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虽然妖娆,身上的香气却清淡,还靠的人那么近,若是老板娘有什么不轨心思,飒羽恐怕就没命了,袭楼正要上前制止老板娘,却见飒羽一脸恶寒,先一步拉掉了老板娘的正在游走的手,面上又冷了几分。

    “住店。”

    老板娘撇了撇嘴,终于回归了正常,妖娆的走到柜台拿起毛笔,又沾了些墨汁,写了两笔,

    “好嘞!你们打算怎么开房间?上房只有一间。”

    如此变得沉静的老板娘仔细一看也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知为何会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开这么一个客栈,而且装扮如此风骚。这让袭楼感觉有些奇怪,袭楼暗示自己多想了,或许是自己太过神经敏感,这个女人看着风骚,却也不像是一个坏人。

    老板娘将一个木质牌子递出来,等了半晌,见没人接,于是好奇的看了眼飒羽,飒羽对着旁边的仆从使了个眼色,仆从立马上前接了过去。

    “哟,这公子难道还嫌弃我手脏不成?连门牌都不接。”

    飒羽撇了撇嘴,对于这个老板娘的行事还心有余悸,这老板娘心事作风放浪不羁,实在不能忍受。

    老板娘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飒羽的回答,飒羽却侧过身子,根本不看她。

    这期间莫名有些尴尬,老板娘笑了笑,然后又低头写了些什么,随后拿出一些木质牌子,

    “这些门牌上写着房间号,劳烦你们自己去找吧。”

    众侍卫分好了房间,却独独少了一块,袭楼空中双手站在众人之后,老板娘捂嘴一笑,

    “哎呀,对不起,忘了告诉你们,房间不够,你们要么就去挤一挤,要么就只能去门外吹吹风了。”

    飒羽冷哼一声,大手一挥

    “大家走吧。”

    在飒羽的刻意忽略下,众侍卫抛弃了袭楼,袭楼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正要走出门去,没想到老板娘开了口:

    “公子可是真要出去吹那冷风?”

    袭楼在门口处停住,然后又转过身对着老板娘抱拳道:

    “多谢老板娘关心,只是一夜,没什么关系。”

    “呵呵。”

    老板娘只是淡淡笑了笑,又低头在整理什么,

    袭楼又再一次转身,踏出了门外。只听身后又传来一声叹息,和这已经暗了下去的天色,融为一体。

    袭楼坐在房顶,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去,然后天上一弯弯月,悠悠发着光。袭楼看着月亮,他第一次觉得好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有望着弯月,淡淡的想着消失了的锦弦。

    他的喉咙像是被哽住,心里越来越酸,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

    客栈里传来歌声,幽幽怨怨,却十分符合袭楼如今的心境。袭楼将手臂枕在脑后,往后一仰,躺在了房顶上,他嘴角微微弯起,闭上了眼。

    夜风簌簌,这首歌,不停唱起,

    “老板娘!我知道你唱歌好听!能不能换一首!”

    飒羽终于忍不住了,只听一声巨响,而后歌声顿住,袭楼缓缓睁开了眼睛,眼里又是那一弯月亮,悠悠的发着光。

    飒羽的声音响起后,再没有声音传来,飒羽也没有等到老板娘的回答,然后又是一声巨响,仿佛所有时间都静止。

    袭楼叹了口气,盯着那一弯月亮,没有睡意,脑中却越来越清醒。

    冬天已经是很寒冷了,加上夜色已深,周围很安静,却依旧能听见几声难得的动物鸣叫,在这凄冷的冬夜里格外难得。袭楼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气体带着白烟,然后又消散,袭楼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抬起手,手一挥之间,出现一坛烈酒,

    袭楼打开坛盖,一阵酒香扑面而来,闻着酒香,袭楼心中一阵恍惚,时光又回到了十年前,他坐在樱花树下弹琴,锦弦在一旁自斟自饮。二人相顾无言,却又心意相通。对方的眼里只有彼此,这才是最最美好的事情。

    袭楼坐起来一仰脖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

    “我说我店里的酒怎么少了一坛,原来被耗子偷喝了。”

    老板娘站在院内,看着高高坐着的袭楼,一脸笑意。袭楼的身体的暗淡的月光下,依旧蒙上了一层金光,好似仙人下凡。看得老板娘心里一阵猛跳。

    袭楼看向老板娘,知道老板娘是在调笑,也跟着笑了起来,老板娘轻轻一跃,来到袭楼身边站着。

    袭楼微微诧异,没想到这个老板娘也是身手不凡,

    老板娘看着袭楼突然皱着的眉头,接着解释道:

    “就像你不是凡人一样,我也不是。”

    袭楼冷了脸色,莫非这个女人真的别有所图。

    袭楼知道自己太过敏感,若是飒羽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他可是难辞其咎。毕竟是他自己主动请缨来保护飒羽。

    “那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我在等一个人。”

    说完这句话以后,老板娘面上像是失去了光华一般,沧桑起来,看起来二八年华的容貌,却有着仿佛看透世事的苍老。她的睫毛很长,却耷拉了下去,她此刻的目光正看向漆黑的不远处,像是在沉思。

    许久她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袭楼,手指对着袭楼的太阳穴轻轻一点,一股冰凉从袭楼的脑海炸开。袭楼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感觉,这双眼睛,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带着冰冷,却又夹杂着痛惜。

    “你.......你,是谁?”

    风流放荡的老板娘不是真的老板娘,这带着冰冷眼神的女人才是真的她。

    袭楼不懂她为何要伪装,可看老板娘叹了口气,说道:

    “当初我将他送到了这里,让他去为他所做的错事赎罪,如今,我要将他带回了。”

    不远处的干枯杂草发出刺啦的声响,老板娘皱了皱眉:

    “看来你们今天有灾难啊。”

    老板娘说完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漆黑的夜里渐渐显出身形,袭楼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可他还是微微眯了下眼,仔细瞧了瞧来人,毕竟二人皆不是好对付的人。果真前面的是鸣凰,后面的则是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