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事了!以后都没人敢这样骂你了!”杨光见徐瑶徽脸上还有些许泪痕,便伸手帮她轻轻抹去。

    “原来你们在这里!我找得你们好苦啊!”一个熟悉声音在门口响起。

    杨光、徐瑶徽抬头一看,异口同声地叫起来:“刘永宏!”

    原来刘永宏脱险后,早就到了江阴了,几乎天天到悦来客栈,但就是没有两人的踪影,刚才楼上闹出很多的动静,他一上来便见到两人。

    “大家都脱险没事就好了!”徐瑶徽很是高兴,把刚才的不愉快全部抛之脑后,她要宋德去安排几个菜上来,要三人高兴地聚一下。

    宋德是个忠勤用事的老掌柜,对徐家忠心耿耿,早就听说徐家已在扬州遭受大难,却不知道徐家是否有人幸存下来,而那贾俊仁多次上门来以徐家女婿的身份逼他交出悦来客栈,他一直拖着,今日见徐瑶徽到来,虽不是徐家男丁,但也是徐家的人,心里终于安定下来,现见徐瑶徽吩咐,便立即去忙开了。

    原来那天晚上在扬州郊外,刘永宏和三十多人阻击鳌拜的骑兵时,短短半刻钟就被包围起来,在激战中,最后只剩下刘永宏一人,趁天黑躺在地上装死,等清兵离开后,爬起来逃走,他想起与杨光、徐瑶徽的约定,便南下江阴,一直等到今日。

    杨光直接问刘永宏:“你下一步怎么办?”

    刘永宏摇摇头:“有南下的的打算,但还没有最终决定……,南京已陷落,国事至此,我心里实在仓惶不知所措。”

    “那你还不如跟我一起干吧?”

    “一起干?”刘永宏很是疑惑,他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最近和我一起的人有点多,我怕……我怕……”

    “你有多少人?是不是怕吃饭问题无法解决?”

    “嗯!是的,这两天吃饭就成问题了,我们又不能去打家劫舍啊……”刘永宏才对两人说他在离开扬州后,一路上碰到不少不愿意向满清卑躬屈膝投降的明军士兵和抗清义士,已有三百多人,现在都在江阴县城外的野地里呆着,衣食无着,刘永宏就为了等到杨、徐二人,怎么也不肯听从其他人的建议离开江阴到其他地方去,但等的时间长了,这几天他想如果杨、徐两人再不出现,他就要离开江阴了。

    “就三百多人?这个衣食事宜,你完全可以放心,都包在我身上了!”杨光听他说完,心想,这几百经验丰富的老兵如果能加入铁血军,铁血军的战力将能迅速提升一个级别。

    “如果能解决衣食事宜,还可以再多聚集四五百人,都是不愿意投降满清的忠义将士!只怕粮草……”刘永宏一听,立即高兴起来,但转念一想,就算徐瑶徽把悦来客栈卖掉了,也撑不了多久,便觉得有点为难。

    杨光和徐瑶徽相视一眼轻轻地笑了起来:“三百多人,再加四五百人?少了,就是来上四五千有人,都没问题。我们现在要和满清抗争,久经沙场的人越多越好!”

    “啊……”刘永宏瞪大眼睛,他怎么也搞不明白杨光为什么有这样的底气。

    徐瑶徽于是向刘永宏述说了一下分散后的经历。

    刘永宏听了,顿时向两人竖起大拇指:“厉害!连泰州都控制在你们手上了,我就没这个能耐了!”

    “唉!你不是也很厉害吗,现在都有好几百士兵跟着你呢?”

    “都别说了,我以后就跟定你这个铁血军总司令了!”刘永宏说完,便起来要以下属见上司的礼节向杨光施礼。

    “自己人干么这么客气干嘛?我们不玩那些虚的……”

    “来,来,你们两个别先顾着说话,菜上来了,边吃边说吧……”

    三人正在谈得兴起,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乒乒乓的响声,并传来打斗惨叫的声音。

    三人急忙站起来,刚想出房门口去,只见贾俊仁率一帮留着猪尾巴辫子的人手持棍棒凶巴巴的冲上来,却被杨光的护卫挡在门口外,双方打了起来。

    “这个贾俊仁怎么这么不知死活?”刘永宏见状大怒,说罢便冲进打斗的人群中,将贾俊仁的打手保镖一一打翻。

    贾俊仁带来了三四十个保镖打手,以为凭着人多势众,就能把杨光、徐瑶徽的人打下去,谁知有刘永宏这样的厉害角色在此,他的猪尾巴辫子打手群一下便被打得哭爹喊娘。

    刘永宏对这群留着猪尾巴辫子的人,甚是恼火,一路追着打,由楼上打到楼下,由一楼打到街道上。

    “打得好,打死这些二鞑子!”街道上很多人围上来观看。

    此时,江阴已在满清的控制之下,但满清还没颁发那臭名昭著的“薙发令”,大街小巷的老百姓都还穿着明人衣冠,老百姓对拍满清马屁自行剃发留辫子的人很是反感,见有人痛打辫子们,大感痛快,很多人呐喊着助威,有人拿起石头、菜叶、臭鸡蛋朝那些辫子们扔去,甚至有人趁乱冲上来拿剪刀把那辫子剪掉。

    “谁在这里哗众闹事!”这江阴县城不大,不一会功夫,便有一队捕快赶来弹压。

    这些捕快虽然名义上已是满清治下的差役,但现在也还是穿着前朝的捕快服饰,为首的一人出来大喝道:“都给我停下手来!”

    刘永宏不想把事情闹大,遂罢手不动,抱着手臂说:“有人冲进悦来客栈闹事我等只不过是为了自卫而已!”

    “奸夫淫妇不该打吗?奸夫淫妇不该打吗……”贾俊仁被打得鼻青脸肿像个猪头一样,见到捕快来了,一把抓着那为首之捕快的手,大声诉起苦来。

    但那为首的捕快似乎很是厌恶贾俊仁,甩开他的手,对众捕快说:“都给我带回县衙去!”

    刘永宏、徐瑶徽看看杨光,只见杨光使了个眼色表示同意跟着捕快去县衙,于是都跟着去了县衙。

    此时,满清还没来得及向江阴派出知县,只有几个吏员在主持着县衙的运转。

    杨光心想,如果采取像泰州那样的行动,能否顺利控制江阴?但一看到贾俊仁,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是这样,此人一定去南京会告密的。

    捕快中为首的那个人是江阴现任典吏陈明遇,他先向双方问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贾俊仁哭丧着脸一把泪一把涕地将自己未婚妻的如何对他不忠不义长篇大论述说了一番。

    徐瑶徽则直接说自己的家人死于扬州十日屠城之中,她不想嫁给一个留辫子做汉奸的男人。

    江阴县衙里的几个吏员大吃一惊,虽说他们不想剃发留辫,但现在江阴名义上已是在满清治下,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还是大胆了一点。

    杨光也是大吃一惊,他可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和铁血军的的存在,但想阻止时,徐瑶徽已将话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