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情绪有些低落,萧正皱了皱眉,这样可不行,人情绪低落就爱想不开,越想不开就越容易干糊涂事,只要干了一件糊涂事,那就很容易破罐子破摔,那可就坏菜了!



    想了想,萧正说道:“我教大家一支歌吧!”



    “唱歌?”



    萧正点了点头,迎着阳光张开双臂,扯开嗓子吼道:



    傲气面对万重浪



    热血像那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如精钢



    胸襟百千丈



    眼光万里长



    我发奋图强做好汉



    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



    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



    ......



    古朴的曲调,热血的歌词,众人听的心潮澎湃,晨光中的萧正仿若释放着无穷的力量,将大家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纷纷上前问道:“这叫啥歌?真好听!”



    “男儿当自强!”



    众人齐声吼道:“男儿当自强......”



    张北露出爽朗的笑容,“小正,和你在一块儿,活的真痛快,死了都值!”



    “不要提死,我们都要活着,好好活着!”萧正认真的说道。



    可是活着就要吃饭,这是人生存的第一要义。



    调动了众人的情绪,萧正安排大家砍了些枯树,又拿了些铜钱交给李狗子和罗士信,让他俩扮作打柴的,到临朐摸摸风声,再买些治疗风寒的草药和吃食。



    两人扛着柴禾领命而去。



    “我去摸摸那座山!”张南指了指远处。



    萧正点了点头,“别一个人去了,大家都去!”



    张南和李三娃等人拦住萧正,不让他去。



    这里毕竟离官道不算太远,相对来说要安全些,在他们看来萧正的命可金贵,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大家就没了依靠,老柳村都会跟着遭殃,其他队员也都纷纷相劝,萧正只好应了众人好意。



    李三娃等人三个一组,五个一伙儿扇子面形向外信步而去,熟悉地形。



    李狗子和罗士信扛着柴禾满身大汗,三十多里路,一个多时辰便远远看见临朐的城门。



    “狗子哥,你说咱能进去城吗?”



    “没事儿,看情况吧,要不你装哑巴?”李狗子坏笑,“嘿嘿,有守城的兵丁拦住,你就‘啊’、‘啊’!”



    “你才哑巴呢!”



    “那我问你,有人问你打哪来你怎么说?”



    罗士信不屑的撇撇嘴,“当我缺心眼儿啊,张大哥都说了,嵇家村!”



    “哪个嵇?”



    “呃...”罗士信有点儿卡壳。



    李狗子猥琐的看了看罗士信裤裆。



    还没等李狗子说出口,罗士信勃然大怒,“你他娘少蒙人,哪有叫那个的,哪个会像你这么问!”



    李狗子对罗士信的愤怒不以为意,嘻嘻直笑。



    走出几步,李狗子又郑重的对罗士信说道:“守城门的一般不会挨个搜查,都是马马虎虎做做样子,尤其现在这个时辰,天气热,进城的人也多,他们更不会严查,你别紧张就行。”



    “哦...明白了!“罗士信说道,“狗子哥,你咋懂这么多?”



    “正哥教的呗,每次我回来他都掐着耳朵叮嘱我这该怎么做,那该怎么说,让我要多听多看,凡事少说多琢磨。”李狗子有些得意。



    罗士信若有所思,觉得自己也得进步。



    二人吭哧吭哧的扛着柴禾来到城门,李狗子随着人流入了城,守城的兵丁窝在阴凉处眼皮都没抬。



    罗士信长出一口气,绷紧的身子放松下来,看看浑不在意的李狗子,觉得自己真丢人。



    进城没多远,路边有人喊道:“卖柴的,我这里要!”



    李狗子脚步都没停,“不是卖的,给城西张家送的。”



    罗士信上前问道:“狗子哥,咋不卖呢?”



    “嘘,瞎问啥!”



    二人一前一后,七拐八拐来到个僻静的小胡同。



    李狗子放下柴禾,解开草绳,从柴禾里面拿出个钱袋。



    “怪不得你不卖柴呢,狗子哥,你啥时候把钱放这里了?”



    “你去路边撒尿的时候!”李狗子将钱揣进怀里,“走,柴禾不要了。”



    罗士信紧随其后,“可惜了,能卖不少钱呢!”



    李狗子停住脚步,低声说道:“你知道这城里柴禾是什么行情?咱打柴的山叫啥名?嵇家村附近有哪个大镇子?咱怎没去镇子卖?”



    罗士信被李狗子问的一愣一愣的。



    “正哥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细节决定成败,你知道刚才那人是不是个话痨,咱们含含糊糊说不清道不明,他万一起了疑心怎么办?一不小心惊动巡逻的怎么办?”



