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敢子等人见罗士信还是个小孩儿,根本没放在眼里,没等他吩咐,身边蹿出两匹马直奔罗士信而来。



    罗士信眼见两杆长矛一左一右向自己扎来,不急不慌,手中长枪如毒蛇吐信,“啪”“啪”左右崩开两只长矛,顺势扫向左侧土匪,土匪刚要举矛招架,没想罗士信是虚招,扫到一半就抽向右侧土匪,右侧土匪弯腰躲过长枪,罗士信顺势从二人中间穿过,一带缰绳从右侧踅回马再次举枪扫向土匪。



    土匪举矛招架,两杆兵刃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罗士信也不耽搁,纵马而过与老程等人汇合。



    张南狠狠的瞪了罗士信一眼,罗士信也不言语,咧嘴嘿嘿直笑。



    老程哈哈大笑:“狗日的,看你往哪跑,兄弟们,给我围起来!”



    “姓程的,咱俩算是仇深似海,你要带种是个爷们儿,咱就一对一单挑!”大敢子一见程咬金,咬牙切齿气愤难当。



    “单挑?我挑你娘的挑,老子这么多兄弟和你单挑,是你傻还是我傻?”老程撇着嘴说道,“兄弟们,揍他!”



    几十匹战马呼啦啦围上开始圈儿踢。



    大敢子总觉得老程也算是绿林中人,却没想到是如此无赖,高声喊道:“姓程的,你还算个男人不!”



    老程根本不予理会,举起手中马槊杀向一个土匪,牛秀等人也纷纷举起兵器杀向敌人。



    算上大敢子,土匪一共才七个人,哪架得住这几十人的围殴,转瞬便都纷纷栽落马下。



    老程跳下战马来到大敢子尸体前面道:“呸,老子是不是男人,你管得着吗?”



    说完抽出腰刀割下大敢子人头,举在手里仔细瞅了瞅,“狗日的,你跑啊!”



    众人无语,你和一个死人较什么劲。



    牛秀吩咐手下将几具尸体搭上战马,返回程家庄。



    程家庄这边战斗早已结束,萧正吩咐人打扫战场,收拢的土匪有二百多人,都缴了械蹲在一起,萧正又命人将受伤的和没受伤的分开看管。



    己方受伤的抬回程家庄救治,战死的抬到一边儿,也不知道哪些是程家庄的,哪些是牛秀的,只能等人认领后再加以安葬,让萧正感到庆幸的是,老柳村此战没有死人,只有十几个受伤的也没有性命之忧。



    程咬金看到投降后分成两拨的土匪,二话不说奔没受伤的一拨儿冲了过去,没有丝毫犹豫,举槊就砸,程喜等人见状紧随其后。



    众匪一片混乱,想反抗却没了兵器,于是不管不顾的开始四散奔逃。



    牛秀和萧正再想阻拦已然不及,只好指挥手下继续追剿。



    两条腿怎么也不如四条腿,六十多号土匪纷纷丧命几无生还。



    萧正看着气喘吁吁的老程,不由皱眉说道:“程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程咬金瞪着大眼珠子,“程禄死啦,老子要报仇!”



    萧正和牛秀互相看了看,没再说话,福禄寿喜是程家的家生子,和程咬金感情至厚,如今死了一个,程咬金自然心中恼怒。



    老程自顾说道:“受伤的那些就算了,老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啧啧,可惜了!”老程一脸的惋惜,对萧正和牛秀说道,“那帮官兵真会找时候啊,居然抄了大敢子老窝,真他娘的不讲究!”



    “没有,程大哥,先前喊的那个是咱们的人,我忽悠土匪的!”萧正说道。



    “真的?”老程一脸惊喜。



    “当然。”



    “哈哈,那还等什么,兄弟们集合,抄他娘的!”



    牛秀急忙拦住,“你急什么,山上还不知什么情况呢,再说现在刚打过一仗,兄弟们哪还有体力跑去攻打山寨。”



    老程不屑的看了看牛秀和萧正。来到受伤的一堆土匪面前,众土匪都面带惊惧的看着他。



    “怕啥,咱老程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兄弟战死了,报仇雪恨天经地义,你们要是伤好了愿意当我老程的兄弟,我老程也会掏心掏肺的对你们,谁害了你们,我老程照样为你们报仇!”



    “都别怕,咱庄子就有郎中,负责给你们治伤,到时候愿意留的就留下,一个锅抡铲子大伙儿一起混呗,不愿意的我老程也不为难,爱去哪去哪。”



    众匪见老程粗狂豪放说的很实在,面色稍缓。



    “说说,你们山里还多少人?”



    众人不语。



    “说啊,都他娘的哑巴啦!”老程吼一嗓子。



    其中一个土匪战战兢兢的说道,“山...山上还有四十多不到五十人。”



    老程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个金彪子什么情况,离你们多远?”



    “金彪子有二百多人,离我们四十多里,那一带除开我们就属他的人马最多,我们当家的担心攻打程家庄的时候被金彪子抄了老家,所以才许了很多好处,力邀金彪子一同出兵的。”



    老程眼珠转了转,道:“现在嘛,我得求你们件事儿。”



    众匪不解的看着老程。



    老程摆了摆手,“别担心,你们能骑马的跟着我们去金线岭,要是能劝的山上兄弟来投,绝不亏待你们!”



    啊?劝降?这...这能成吗?众土匪愕然。



    “放心,不成也不怪你们就是。”



    众人不答应也得答应,毕竟现在是身不由己。



    牛秀和萧正有些疑惑,能留在山上看家的必然是心腹中的心腹,岂能随随便便的就被劝降?



    老程却自信满满,“放心吧,啥心腹不心腹的,这年头谁顾谁啊!”



