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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柄剑鞘呈淡碧,形式高古,云秋心倒转剑柄,将那柄稍长的递过来,道:“我刚进来,这块地碑就不停震动,然后送了一柄剑给我,你放在碑上看看,很有趣。”

    陈远接过,这剑入手甚轻,剑鞘非金非木非铁,不知是甚么材质,有种淡淡凉意传来,上面刻着三个小字:雾非雾,字体曲折幽暗,明灭不定。

    拔剑一瞧,剑刃明如秋水,淡淡的青色寒光逼人眉睫,伸指一弹,剑作龙吟,久久回荡,陈远赞叹一声,放在地碑上,上面逐渐显出几排淡淡字迹来:

    雾非雾:雾非雾,天明去,去如春梦了无痕,地阶幻兵,为神兵花雾分体之一,幻兵者,无常也,可穿梭现世,

    此幻兵可化为剑、刀、枪三种兵器,另有基础形态,自行设定,

    持此幻兵者,可随机变化三种容貌,自行解除或兵器离身三日后恢复,

    可与地阶幻兵花非花合为天阶神兵花雾。

    陈远大喜道:“这剑来的正好!”惊喜过后,他疑惑道:“白玉京为甚么要送你这样的一柄神兵呢?”

    云秋心也微微皱眉道:“地碑上说我体质珍稀之极,属于不世出的天资,为保护故,赐此神兵,我拿到后发现竟能分成两柄,真是神奇。”

    陈远手腕轻振,剑身幻成一团淡淡雾气,散了又聚,已变成了一把单刀,寒光闪动,刀锋慑人,再振处,刀鞘一闪,化作一团朦胧薄雾,附在刀上,转眼又合成了一杆青色长枪,枪身枪头浑然一体,他负在身后,使个藏枪势,闪电般舞了个枪花,感觉轻重长短无不如意,顺手之极,感慨道:“人与人真是不同,这白玉京也着实神通广大……对了,你手上那柄花非花有哪几种形态?”

    云秋心左手抚过剑锋,剑身剑鞘凭空散去,原处出现一朵奇花,看不出甚么品种,花朵迎风摇曳,散成一副近乎透明手套,戴在她手上一点也瞧不出,她双掌一合,奇花散了又合,凝成一枚小小的精致铃铛,她轻轻旋了个身,银铃发出悦耳的清响,似是直接响在陈远心底深处。

    陈远抚掌道:“很好,认识秋心的人,谁也想不到你转眼成就先天,成了一位一流高手,有了这幻兵,对我们的行动方便太多了。”

    云秋心点点头,道:“我们两个排一下地碑罢,看看地阶的战场是怎样的。”

    陈远取出维扬令,递给她道:“这是我晋升的奖励,多半和长生诀有关,那个少年似乎就是九言散人徐子陵。”

    云秋心接过一瞧,赞道:“好美!”她反手将令牌按在地碑上,微笑道:“说不定也会显出甚么来……”话音未落,玉碑闪过七彩光芒,果然显出几排字来:

    维扬物华,燕飞浪洲沙,绿岸睛好,风光入眼饱。

    此令中所载物事为残篇,发动时会在百里随机选取某一境界范围内人物进入幻境,所取人越多,武功越高,物事越全。

    此令一月后若未使用,则通告白玉京。

    此令一年后若未使用,则收回。

    云秋心皱眉道:“这令牌使用时间明显是春天,现在才十月……”

    陈远道:“难怪上次少林九阳事件,令牌主人不提前发动,看来他是想得到完整的九阳真经。至于时间的问题,无可奈何,不过主动权在我们,这消息暴露后,京师许多高手为了不错过机会,应该会马上赶往维扬等候,正好方便我们行动。”

    云秋心微微点头,两人幻了容貌,齐齐伸指点上双排图案,顷刻白光一闪,二人消失不见。

    黄昏,淡如月,枯草,在风中绵延成一种暗淡的芳翠,长侵古道,远远的接入一座荒城,望不到尽头,陈远皱眉道:“是胡人,不知是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还是蒙古?”

    前方十丈外站着两名大汉,头发扎成小辫,脸上满是肌肉的油光,左边一人面上一条刀疤,气息隐隐勾连天地,右边一人耳朵上持了一串耳环,二人各执一把锋利马刀,甫一现身,也不打话,口中作喝,大步奔将过来,杀气腾腾。

    云秋心道:“都一样。”陈远点头,两人相视一眼,左右分开斜斜围了上去。

    转瞬四人已近在当面,两条大汉突地转向陈远,竟不顾后背空门大开,齐齐劈了下来。

    陈远经过群玉之泪洗练,换胎换骨,几乎无视先天威压,当即步法一转,雾非雾出鞘,剑光如匹练飞起,刺向那耳环大汉胸膛,护体真气应剑而破,“噗”地一声皮甲碎裂,陈远面不改色,轻踏无尽藏步,闪过刀疤疾砍而来的一刀,真气催动,剑尖轻送,鲜血溅出,耳环大吼一声,仰面倒下。

