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桀回府之后,看到苏青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正厅里乱转。



    见他进来。急忙便冲上前,压低声音道:“不止子安不见了。萧拓也不见了,萧拓的小厮说,他失踪之前。子安曾去找过他。”



    慕容桀问道:“你是说,他们一同失踪了?”



    “我猜测是这样的。”苏青担忧地道:“我已经命人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两人是下落。且也在城外绕了一圈,如今大长公主已经去了疫区。她分析说,梁太傅应该会找人去疫区视察,所以。她在那边先扛一下。”



    慕容桀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们会去哪里了呢?问过小院那边没有?他们怎么说?”



    “问过倪荣和刀老大了,说夏子安回来过一次,只单独给王瑜施针。然后就走了。当时大家都以为她回了疫区,没有过问,到如今已经整整两天过去了。就怕有人揣测她逃走。毕竟她立下了军令状,距离之前约定的半月,还有六天的时间。”



    慕容桀知道子安不会没有原因地离开,她更不会逃走。



    他跟她分析过,军令状对她没有任何的约束,就算真的要到御前问罪的那一刻,她也不必害怕的。



    但是,她去了哪里呢?而且她是去找了萧拓之后走的,会不会是让萧拓陪她去找药方?



    她有头绪了?



    但是为什么不前来告知他呢?



    慕容桀没有继续深思下去,他是行动派,吩咐下去备马,且让苏青去集合侍卫出去找子安。



    但是出门之前,阿福来了,“王爷,贵太妃请您过去一趟。”



    自打丝竹姑姑死后,两人便再没见过面,慕容桀没有去给她请安,她也不会让人来传慕容桀,母子两人虽然同住一屋檐下,却只当对方不存在。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要见他,慕容桀不由得留了心。



    “说什么事了吗?”他冷冷地问道。



    “没有,贵太妃只说让奴才来传王爷,没说什么事。”阿福道。



    苏青上前道:“王爷,去一下吧,或许,贵太妃会知道夏子安去了哪里。”



    慕容桀眸色陡然一冷,想起之前她便对子安下过手,不排除这一次还会对她出手。



    慕容桀来到清宁阁,丝竹姑姑办丧事的白灯笼竟然还没撤下,院子里一片飘白,那只曾升得高高的巨大的纸鹤,还悬在树顶上,纸鹤上写着驾鹤西去。



    熟悉的刺痛感涌上心头,他的眼底几乎是盛满了恨意。



    稍一停留,他便大步进去了,神色恢复如常。



    贵太妃在寝室,阿福领着他到外面,掀开帘子,福身道:“贵太妃,王爷来了。”



    里面传出疲惫的声音,“进来吧。”



    阿福出来,躬身道:“王爷请。”



    慕容桀掀开珠帘,慢慢地走了进去。



    她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垂下的头发有些染了白霜,不施脂粉的脸苍老了许多。



    见他进来,她让侍女扶着她坐起来,然后扬手让侍女退出去。



    慕容桀站着,连眉头都没抬,只是语气淡漠地问:“贵太妃请本王来有事吗?”



    贵太妃悲凉一笑,“你恨母妃,对吗?连一声母妃都不愿意叫了。”



    慕容桀想起子安称呼夏丞相,她从不称呼父亲或者爹,看来,有时候对着某些人,你是连做做样子都不愿意的。



    “有事说事。”慕容桀峻冷的脸已然有些不耐。



    “对生养你的人,你都可以这样冷漠,你又会对夏子安有多好?”贵太妃收起方才的悲凉,冷冷地道。



    “这显然和你没有关系。”



    贵太妃再坐起来一些,眼底有破碎的冰冷,“是没有关系,放心,哀家也不是求你来看哀家,也从没指望过哀家躺在这病床上,你会探望一下。今日叫你来,是因为你还是大周的摄政王,你弟弟要回京,需要你的同意,如今哀家病了,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哀家要你下旨,准许你弟弟回京侍疾。”



    慕容桀淡淡地笑了,“贵太妃身边不缺乏伺候的人。”



    “那一样吗?哀家需要自己的儿子在身边,这满府的丫头下人,哪一个与哀家一条心?”贵太妃厉声道。



    “贵太妃中气十足,可见病得不严重,还没到要南怀王回京侍疾的程度。”



    贵太妃气得连续咳嗽了几声,咳完之后喘着气,扶着床沿起来,在侍女的搀扶之下,走到慕容桀的面前。



    她努力地挺直后背,抬起头,纵然病中,却仍然有凌人的气势,“哀家只问你一句,这道旨意,你是下还是不下?”



    慕容桀连想都不想,“不可能!”



    贵太妃退后一步,盯着他,眸子狠毒,“好,既然如此,夏子安也回不来了。”



    慕容桀扬起阴鸷的眸子,“是你命人抓走了她?”



    贵太妃冷笑一声,“一个来历不明,不知羞耻的女子,你都看得比自己的母亲重要,可见先祖着重的孝义,并未遗传到你身上。”



    慕容桀面容寒冷,语气更冰冷,“是不是你抓走了她?”



    贵太妃扬手,让侍女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她努力地挺直腰,微微扬起下巴,眸光尖锐,“一人换一人,哀家把夏子安交还给你,而你,下旨让你弟弟回来。”



    慕容桀声音夹着风暴,“本王说过不可能。”



    “那么夏子安就必须死。”贵太妃恨毒地道。



    慕容桀逼近一步,眼底闪动着危险嗜血的光芒,“夏子安有什么不测,南怀王会为她垫尸底!”



    “你敢?”贵太妃厉喝一声,拍案而起,方才的病气顿时消散,面容铁青。



    慕容桀冷冷一笑,依旧盯着她,“你试试!”



    贵太妃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了他一巴掌,浑身发抖地道:“那是你的亲弟弟啊,逆子,哀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忤逆的儿子?哀家还不如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掐死了。”



    慕容桀眼底一冷,嘴唇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不会,本王出生那年,你被封为贵妃,你舍不得。”



    “滚!”贵太妃像疯了一样,拿起茶几上的杯子便砸过去。



    慕容桀一手接过,伸出手,忽地一松,杯子落在地上,碎裂成片,他一字一句地道:“本王跟你保证,子安有什么事,南怀王的脑袋就跟这杯子一样!”



    说完,冷冷一笑,转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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