的联系可谓为零。

    对方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我怎么了,而我则挤出一抹笑容说没事,然后自己便顺其自然的将目光转到了白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