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知寒,这定与冷知寒脱不了干系。青岚乃是他弟弟的相好,亦是他一直想救之人,而蓝珂羽是大蓝公主……冷知寒曾是武王谋士定知晓他为羽儿做过什么,便想着用羽儿来威胁他。只是冷知寒不知他对羽儿的误会已清,现时他对羽儿便再没了那种生死相随的感觉,他现在在乎的只有一思,只有她。

    他猛然一震,忽然惊恐起来,他二话不说急忙疾步往外冲去,直道,“快去东厢!”

    不知怎的,他有一种强烈的不详感,觉得那粮仓起火乃是幌子,冷知寒的真正意图在于一思。冷知寒心思慎密,他一定会安插眼线在城里,弄不好这府邸也有他的眼线,他来了勒城从未在城楼迎战过,可冷知寒却能编出那个童谣来编排羞辱他,定是知道他的行踪才会有此一出。如若如此,近日他对一思的在意定不会逃出他的眼线,倘若他知晓此事,他定不会放过一思这个极其有利的鱼饵。

    不安之感慢慢的渗透出来,占满了他整个心扉,他越加的急切惶恐,连跑带飞的赶往东厢。

    整个府邸,因为粮仓失火,守卫士兵被调离的差不多,只剩下几个看守门户的尚在,巡逻兵早已不知去向。而他本就不喜人多,身边有十二暗卫足以,东厢并未因是他的住所而多出人来看守,反倒因为他而减少了巡逻之人。此刻的东厢弱得不堪一击!

    他越加的心慌起来,他不知道倘若一思被劫,他会如何,他能如何……

    他急急冲去,冲入东厢时,只觉心下一沉,东倒西歪的侍从和丫鬟,令他心冷至极,他瞪直了眼直往一思的住房飞去,正巧赶上一波人各自杠着一人自屋檐上四处逃窜而去。

    于寅见多识广,却也难得一见安排如此精密的劫人方案,他疾呼询问,“主子?”

    淳于曦想都未想便跟随一人而去,落下话来说,“分头行事,迷踪巷会合。”

    勒城有一处街区,巷子横七竖八交错无序,又四通八达,彷如一个活迷宫,便被勒城人称为迷踪巷,进入巷子的人拐个弯便有可能一眨眼就不得见人,是甩掉跟踪的极佳之地。

    只是出乎意料,那波人未往城中的迷踪巷方向去,而是去了勒城东部的映柳湖。

    淳于曦纳闷,不知为何会选着映柳湖,而当他紧追着那脚程极快的人来到映柳湖时,他才明白过来。

    知出云者知寒也。冷知寒深知出云的死穴在哪里,他自当知晓甩掉秦出云的跟追的只有一样东西,水。

    只见那人到了湖边,便停了下来,回头对这淳于曦阴冷一笑,便带着肩上的人直接往水中跳去。

    淳于曦惊愣,看着那水花四溅的湖面只是闭了闭眼,便不顾一切往水中跳去……

    冰冷微寒的水紧紧的围绕着他,那般暗沉的湖底,那般的阴森恐怖,仿佛是嗜人的魔鬼撒开的网,要将每个在水中的人瞬间吞噬腹中,连骨带皮囫囵吞下连残渣皆不剩,一点不剩……

    他慌而不乱的扑腾着,眼中,心中只有那在黑暗中依旧晃动的白丝帕。

    就是那白丝帕,他就是跟随着那白丝帕而来,只有一思才有那方丝帕,只有她。所以当他看到那人扛着的人胸径处藏着那白丝帕,他便跟随了过来,他认定那便是一思,就是他的一思。

    他的一思就在眼前,在水中,在水底,她亦在挣扎,和他一样在挣扎,在与湖水做抵抗。

    那人显然不信淳于曦能跟着跳下水来,愣了好半响才缓过神来,带着身边人便要离去,只是适才身上的人不动只是因为迷药迷倒了她,而今这身在水中,迷药便解了,那人便苏醒了过来,便开始不合作起来。

    一思只记得闻见一阵清香就没了知觉,醒来时却已在了水下,她一时未能适应,呛到了水,难受异常,并未现身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只想着尽快浮出水面呼吸空气。可拽着她手的人明显不让她这般做,只想着扯着她往前去,仿佛很急迫,她被水压压迫的难以忍受她便极想挣脱他的夹持,极度挣扎皆未果,结果因一个扑腾得厉害的重物拽住了那人的脚,才使得那人转移注意力而得以逃脱。

    她便顺利浮出了水面来,畅快的呼吸空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