    二人见状只好随着老程吩咐手下集合队伍,轻伤能走的土匪挑出来四十多人,和大伙儿一块儿杀向金线岭。



    一路无话,刚到酉时众人便来到金线岭山下,老程等人吩咐队伍停下稍作休息,萧正浑身乏累饥肠辘辘,其他人也疲惫不堪,但比萧正的情况好的多。



    片刻后,几人重整队伍,向山上缓缓行进。



    巡逻放哨的喽啰见这么多人向山寨而来,情知不妙,急忙回去禀报。



    程咬金几人来到寨门前,距离一箭之地停住坐骑。



    寨墙上有人高喝道:“来人听着,再往前走我们就开弓放箭啦!”



    程咬金吩咐那四十多土匪下马上去答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四十多号土匪犹豫中缓缓向前而行。



    程咬金、牛秀、萧正三人率众跟在后面。



    “上面是哪位兄弟?我是王六啊,我们回来啦。”



    “王六?你们怎么回来了,大当家呢?”



    “啊?是孙大哥啊,我们......”叫王六的土匪有些犯结巴。



    “王六,你身后都是什么人?”



    “啊?身后...身后是程家庄的。”王六咬咬牙说道,“我们打败了,大当家的死了。”



    “什么?你们这些王八蛋,当家的死了,你们投降了不说,还带着别人打我们?”孙姓匪首一脸狠厉,“开弓,射死他们!”



    “慢!”老程纵马来到前面,“你是大敢子的本家兄弟?”



    “不错,你是何人?”



    “程咬金。”老程一脸轻松。



    “是你杀了我二哥?”



    “你说二敢子?嗯,是我杀的!”



    “我大哥呢?”



    “你大哥?哦,在这儿呢!”老程从马鞍上解下个口袋,从里面掏出一颗人头扔了上去,“还给你!”



    有喽啰捡起人头看了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喊道:“大当家的,真是大当家的!”



    孙姓匪首拿过人头看了看,正是自己本家堂哥,不由悲愤交加。



    “兄弟们,大当家的平时对你们不薄,如今他惨死在姓程的手里,咱得为大当家的报仇啊!”



    “甭说那么好听,姓孙的,你忽悠谁呢,山上的兄弟们听好了,冤有头债有主,二敢子既然到我老程的庄子打食儿,我老程也不能客气了。大敢子为兄弟报仇,咱也理解,但是呢,人死事了,今天来就是告诉众位兄弟,这事儿已经翻篇儿了。”



    “姓程的,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兄弟们别听他的,给我开弓放箭!”



    “姓孙的,你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你得为大敢子家眷考虑吧,为众位兄弟考虑吧,你觉得你们能挡住我这近千人马吗?”



    “众位兄弟听好了,以后愿意跟我老程混的,我老程举双手欢迎,不愿意的拿钱走人,看好了!”程咬金说完从马背上拿起个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把铜钱扔了上去,“兄弟们拿了钱是走是留都随意啊,是后门是侧门还是地道,你们随便儿!”



    山上的土匪看着地上的铜钱,眼里流漏丝丝的贪婪,寨子肯定是守不住了,大当家的也死了,不如拿钱走人吧。



    “不许捡,都不许动!”孙姓匪首有些气急败坏。



    “姓孙的你也听好了,打开寨门咱老程放你们走,包括大敢子等人的家眷,老程绝不为难。”



    孙姓匪首有些愣神儿,是啊,还有不少家眷呢。



    其他土匪见状,纷纷去捡地上的铜钱,顿时一片混乱。



    老程又往里面扔了几把铜钱,然后吩咐前面四十多降匪去叫门。



    四十多人纷纷喊道:“兄弟们,开门呐,大伙儿以后还在一块儿混,在哪不是吃饭!”



    孙姓匪首咬牙看着程咬金,道:“姓程的,你说话算话?”



    “姓孙的,你也是绿林中人,难道只许二敢子去程家庄,咱老程就不许反抗吗?你打我,我打你,在绿林中还新鲜吗?但话说回来,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咱绿林**不及妻儿,咱老程口不对心天诛地灭!”



    孙姓匪首长叹一声,“但愿如此!”



    也不等他吩咐,已有不少土匪捡完铜钱开了寨门。



    牛秀和萧正看着面带得意的老程也不由竖起大拇指,算是学了一招。



    老程说话算话,不但放了大敢子等人的家眷,连他们带的包裹也没也没搜刮,能保住命已是万幸,估计也不敢携带太多财物。



    有土匪捡了铜钱想下山走人,老程也没强留,不过多数都无处可去留了下来。



    兵不血刃拿下金线岭,大伙都很兴奋,尤其老程,得意非常也就不觉得累,吩咐人看守库房,待明天再行清点,又让人杀鸡宰羊赶紧做饭。



    萧正累的不行,坐在所谓的聚义分赃厅捶捶腿揉揉肩,看着老程和牛秀忙忙乎乎的巡视山寨,安排人值守放哨。



    夕阳渐沉,山寨上点起火把。



    众人有的席地而坐,有的蹲在墙角,今天的伙食很好,有酒有肉,老程看着有些放不开的降匪,举杯说道:“兄弟们都别见外,世道这么操蛋,你们还瞎寻思个屁,大伙儿凑一块儿对付混呗。”



    “来来来,都举杯举杯,走一个,喝完这杯就翻篇儿了啊,以后都自家兄弟了,扭扭捏捏的哪像个爷们儿!”



    不得不说,老程是真有一套,虽说匪性十足,但又豪放仗义,几句话便让众土匪安心不少,而且大多数能当土匪的都有些胆量且神经粗大,于是也都放开手脚举杯豪饮,死去的人还未远去,活着的人已经推杯换盏,嬉笑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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