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夫,时辰也不早了,不如你今天就留在府上用膳吧?”赵家主邀请道。



    不说还好,一说夏辉感觉到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匆匆赶来赵府,夏辉还没有吃晚饭呢。推托一番,赵家主再三邀请,夏辉顺其自然就留下来吃饭了。



    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却只有夏辉和赵家主二人。夏辉想起王仲说赵家是易学世家,好奇地问道:“赵家主,冒昧问一句,你可是易师?”



    “是的,夏大夫,我是一个四品易师。”赵家主道。



    “赵家主居然是四品易师,夏某佩服,整个青南县,四品易师只怕也不多吧?”



    “青南县四品易师不多,但也不少,据我所知就有七八个。”赵家主道。



    居然有七八个,四品易师在易司估计也能担任大官了吧,夏辉问道:“赵家主既然是四品易师,想必也是在易司任职?”



    “这个倒不是,我们赵家是开易馆的,赵某因为要经营家族易馆,所以并没有在易院任职。”赵家主道。



    居然为了经营易馆做生意,而不去做官?古代不是按仕农工商排行的吗?商人地位应该最为低下,堂堂四品易司,好好的公务员不做,居然搞生意。



    这情况大大出乎夏辉意料,想出口相问,但又觉得太过于唐突。



    赵家主似乎看出夏辉的疑惑,笑着道:“夏大夫,何事疑惑不解呢?”



    “昔日听闻有仕农工商排行一说,仕即官员,身份地位最高,农民、工匠次之,商人身份地位最低,为何赵家主堂堂四品易师,居然经营易馆做生意呢?夏某实在有些不解。”夏辉说道。



    赵家主听得一愣,心道这人不会是天上来的吧,居然不知道经营易馆和做生意大大的不同,二者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一想到夏辉有如此医术,而世人不知,其名不扬,想必是久居深山的高人了。



    赵家主释然道:“夏大夫有所不知,易馆中的易师们利用易术为天下百姓占卜算卦,从而趋吉避凶,解决生活中的难题,所以深受百姓尊敬爱戴。很多易师入朝为官前也会选择一间易馆坐堂,为人占卜算卦,从而精深易术。而且,在朝廷做官的易师老爷们,致仕后也会加入易馆坐堂或者独自开设易馆,表面是为了赚取生活所需钱财,更多的是造福百姓。”



    赵家主语气中颇有几份骄傲,停顿了片刻,道:“由于一些易师前辈致仕后到易馆坐堂,加上易馆中往往不乏能人,所以易司在办案中,不时也会请求易馆援助,这就导致了易馆不仅仅在民间备受百姓尊崇,在仕族中也是倍受看重。”



    夏辉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经营易馆和一般做生意很不同啊。今天真是长见识了,有机会我真是要到易馆见识一下。”



    “易馆都设在乾坤街,我们赵氏易馆就在乾坤街三号,夏大夫如果需要占卜算卦一律免费。”赵家主接着道:“当然夏大夫也可以直接来府上找我。”



    夏辉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先多谢赵家主了。”



    饭桌上,二人相谈甚欢,吃得差不多了,夏辉道:“时辰也不早了,那夏某就先告辞了。“



    “夏大夫,你稍等一下。”赵家主说完就往外走。



    夏辉不明何事,只好先留下。



    很快赵家主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递向夏辉道:“夏大夫,这里是一百两银子,你先拿着。等家父康复,再把余款奉上。”



    夏辉听得一喜,心里激动,表面故作淡定道:“先前不是说好等令尊康复再付诊金的吗?赵家主,你这是为何?”



    “夏大夫,你就先收下它。先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夏大夫的医术之高超,赵府上下都有目共睹,这只是一部份诊金,待家父康复,再好好报答夏大夫。”赵家主感激道。



    这赵家主不愧是做生意的,捧得夏辉都觉得自己是一代圣手了,心里极其舒畅。赵家主却不知夏辉仅仅是一个学徒,这全是青霉素的功劳。



    夏辉抱拳致谢,“既然如此,那夏某就不推托了。夏某一定会全力治疗令尊,争取让令尊早入康复。”



    听到夏大夫的保证,赵家主喜笑颜开,“那家父的病就靠夏大夫了。”



    离开赵府,走在街道上,手里抱着沉甸甸的包袱,夏辉真是激动万分。有了这笔巨款,今后很长时间里都不用为银子发愁,可以专心研究易学了。



    借着月色,终于回到医馆,王仲等人刚吃完晚饭,正在院大里乘凉,师娘看到夏辉回来,问道:“阿辉,吃了吗?跑到哪里玩去了?”



    “师娘,我吃了,和同学一起吃的。”



    看见夏辉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袱,师娘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夏辉道:“买了些书本,我先放回去。”说完就匆匆往房间里跑,直接把银两放在装衣服的箱子里,用衣服盖好,夏辉才长长松了口气,不是夏辉想隐瞒,实在是事情难以解释清楚。如此巨款,吓坏了别人就不好了。



    第二天清晨,半醒未醒之间,木板做的窗板挡住了初出的阳光,几缕微薄的日光出缝中艰难穿射进来,夏辉微微睁开了眼睛,用手肘支起身子,想起昨天的一百两,夏辉起来翻开衣箱,拿出几两银子。



    “哥,你醒啦。”睡眼惺松的夏东显然被夏辉的动静惊醒。



    “醒了。这些银两你收着,用来买文房四宝,平时肚子饿了就买些东西,有想吃的就买点,别浪费就行。”夏辉递给夏东二两银子,还有几十文零碎。



    还未完全清醒的夏东,猛的坐了起来,眼睛圆滚滚地盯着夏辉递过来的银两,呼吸急促,呆住了。



    夏辉看着这呆样,笑着道:“你小子倒是拿啊,哥哥我手都酸了。”



    夏东不知所措地接过银两,两手微微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脸红耳热的,“哥,你哪里来这么多钱?怎么给我这么多?”



    “哪里来这么多问题。省着花,也别亏待自己,没有了再跟我要。”



    “哥,我花这几十文钱就够了,这二两银子交给爹娘保管吧。”夏东平时哪有什么零花钱,几十文钱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巨款了。



    这小子倒是有几分孝心,夏辉笑道:“我会给爹娘银两的,这些钱你自己留着花。快快起床,准备去学堂了。”说完就往房外走去。



    看着兄长离开的背影,夏东忽然觉得这一个月来,哥哥不仅仅康复了,而且变得很不一样,生活似乎因为大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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