    李狗子左右看了看,继续说道:“城门口没贴布告,没人盘查,说明昨天的事情没有败露,咱俩的任务就算完成一个,一会儿买了草药和吃食就完成了第二个任务,然后迅速出城,早点儿回去才是正理。”



    “那,那你怎么说给城西张家送柴禾?”罗士信呐呐的问道。



    “瞎蒙呗,天底下姓张的最多,一抓一大把,他知道谁是谁,你要来一句姓‘苟’的,保证引人注目!”



    罗士信点点头,“和你一个姓的少!”



    “滚,我姓李!”



    “狗子哥,你不怕守城的搜查柴禾啊?”罗士信学习的热情空前高涨。



    “唉,要是连柴禾都搜,那就出事儿了,咱就该撒丫子了,还进什么城啊!”



    李狗子挺胸叠肚,“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小子,多学着点儿吧!”



    “中间还有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然后才是‘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罗士信纠正道。



    李狗子脸一红,“柴先生就是这么教的,你记错了!”



    罗士信撇撇嘴,知道李狗子嘴硬。



    俩人说说闹闹来到大街。



    临朐毕竟是个县城,自是热闹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来不断,街道上店铺林立,一派盛世景象。



    寻了家药铺,李狗子和罗士信走了进去。



    李狗子说家中兄长砍柴被刀割伤了,坐堂大夫开了方子,狗子交钱抓了三副药,走到门口又拍拍脑袋,回身和大夫说,老娘感了风寒,大夫问了问症状,再次提笔开了药方,狗子再次交钱抓药,随后便领着罗士信出了药铺。



    到杂货铺买了个花篓和一些油纸,李狗子将药仔细包好放到花篓里,让罗士信背着。



    “咱再换一家药铺,不能可一家买太多!”



    罗士信点点头。



    二人转转悠悠,换了三家药铺,李狗子如法炮制,将药都包好放到花篓里。



    临近午时,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又买了不少胡饼。



    李狗子领着罗士信到菜市场买了些生姜,估计这段时间大伙儿都要风餐露宿,这东西预防风寒最好。



    让罗士信恶心的是,李狗子居然捡了不少羊下水放到花篓里,滴滴答答的脏水,一股股腥臭熏的他直想吐。



    “咱们买的药和吃食有些多,用这东西遮掩下,免得城门的兵丁怀疑!”李狗子一边往里扔,一边对罗士信解释,“有人问,你就说回去喂狗!”



    “喂你!”



    嘴上占了便宜,但罗士信心里对李狗子越来越佩服,这一趟下来,李狗子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罗士信意识到两人已经有了差距,他是个要强的人,暗下决心,自己得争气,凡事也得学会用脑子,不能再莽撞。



    午时左右,除了张南和狗子他们,其他人陆续回到原地。



    有的遥遥见到了远处的村落,有的找到了水源,但都没敢走的太远,只在周边小心翼翼的转悠,嘴上不说却都有些做贼心虚。



    一个不缺,一个不少。



    萧正真怕有人借机开溜,如果有人开了头就会像传染病一样迅速蔓延,从第一个到第二个第三个......队伍也就散了。无论从感情上,还是为了保证队伍的凝聚力,萧正都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



    李三娃领着人去饮马,剩下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没多久,李狗子和罗士信二人也返回树林。



    萧正起身迎了上去,“狗子,药买了吗?”



    “买了。”李狗子从罗士信后背卸下花篓。



    “什么味儿?”萧正吸了吸鼻子。



    “恶心味儿!”罗士信忿忿说道,“他捡了好多羊下水,自己不背让我背,没义气!”



    李狗子嘻嘻一笑,把事情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萧正把大伙儿叫过来都听听,然后说道:“狗子做的很好,你们也都记住,要把谨慎养成一种习惯,任何时候都不能疏忽,对咱们来说,如果疏忽变成一种习惯,早晚吃大亏,甚至累及性命!”



    众人都拍拍李狗子的肩膀表示赞赏,有的还竖起大拇指。



    李狗子洋洋得意。



    “这是生姜?”萧正看着花篓里面除了胡饼和草药,还有一大包生姜,不由万分讶异。



    “我估么着咱还得风餐露宿一段儿,晚上没事儿熬点姜汤给大伙儿预防风寒!”



    这下连萧正都震惊莫名,这小子现在还真是心细如发考虑周祥。



    “别骄傲,继续保持!”



    李狗子一个立正:“是!”



    众人哄笑。



    大家边吃边生火烧水,萧正亲自清理了张北身上新的鞭伤,敷药包扎,自是一番小小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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