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过会再见谢文舒。

    对他所说的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事实上,也没什么可怀疑的。也许正因为这样,他撒起谎来才毫无顾忌。

    周**坐在办公室里已经蠢蠢欲动,手捏成拳头,气急败坏的对我说,“他这是妨碍警察办案,我可以抓他!胆子真不小,给假证词!”

    我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虽然我也气了个半死,“问清楚再说。”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谢文舒还是那副专业人士的姿态,笑吟吟的走进来,“案子有进展了?”

    “有了。”周**阴森森的说。

    “哦?”谢文舒不紧不慢的坐在沙上,“那你们找我……?”

    “我要知道,一月二十号,你跟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周**开口问道。

    “这么久的事,我可不记得了。”谢文舒楞了一下,才回答。

    “不会吧?谢医生,据我所知,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都有一个记事本……你的秘书刚刚告诉我们,一月二十号那天你下午没上班。”

    谢文舒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过了一会才说,“可能我陪我太太出去买东西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太太去美容院保养,从下午一点到五点,美容院的小姐记得很清楚。*我这句话说的阴森森的。

    谢文舒抬眼看看我,摸着下巴想了想,“我真地不记得了。”

    “要不要我提醒你一句?”周**冷笑。掏出记事本,念道,“十一月三十日,十二月十五日,十二月二十五日,一月六日,一月二十日……谢医生,在这些本来应该上班的日子,你都没来诊所,你给你秘书的理由是陪老婆。可是你老婆她根本不知情!”

    谢文舒猛然抬头,失声叫道,“你们找我老婆了?”

    有一瞬间,我真想说,找了!你想怎么地?可是忍了忍,决定刚柔相济,不能把他逼死,“还没有。你老婆不知道我们在调查你。不过我们已经有了可靠的证人,证实你跟殷珞的关系,绝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谢文舒很明显松了一口气。接着低头,半晌没说话。

    那天,在费庆海的办公室,临走之时。他突然很犹豫的开口,“有些话,按道理是不应该说,毕竟人都已经不在了,可是我看你们这样查。想来这案子也没那么简单……”他吞吞吐吐的让我着急,催促了好几遍,他才下定决心告诉我,“我曾经见过殷珞和一个男人,在健身中心的羽毛球馆,手拉手坐在一起,看起来很亲密地样子。”

    这消息不说当时,就是现在想起来也是一颗炸弹……殷珞是什么人?老实巴交,不修边幅。*标准的家庭主妇!她居然会有外遇?简直不可思议。

    费庆海很肯定,“没错,就是她,我不可能认错。虽然她戴着棒球帽,帽檐又刻意压的很低……但是那天羽毛球馆只有几个人,我盯着她看了很久。所以不可能认错了。再说她戴的手表,全市就那么一块。我绝不会认错!”

    按照费庆海的意思,殷珞和这个神秘男人,只能是婚外恋的关系,因为,“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拉着她的手,她还靠在那男人怀里,两个人差不多都贴在一起了……”

    我相信费庆海不会撒谎,对于为什么他现在才说起这件事,他的解释是,“一开始我以为殷珞是自杀,我甚至怀疑她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卓教授,所以才想不开寻了短见,后来学校里也不让我们再谈论这件事,毕竟对卓教授的影响不好……其实要不是你今天来,我这些话可能一辈子都不说了,为什么呢?因为你来了,证明这案子有疑点,不是自杀那么简单吧?我觉得我有义务配合你们警方……”

    这话说的我心情大好,看来还是我运气好,要不然怎么随便一问,就问出个奸夫来了呢?

    找这个传说中地奸夫,可真是一点力气都没花——殷珞最近和什么人打交道最多?答案是谢文舒!周**趁谢文舒不在,找他秘书聊了几句,所有谜题都解开了,为了保险期间,我把谢文舒的照片给费庆海看了,他肯定就是这个男人,我们也去了谢文舒太太去过的美容院,结果和费庆海说的一样,他记得在体育馆见到殷珞就是一月二十日。

    “怎么样?谢医生?又在考虑编什么瞎话骗我们呢吧?”周**笑地比哭还难看,走过去拍拍谢文舒的肩膀,“你要是不愿意在这说,咱们可以换个地方,去警局。”

    我估计周**说这话,心肯定虚,万一谢文舒真是油盐不进,同意跟他去警局,我看他怎么跟领导交代!这案子早就不让调查了。

    好在谢文舒没那么顽固,他想了想说,“没错,你说的那些日子,我是跟殷珞在一起。”

    “能解释一下你跟她的关系吗?”

    谢文舒没那么不开窍,他说,“我们是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我和周**对视一眼,恍惚中有当扫黄警察地感觉。

    谢文舒的脸色变的很难看,过了很长时间,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我……她……就是那种关系。”

    我和周**都傻了,谁也没想到谢文舒这么坦白,当然更没想到的是,他们俩人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怎么开始的?在什么地方?”周**激动的冲过去,拿起笔眼巴巴的看着谢文舒。

    靠,抢我饭碗啊?男人是不是一听到这种事就兴奋呢?

    我对天翻个白眼。

    谢文舒在周**的逼视吓,坐在沙上,脸色微红地往后退——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过了很久,才叹口气,“第一次是在十一月中旬的一天,我记不清具体的日子了。地点是中天广场后面的一个小旅馆,那儿没监视器,也没人认得出殷珞……

    “你经常和你地病人生关系吗?”我忍不住问,因为殷珞实在不像个会红杏出墙地女人,虽然这东西看不出来。

    谢文舒恶狠狠的瞪我一眼,周**一拍桌子,颇有威严地喝,“瞪什么瞪?!回答问题!”

    哇咔咔!我真喜欢周**这样子,太有面子了!

    “不是。”他垂头丧气的回答,马上又抬起头,“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我和殷珞……我们……我,我是真心喜欢她。”

    真心?

    我忽然想笑。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他的真心在哪?

    她活着的时候,他和她偷情,她死了以后,他告诉警方她是个神经病……他误导我们,殷珞是因为神经不正常才自杀的,为的也不过是不要把他牵连进来,甚至在他们的关系曝光以后,他先关心的,依然是他妻子是否知情…………这是我见过最讽刺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