    那刀疤大汉面有惊色,吼了句甚么,陈远足尖点地,迅速后退,归剑摆手示意,大汉刀锋急舞,护住后背,转身一看,不远处静静站着一名少女,正按剑瞧着他。

    大汉双目赤红,深深吸气,狂吼一声,声浪卷起一地枯草疾吹而去,一步跨出,人已到了她面前,一刀劈下,风声大作,云秋心拔剑斜击,“当”的一声大响,刀剑相交,大汉真气狂攻而上,忽觉对面剑上传来一股如大海般的轻涛,虽不凌厉却几不可挡,大汉面色紫红,一步步后退,竭力抵抗,正觉不支,刀上蓦然一轻,却是云秋心这一击已试出自身真气浑厚程度,撤剑右错步,顺着大汉气机破绽处,一剑点出。

    陈远微微摇头,她这一式虽然时机拿捏的不错,但一身武功始终不是自身所悟,到底隔了一层,身法招式变换间不免有些迟滞,果然那大汉哈哈大笑,进步一刀平削,云秋心目中一片平静,蓦然点地后撤七尺,那大汉身法虽不见得多少精妙,却跨的极大,一步赶上,气机暴涨,刀锋转处,平地起狂沙,大见凌厉,旋斩在她左臂上,云秋心身法稍一停留,没能躲过,护体种玉真气被一击而破,“叮”一声,刀锋被银月甲挡住。

    大汉一招得手,更不留情,一手刀法展开,光影霍霍,逼的云秋心一步步后退,一时只有招架之力。

    陈远微微皱眉,却始终按剑不动,只因看出云秋心是在熟悉武功,渐渐十招中已能还上一二剑,攻势渐多。

    斗了片刻,那大汉刀势渐长,使到得意处,又是方才那一刀,平地起狂沙,斩向她左臂,此次云秋心却身形一闪,轻轻错了过去,反手一剑刺出,似有奇花一闪而逝,正中大汉胸膛,大汉左掌平格,刀锋回拖,不妨云秋心左右一晃,分出两个幻影,瞬息间围着他转了一周,剑尖在胸前背后划了一个圈,鲜血滴下,流成一个暗淡的圆。

    大汉仆地,化光而去。

    云秋心面有倦色,踉跄后退,身子一软,就要缓缓倒下,陈远冲上前扶住她,轻声道:“秋心,你认为武道中最重要的是甚么?”

    云秋心紧紧握剑,脸色苍白,闭眼深深呼吸,轻轻摇手,陈远慢慢放开,她又是一软,晃了几晃,却没有倒下,终于挺拔立直,睁开眼,凝声道:“是我。”

    陈远点点头,不再说话,白光闪过,二人回到湖心亭中。

    地碑上多了四个字:双人一胜。

    云秋心步上石桥,沿着小湖漫步,空中枫叶片片飘落,她伸手取了一片,轻轻旋着,垂首沉思。

    陈远静静望着她,良久,云秋心展颜一笑,走过桥来道:“洛洛,第二场罢。”

    陈远点头,二人再排,这场地形又是一变。

    冷风呼啸如切,冻土坚硬如铁,远山之巅积雪,天空低低倾斜,似是将人心染成了一片湛蓝,触手可及,却是到了极高的高原上。

    对手是两名喇嘛,一名红衣,手执一柄血红戒刀,煞气隐隐,一名黄衣,兵器却是一只银轮,寒光闪闪,二人站在前方五丈外,那黄衣喇嘛单掌一竖道:“请!”

    陈远伸手道:“大喇嘛客气了。”

    二僧不再说话,红衣喇嘛一步步走来,脚步声似是合着某种节奏,身上气势逐渐拔高,黄衣随后,手中银环徐徐转动,隐隐相合,云秋心上前一步,衣袂猎猎飞舞,她按剑静静瞧着,似是丝毫不加干涉。

    红衣喇嘛气势越积越高,来到二人面前时,直与远山溶为一体,他只感觉从未遇到如此愚蠢的对手,竟似痴呆了一般,放任自己蓄势至如此地步,当下大喝一声,手中血刀当头砍下,挟着一股远山崩塌般的无形大势,压的风声忽低,他心中大为畅快,只觉这是自己平生巅峰一刀!

    黄衣喇嘛手中银环渐歇,这先天少女面色苍白,身后那少年功力低微,更似吓傻了一般,看来又是两个中原世家名雏儿,自己已不必出手,同伴这一刀必将对手分尸四段……

    蓦然一道剑光飞起,如诗如画,蕴有一种黄昏哀草的凄凉之美,淹没远山,淹没崩雪,也淹没了喇嘛。

    黄衣喇嘛大惊失色,掌中银环闪电般飞出,呜呜急转,夺人心魄。

    剑光如枯草原般蔓延过来,凌乱中却有种无形韵律,似是藏有无穷的生命之美,银环一入其中,悄无声息地不见了,再轻轻一振,喇嘛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