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你抓来,岂是你说回去就回去的?”

    飒羽以为自己足够有耐心,如今他的心情十分悲愤,也没想到锦弦还说这样的话,

    “我如今已经正式嫁给袭楼,我已经是袭楼的人了,如今你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我不想与你闹翻,你也知道,若是我与你一战,你定然占不了上风。何必自讨苦吃?”

    飒羽冷笑,“那又如何,我飒羽想得到的东西没有人能阻止,即使你比我厉害,我照样有办法让你变成一个普通人。”

    锦弦睁大眼睛,飒羽的话让锦弦心里一惊,他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能力能够让自己的法力消失?锦弦动了动手指,如今体内的法力虽然匮乏,却在已极少的速度回升,说明自己的法力还在,只是被封住了。

    被封住就好,锦弦的记忆回到了大婚时一路上都弥漫着的熏香,想来也是那一出做了手脚,让锦弦神不知鬼不觉的着了飒羽的道。

    回想上一次也是着了这熏香的道,才让锦弦被皇帝给害了一通,如今又是这熏香,只是这飒羽这熏香不同之处在于真的有香味!

    锦弦的脸色冷了冷,正色道:

    “我已嫁作人妇,我是不会与你在一起的。”锦弦想要坐起来,可是浑身软绵绵的,她想要挣扎,直到最后脸色通红,后背生起一层薄汗,最终锦弦放弃了这个做法。

    “你对我做了什么?”锦弦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熏香,竟然比上一次的还要厉害。

    “你忘了我匈于可是能人众多,你们琼崖会的,我匈于也会,甚至能做得更好!上次你在卞广所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们对上次所用的草进行了改良,功效提高了数十倍。”照飒羽的说法,锦弦是逃不掉了,环视一圈这个房间,锦弦终于在一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小号的熏炉,熏炉里升腾着袅袅白烟,看来锦弦要是想要靠着自己的一己之力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怪不得自己的法力恢复得很慢,这半天下来还是聚集不了内息。

    “哎。”锦弦放弃了,只有等袭楼能够找到自己,可是袭楼真的能够找到这里来吗?

    锦弦看出这里是琼崖特有的装饰,看来自己依旧在琼崖国内。

    “这是哪里?”

    “即使你知道这是哪里,袭楼也不一定能够找到这里来!”

    锦弦心中一冷、眉毛紧紧皱在一起,难道自己就要一直这样被飒羽软禁在这里吗?锦弦不信,她知道袭楼一定会来救自己!袭楼不可能抛弃自己!

    却又听飒羽接着说道:“你们的小把戏能骗过无知的百姓可是骗不过我!如今你又成了圣女,而且百姓竟然比以前更加喜欢你了, 我竟然不知道你用的哪一点竟然让琼崖皇帝相信你,替你撒这样大的一个谎。”

    锦弦顿了顿,“告诉你也无妨,我什么也没做,皇帝保护我,替我撒了一个弥天大谎,那是因为我对琼崖而言还有意义。”

    飒羽笑道:“哈哈,原来如此。”锦弦对于皇帝来说,就是一个仅剩的筹码,想杀了锦弦却又做不到,于是只有反其道而行之,利用锦弦的法力来保护琼崖!皇帝的算盘算得好,锦弦也乐得参与,锦弦也不想因为自己,而祸害了整个琼崖,毕竟苍生无辜。

    锦弦叹息一声,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一个名字是鸾歌,她们俩当了那么久的死对头,锦弦怎么可能会忘记她。

    “鸾歌,还好吗?”

    “自从她吃了你给我的药以后,她忘记了一切。”

    忘记一切是正常的,若是鸾歌还能记起什么来,这就不正常了。

    锦弦又接着问道:“她可还记得鸣凰?”鸣凰是鸾歌的哥哥,鸾歌

    “不记得。前些日子,鸣凰已经将她接走,如今我也不知二人去了哪里。”

    锦弦沉默了片刻,缓缓闭上眼睛。她的体力在这交谈中考试流失,她坚持不了了,而飒羽在看见锦弦将要睡着的神情之后,本来不甚开心的脸也渐渐缓和,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没过多久,冗长的呼吸声传来,飒羽捂嘴轻声咳嗽了两声,手心感受到一片****,而后脸色霎时苍白起来,指缝一丝鲜血缓缓流下,

    飒羽之所以对他的父皇产生敌意,就是因为此,他的父皇亲手将含有毒药的粥递到他的手里,看着他喝下去。

    那日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他兴高采烈的跑去向他的父皇邀功,他父皇苍老的容颜下,本来冷漠的眼神变的慈爱,飒羽心中更加确认自己的父皇是爱自己的。

    父皇枯槁的手指着不远处的的老嬷嬷手里端着的一碗粥说道:

    “我儿辛苦了,这薏米雪莲粥还热着,赶紧吃吧!”

    飒羽感动得快要流下泪来,父皇什么时候这么温柔的跟自己说过话!他连忙双膝跪地,

    “父皇年迈,这粥应该给父皇吃。”

    飒羽是真心的,年迈体弱的老皇比他更加需要进补,

    他父皇闻言,却安静的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甚至没有叫飒羽起身。而后他缓缓站起身,喉咙发出声响,就像是一个陈年的风箱,而后他从高处走下,一步一步,拖着孱弱的病体,走到飒羽身边,而后对着老嬷嬷伸出手,老嬷嬷会意,连忙将碗恭敬的递了出去,老皇帝的手颤抖的将碗端了过来,而后居高临下的用手端给飒羽,飒羽抬起头,看向这个陌生的父皇,他的神色冷漠,飒羽心中却有隐隐不安,这样的父皇太陌生,本来二人交流就甚少,如今突然有了普通父子一般的感觉,飒羽的心中却越发像打鼓一样。

    他最终还是向这位佝偻着后背的老者恭敬的伸出双手接了过去。

    “谢父皇。”

    他看着碗里澄白的粥,最后再看了眼他的父皇,他眼里似乎闪烁着什么,但只是一瞬。飒羽最终跪在原地,将这一碗粥一口气喝了进去。

    终于,一碗稀粥都进了飒羽的肚子。飒羽抹了抹嘴,将碗递给了嬷嬷,而后跪在原地望向老皇帝。

    他就这样看着飒羽,不知是什么意思。最终这样的沉寂被飒羽的一声哀叫打破。

    “父皇......我痛!”

    他的肚子就像是被刀绞一般,他缓缓朝着他的父皇伸出一只手,想要得到解救,这光线明亮的大殿内,他竟然看不起他父皇的脸,

    他终于抓住了他父皇的衣角,

    “父皇……”

    而他只是沉默 ,飒羽像是明白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这个假意慈爱的父皇演的一出戏!他想要自己死!

    飒羽心痛,甚至超越了肚子的疼痛,眼泪随着嘴角的暗色的血液一同流下。

    他撕心裂肺的哀叫一声,声音响彻整个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