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子安所料,今日梁氏已经回了国公府。



    她回到府中,不动声色。等着今日西门晓月三朝回门。



    她知道,府中包括老国公在内都知道了那日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去问候过她,包括她的夫君。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该为这个国公府牺牲的。没有人在乎她的愤怒。



    也没有人认为她会愤怒。



    因为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习惯了她为国公府付出,他们甚至认为。即便要她付出生命,只要为了国公府好。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拿着绳子去上吊。



    或许,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梁氏不是国公府的附属物和生财工具。



    她梁氏没了国公府。日子依旧滋润,但是国公府没了她梁氏,那就说不准了。



    三朝回门本来在一大早,但是因为礼亲王前来宣旨。耽搁了时辰。夏丞相已经让人先去国公府说一声,大约会在中午左右到。



    晋国公指挥这府中的下人,准备午膳。新姑爷来府。且又是当朝的丞相,所以,晋国公也请了一些好友和族中长辈过来。



    晋国公一族在大周国根基很深厚,



    枝叶很多,但是出息的没几个,至于今日所请的族中长辈,也都是朝中元老,只是退了下来。



    其中有一位,曾是先帝的老师,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是由他教习,这一位太子太师,是如今族中最显赫的人。



    他尊重儒学,尊重礼教,教导先帝以孝仁治国,巧得很的是,礼亲王还是他最后一位学生,可以说礼亲王很多古板的思想,都是被这位恩师影响。



    这么一位老夫人今日被邀请过来,本是为晋国公府镇一镇门面的,但是,谁知道呢?生活总是出人意料的。



    晋国公为了隆重,特意邀请了相府所有人过来吃饭,这个风俗由来已久,叫请女婿,意思是说,女家这边在成亲的时候是没办法让女婿那边的亲人过来吃饭,所以在三朝回门的时候便回请,以此巩固两家的感情。



    子安本来不愿意去的,但是今日一早梁氏私下送来了帖子,希望她能来。



    子安因此推断,侧屋起火的事情,梁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会提前警示了一下西门晓月,让她做好准备。



    看热闹的,总要两方旗鼓相当才好看啊。



    夏婉儿这两天心情显得很低落,自从大婚那天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怎么作妖,今天本来夏丞相也以为她不会去的,但是她却十分积极,在袁氏接旨之后,便装扮整齐来到潇湘苑候着了。



    她对西门晓月表现得特别的亲热,母亲前母亲后地称呼着。



    西门晓月刚嫁过来,自然需要拉拢相府的人,所以,这对母女的亲密程度,已经到了谁都恶心的地步。



    陈玲珑是不能去的,虽然说是邀请相府所有的家人,可这是出于礼貌,若相府真的带陈玲珑去,那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的愉快了。



    如今让夏丞相比较烦恼的是到底带不带袁氏去。



    带去的话,不知道袁氏会不会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毕竟如今跟她说话,她都一副尖锐冷傲的模样。



    可若不带,她好歹是县主,又是夏丞相的原配夫人,西门晓月嫁过去之后,虽说是平妻,但是因县主身份不可随意让人僭越,所以,晓月夫人还是妾。



    国公爷宴请相府,撇除姻亲,说的是阖府统请,不带袁氏便说不过去的。



    正当夏丞相左右为难的时候,子安命小荪前来告知,说袁氏身体不适,不去国公府了。



    夏丞相松了一口气,他吩咐小荪,“那你让大小姐准备好,马上就出发了。”



    他其实不希望子安去,但是想着今天不过是去吃顿饭,她应该不会惹什么麻烦才是。



    想起之前几次,都是因为他这边先行动了,才把事情搞砸,相信如果国公府没有对她动手,她应该不会再闹什么事。



    再说,到了国公府,她独力难支,对方全部都是西门家的人,而这边相府她能带去的,也不过是一个丫鬟一个小厮,如果她敢在国公府闹的话,那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想到最后,他竟然觉得,夏子安最好是闹一场,让她知道点厉害,日后或许会收敛一些。



    他把这个想法跟西门晓月说了一下,西门晓月微微一笑,“相爷不说,妾身也已经有了主意。”



    “什么主意?”夏丞相听得此言,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为何,见了西门晓月脸上的阴险,他竟觉得有不祥预感。



    无论是桂圆还是侧屋大火,都是西门晓月出的主意,这两件事情都搞砸了,让相府出了一个很大的洋相之余还损失了许多。



    西门晓月微微笑,“放心,也没想怎么对付她,只是想让族中的人看到她尖锐刻薄的一面。”



    “嗯?这有什么意义?”夏丞相开始后悔刚才的提议,他本已经有了计划要如何对付夏子安,刚才说要教训她纯粹是意气用事。



    西门晓月道:“自打夏子安悔婚以来,她的名声都是很差的,京中几乎无人说她一句好,但是,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她已经从当初可恶刻薄不知羞耻不尊长辈的恶女变成了可怜人,还是被相府迫害的可怜人,侧屋起火那天,我听得翠玉姑姑说,大家看到她安然无恙,都松一口气,证明她已经开始渐渐得人心了。”



    “这点不用你说,本相知道。”夏丞相冷硬地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如此,如今他夏槐钧的名声是比茅坑更臭,但是,夏子安和袁氏却变得清高起来了,甚至崔太妃陈太君等老一辈的人,都纷纷支持她。



    这让他很憋屈。



    “那相爷可知道今日回娘家,有什么人在场吗?”西门晓月毒笑一声。



    “谁?”夏丞相问道。



    “太子太保,西门大人。”西门晓月轻声道,眉眼里闪烁着得意,如今,晋国公一族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位西门太保了。



    “什么?西门太保也去?”夏丞相很是诧异,要知道,这位老学究,已经许久不出席各种场合了,若说京中名望最高的人,非他与袁大学士莫属了。



    袁大学士已经归乡,京中人脉渐渐散去,但是,西门太保曾是先帝的的老师,归田之前又位高权重,提拔过许多人,他是真正显赫且又有名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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