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寻标注出来的盗洞位置距离血杉林大约五米,他说如果直接在林内垂直打盗洞的话会被杉树的树根阻拦去路,所以白寻的意思是从林外下铲直接打出一条带弧度的‘l‘型盗洞绕开血杉树根进入古墓。

    对于打盗洞我并不在行所以自己也没有跟着瞎掺和,见鸠子蹲在盗洞口上装模作样的指导六指挖坑我便决定临阵磨刀恶补一下‘专业’知识:“鸟人,你说这杉树流血到底被施了什么妖术?”

    鸠子闻言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说:“劈柴,你怎么还整这些迷信思想,树流血就一定就是妖术?亏你也想得出来?”

    怎么说我也是受过教育的文化人,眼下鸠子的嘲笑就像是在扇我大嘴巴子,为了给自己挽留一些颜面我便继续问道:“难道你真准备告诉我这血杉就是一树精不成?”说话间我也做出了一副死磕的架势。

    那鸟人见我‘顽固不化’连声说你就是伪科学的传播者,说话间他丢掉手中的烟蒂然后一本正经的纠正我说不是杉树成精了,而是栽植它们的人想要成精。

    鸠子说:“记不记得我之前告诉你的养棺尸?”见我点头,对方继续说道:“养棺尸养的是棺材本身,而咱们眼前的杉树说白了就是铸造此棺的木材,它们活着的时候吸收血液,死后吸收尸气,如果非要给这类成品棺起个名字,我觉得应该叫它‘至尊阴棺’。”

    听了鸠子的话我甚至不愿多看一眼那些杉树,与此同时自己脑中突然想起了白寻之前所说的‘脉棺’,想来那东西跟鸠子口中的‘阴棺’基本相同。

    正当我虚心摄取偏门知识的时候,一个白色的球体从自己脚边的坑洞里飞了出来,定眼一看我差点没有惊叫出声,而鸠子上前拿起那个球体并且将其在手中转了半圈,瞬间一个面相狰狞的骷髅跟我‘四目以对’。

    “狗日的,鸟人你敢不敢别拿它的脸对着我,这家伙看的我心里发毛。”说话间我一抬手把那颗骷髅打飞了出去,而它顺势重新滚进了地洞之中。

    就在这时六指突然从洞里探出头来,要知道上一秒滚进去的是一颗骷髅,下一秒钻出来的却是一个脑袋,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差点让我哑然失声,可是没等自己嘴里的惊叫出口,六指却阴着一张脸对叶旧说道:“叶旧,这洞里埋着许多的骷髅……”

    六指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他想表达的意思众人心领神会,一边的叶旧听到反馈回来的信息后面露异状,良久之后他才自言自语道:“杉树里流出的血液是从何而来的?”

    叶旧的疑惑代表着所有人的想法,毕竟白骨生肉那叫胡说八道,更别说枯骨分泌血液那更是信口开河,如此说来那杉树中流淌出来的血液究竟是从何而来?想到这里我拿着自己的小匕首走到了一棵杉树前准备再次验证……

    但是白寻表示我的行为是多此一举,他说:“杉树里的血液必然不会是骷髅里摄取出来的,我觉大家脚下的这土壤深处一定有类似蓄血池的容器,本能促使这些杉树的根向着蓄血池靠拢,这么一来杉树的生命之源无疑就是血液了。”

    白寻的分析可谓是鞭辟入里,想必他一早就清楚杉树流血的原因,可白寻给出的这个结论却是让所有人紧锁眉头,因为干这行的人都明白古墓里有血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而且我不仅见识过血墓里那些骇人生物的可怕程度,甚至还差点让《山海经》《博物志》里记录的家伙生吃活咽了。

    “怎么?怕了?白寻你要是怯场趁早说出来,我也好安排你留在上面做接应。”唐瑾瑜可能将白寻的谨慎当成了忌惮,这会她正洋洋得意的揶揄着对方。

    虽说瑾瑜这丫头有些欺人太甚,但是我并不担心白寻会上去抽她几个大嘴巴子,面对别人的戏谑和侮辱白寻总是视而不见,就因为白母说过:吃亏往往代表息事宁人!我觉得这也算是白寻让我敬佩的其中一点。

    意识到唐瑾瑜确实过分,我便上前用两指掐着她的后脖子且将其拉到一边,训斥道:“人家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就得意忘形了?瑾瑜我告诉你,白寻绝对不是好惹的善茬,你好自为之吧。”说罢我便扭头将对方丢在了原地。

    很快我就听见唐瑾瑜在后面怨气十足的吼叫:“木头,你真的变了,以前的木头哥哥绝对不会胳膊肘向外拐……”

