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演武场上的氛围是越来越浓烈,医学教堂今天迎来了解师的考核。



    学生们面前摆放着一条去鳞的活鱼,鱼的头尾都被绳子固定在桌子上,每一条鱼背部都被切开了一条口子。



    今天要检查的就是他们的缝合能力,诗诗与妞妞站在第一排,妞妞有些紧张的看着她那满脸严肃的哥哥。



    解语碟目光扫过众人,高声道:“开始!”



    没有多余的话语,直截了当。



    十多位学生都拿起夹子钳住钩针开始缝合鱼的伤口,场面安静的落针可闻。



    一炷香时间过去,有的学生额头已经冒汗,这大冬天额头冒汗,可想而知紧张到了什么地步。



    两柱香过去,坐在火炉子旁当吉祥物的蔡郎中睁开了双眼,颤巍巍道:“小郎君,过来烤烤火暖暖身子。”



    解语碟微笑着向他摆摆手,继续盯着考场。



    叮,一声脆响使得众学生心里一紧,这是有人完成了缝合,原本就双手发抖的学生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妞妞双手捂着红扑扑的小脸蛋望着解语碟,她眼里带着满满的激动,她可没有给哥哥丢脸。



    解语碟也没想到弱弱的妞妞会在缝合手术上拿到第一名,笑着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一下把小女孩给高兴坏的不行。



    接下来的时间里,不断有学生完成手术。诗诗急的满头大汗,她那洒脱性子确实不太适合这种细心的工作。



    铛铛铛,考试时间结束,诗诗长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工具,她掐着时间勉强完成了缝合。



    解语碟扫眼一看,差点噗一声笑了出来。诗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仰起小拳头威胁,嘴中也念念有词。



    依口型判断出,她的意思是,你敢笑,姐就揍你。



    “很好,都不错,前三名去婶婶那里领取奖励,放假两天,两天后继续上课。”解语碟检查完后定下完成的最好的前三名,说完话转身就走。



    奖励很诱人,特制精美药箱一个,雪白的砂糖外加腌制的野兽肉。



    白砂糖数量可不多,这些都是解语碟自己一个人制作出来的,用来与封掌柜合伙做买卖而预备的。



    眼看与他约定的时间快要来到,应该快来了吧?



    “蝶哥儿、蝶哥儿,货郎来啦、货郎来啦!”韩工呼呼呼迎面跑来。



    嘿嘿,正想他呢,来的还算及时。



    海边依然是围满了村民,货郎遥遥的就向着解语碟挥手。他心里也兴奋呀,上次解语碟给他的雪白砂糖,拿到那些大户人家一倒卖,价格是翻了二十几倍不止。



    虽然暂时量不多,但蝶哥儿说了,以后会越来越多,他这次一船百分之八十都是运地糖浆,这是制作白砂糖的原材料。



    “老封啊,又换大船啦。”这次他搭载货物的船,至少七百斛,算是中型船只了。



    “蝶哥儿哪里话,一切还需你多多关照,多多关照。”老封姿态尽量的放的很低,他可不是傻子。



    “走吧,家去请你喝几口。”



    “多谢蝶哥儿款待,稍待,我取点东西就来。”他说完拱手一礼后,转身登上甲板。



    重新下船的老封抱着一个布袋,就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估计那布袋里的东西在他心里相当珍贵。



    “蝶哥儿,你看看。”他轻轻的掀开布袋递到解语碟身前。



    两件银光闪闪的器皿,一个巴掌大的嵌花镂丝银碗,解语碟拿起看了看,嗯嗯,不错,纯手工制作,工艺相当精湛。



    再拿起另外一只银器,器呈圆筒状,筒身雕刻着祥云与仕女图,小小的把手上也雕刻着两朵交叉环绕的青藤花,下有三足,这是很漂亮的一种名叫《卮》的盛酒器。



    “请蝶哥儿笑纳。”老封轻轻的把布袋送入解语碟怀里,笑容十分的亲和。



    解语碟接过布袋,随意一笑道:“朋友间互赠珍宝实乃一大快事,走,家里早已备上好酒。”



    老封闻弦歌而知雅意,咧嘴开心一笑,满心都是激动之情。



    他一直把解语碟看得很高,而且解语碟还是读书人,那就是‘士’,如今这社会高层的人物主动把他这卑微的商人当成朋友交往,你说他激动不?



    其实解语碟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只是很单纯的觉得这老封人不错而已。说起狡猾嘛——哪有不狡猾的商人?



    菜式很丰盛,叔与管亥作陪,葡萄酒更是差点亮瞎了老封的眼睛,他硬是死死的抱着陶碗舍不得下口。



    “明年我给你两桶出去售卖,就看你有没有如此胆量。”解语碟轻抿一口酒,放下陶碗说道。



    老封浑身一颤,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这种极为珍贵的美酒出现,他还真不敢上手,要是一个不好,丢掉性命乃再正常不过的了。



    “放心吧,只要你能保住这酒的出处,你会很安全的。”



    “好,蝶哥儿说的准没错。”老封的魄力还不错,这番作派使得解语碟很满意,要是他不敢出售此酒的话,解语碟以后与他合作的生意就会一直保持现状,再也不会有新鲜的事物与他交易。



    叔与管亥只管喝酒,他们一句话也没多说,你就是让他们说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席酒吃罢,货物也交接的差不多,老封抱着一皮囊葡萄酒心满意足的自去。



    严冬没有熄灭楚家村的热情,演武场照常呼喊震天,学堂依然传出朗朗读书声。



    诗诗家腾出两间木屋专门制作白砂糖,麻脸叔夫妇加上韩大娘子另几位村里的妇女,组成了制糖作坊的全体成员。



    “婆婆,人家要去学习啦,你找娘亲陪你聊天好吗?”木屋前的诗诗冻的搓手跳脚,口中哈出的白雾都差点变成了冰渣子。



    屋内一位鹤发鸡皮的老妇,她坐在一个火炉旁满脸微笑的看着诗诗道:“我们二姑娘恐怕不是全为了去学习吧,可是想去见你那解小郎君呀?”



    “哼,婆婆你打趣人家,不理你了啦。”诗诗跺脚转身就跑。



    “哎呀!”一声惊呼随着一声屁股着地的声音响起,诗诗脚下一滑,一个屁股墩儿摔了个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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