    唐瑾瑜说的不假,上高中那会这丫头被小混混调戏都是我强逞英雄帮她出头,虽然自己无一次例外的以鼻青眼肿状态退场,但每次自己都可以替瑾瑜‘报仇雪恨’。

    “我说劈柴,你不会性取向有问题吧,我怎么觉得你对白寻有那种意思……”我立足未稳,鸠子这家伙便嘴上没门的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被人说成断背我肯定要扶正自己的良好形象,于是我便反唇相讥道:“你他娘的乱放什么屁,别以为谁都和你小子一样见了前凸后翘的生物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自己虽然据理力争,但是话说回来这种情况换做是谁都会偏向于漂亮的唐瑾瑜。

    不过我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或者说我确实看不惯强势女人的无理取闹。

    鸠子见我真的动了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这时白寻却突然站起身子说大家准备准备即刻下墓。

    因为六指打的盗洞非常的狭窄,所以叶旧吩咐大家随身携带的东西尽量酌减,等到众人准备好以后我们便依次钻进腥臭不已的盗洞里,当然没有人知道这次下去自己能否重新回归地面……

    “哎!我说前面的,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吗?”

    被挤在狭窄洞穴里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外加上身边的土壤里四处可见白森森的骷髅,鸠子突然的咋呼顿时让人心头一紧,就在这时队伍最前面的叶旧象征性的回应道:“要说就说完,话说一半你就不怕噎死自己。”

    我不确定跟在我身后的鸠子是否听得清叶旧在说什么,片刻后鸠子便扯开嗓子大声说道:“这些人为什么只有头?他们的身体去哪里了?这脑袋开会的场面未免有些过于诡异了吧。”

    在我眼里那些骷髅不过一些朽物,谁料鸠子却说它们此时像是在开会,从他嘴里出来的这两句话无疑是我听过的最恐怖、最瘆人的鬼故事,更不凑巧的是我脸旁的洞壁上正好镶着一颗骷髅,因为鸠子的话我总觉得这骷髅被黑泥填满的眼眶中似乎带着狰狞之色。

    “祭祀中人头本来就是上等祭品,这里跟巴黎城市之下的骷髅地窖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桑皛的声音从我前面传来。

    交流没持续几句四周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想来是我们身边的臭味越来越重的缘故,好再众人仅仅匍匐前进不到一小时便顺利的进入一个空旷的洞穴之内。

    “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应该就是古墓的宝顶,而这里则是古墓靠后的地宫。”叶旧打着狼眼手电看着地图对众人说道,而这张地图是李万机临行前交给叶旧的,大概是老狐狸特别交代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地图内容,所以此时叶旧对我们才是一副遮遮藏藏的样子。

    眼前被叶旧称之为地宫的地方一派大气之象,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整个空间足足有一两千平米,虽然一些大型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面积和这地宫差不多,可是让我啧啧称奇的是盘绕在地宫拱顶的那些杉树树根。

    只见头顶的树根和地宫中类似檐柱的木雕混为一体,而这些木雕的造型不是一只拔地腾空的飞龙就是冲上云霄的凤凰,如此震慑人心的画面让我裹足不前。

    “这里的腐臭味似乎比过来时的还要浓。”说着唐瑾瑜面色凝重的环顾四周,她似乎是在找腥臭味的来源。

    但不光是唐瑾瑜,包括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周围有蓄血池之类的东西,如此看来白寻的猜测已然被推翻,然而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就在我们几个没经验的议论之时,桑孟和六指二人手持狼眼手电向地宫中间走去。

    一边的白寻则若有所思的看着从地面延伸到洞顶的木柱子,叶旧见状走了过去并且询问对方是否看出什么名堂。

    白寻闻言依旧保持着仰首姿势且冷冷的说道:“就是这个!”

    对方的话无疑吸引了我和鸠子的注意,等到我俩走到白寻跟前的时候,这家伙已经用‘廓尔喀’弯刀劈向了身边的木柱,正当我以为白寻突发失心疯的时候,那木柱的龙身上竟然真的开始向外冒血。

    鸠子看到这一幕端起他的ak-47连朝龙首凤首开了好几枪,挨了子弹的龙与凤‘浴血重生’开始移动位置,而且原本黑褐色的木柱瞬间被血浆覆盖,见此情景我和鸠子大眼瞪小眼有些不知所措,而白寻的嘴角则微微扬起呈现出一抹邪邪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木柱之中暗藏猫腻。”叶旧一脸质疑的看着白寻问道。

    “我爷爷说过,龙缠柱,凤绕柱,龙凤不离凝血柱……”白寻说到此处欲言又止,他的状态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