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福楼上,楼下人满为患,楼上冷冷清清。

    一个粗瘪的汉子旁边竟然坐了一个容貌绝色的白发女人,大家都知那女人是圣女,自然没人敢上二楼。

    “你家死人了?”

    程傲天诧异的望着圣女庙门上怪的白绫。

    锦弦皱了皱眉,

    程傲天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不妥,伸手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嘴,

    “当我什么也没说。”

    锦弦手里捏着一个白色的杯子,不停地把玩,深色冷冷,

    “你答应我的要求?”

    程傲天看着锦弦一咧嘴,

    “反正你的那颗夜明珠,我是还不起,不如就帮你一把,还能多赚一颗。”

    锦弦顿住手中动作,抬眼看着程傲天,

    “好。”

    程傲天突然一阵脸红,不敢再看锦弦。被一个美女盯着看,还是有些不习惯的。不然这程傲天怎么会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一个光棍。

    锦弦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就达成约定。”

    程傲天点头,锦弦微笑,

    “只要你能够完成我定的任务,这最后一颗夜明珠也是你的。”

    程傲天一拍胸脯,

    “那是一定!我程傲天是什么人!”

    锦弦对他深深手指头,

    “你附耳过来。”

    程傲天低头,凑近锦弦。锦弦对着程傲天耳语几句,

    随后程傲天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

    “知道了......”

    “楼,你在看什么?

    楼......锦弦立马转头看向楼下,正好对上楼下袭楼看自己的眼睛,

    袭楼眼睛里没有以往的情愫,平静无波。

    而袭楼身边站了一个黑衣女子,亲昵的搂着袭楼的胳膊,袭楼也是一袭黑衣。怎么看,他们都是天生一对。

    黑衣女子头上戴了个蒙纱的斗笠,看不清面容。

    锦弦心底痛苦炸开,

    “圣女,你在看什么?”

    程傲天的脸凑过来,吓了锦弦一跳。锦弦无奈,怎么两个人竟然说了一样的话。

    锦弦对着程傲天抱歉一笑,

    “没什么。”

    锦弦又看了眼楼下的袭楼,袭楼已经转过头不再看她,可是锦弦的心里越发的痛起来。

    这么快就厌恶了吗?这么快就找好新欢了吗?

    厌恶到,颜离的死,也不来看一眼。

    厌恶到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了?

    两个人虽在同一屋檐下,却各存心思,

    咫尺天涯,不过如此吧。

    锦弦心里苦,苦到整个喉咙都是苦的。

    顺手拿起桌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心里却更加苦了。

    手不受控颤抖起来,不察觉间手心渐渐用力,

    “啪”的一声,瓷杯竟然碎在锦弦的手里,茶水浇湿了锦弦的手和衣袍。

    程傲天一惊,立马抓起锦弦的手。

    “圣女,你的手受伤了。”

    锦弦这才看到自己的手上血水活着茶水滴滴答答的流淌,而自己的身上也是一片狼狈。

    锦弦嘴角上扬,笑得凄冷,抽回自己的手掌。

    “无事,这点小伤,死不了人。”

    程傲天皱眉,脸上带着怒气,一把又将锦弦的手拉了过来。

    “虽死不了人,可是痛啊。你这个女人,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如果痛,就说出来。你又不是男人,没人会嘲笑你。”

    程傲天说话间,仔仔细细的翻看着锦弦血肉模糊的手掌,

    “这伤口里,怕是有瓷器的碎片了,如果不清理出来,会发炎的。”

    锦弦看着一脸认真的程傲天,觉得这个男人虽然外表粗鲁,却也是一个内在细致温柔的男人。

    程傲天用他的粗手指,给锦弦挑着入肉的瓷器碎片,表情认真,额头上也泛出薄汗。

    “大当家这么多年没找着对象是为什么?”

    程傲天尴尬的撇了撇嘴,

    “这个问题你还是不要问了,这属于个人隐私。”

    锦弦淡淡一笑,

    “莫不是众女子嫌弃你粗鲁,看来大家都看错了,粗鲁的大当家竟然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

    程傲天的耳根红了,开始手足无措起来,竟然将锦弦的伤口弄的更加血流不止。

    程傲天吓了一跳,立马丢了锦弦的手,

    “你是铁打的吗?我都弄成这样了,你竟然连哼都没哼一声。”

    锦弦没想到程傲天说得竟然是这个,锦弦微微一笑,

    正要使一个决,处理自己受伤的伤口,

    却听得旁边一声轻笑。

    锦弦好奇的抬头,正对上了头戴斗笠的黑衣女子,那一声轻笑明显是从她嘴里传出。

    再看向她身后,袭楼没有任何表情,

    现在看到别的男人对自己好,他都不生气了?

    真是一朝爱如痴,一朝冷如冰。果真应了那句老话,男人是不能信的!

    “圣女旁边这位公子,难道不知道圣女受伤,是不必用你们这凡俗手法治伤的。”

    黑衣女子语气戏谑,双手抱在胸前,一幅看好戏的模样。

    程傲天一拍自己的脑门,然后站起身与二人平视,尴尬的笑道:

    “哎呀,我都忘了,圣女不是平常人,哪用得着我这种方法治伤。”

    黑衣女子冷冷一哼,再一次拉上身后袭楼的胳膊,看向锦弦。

    “楼,你说圣女和这位公子是不是很般配?”

    天突然暗了下来,呼呼地风声不停响起,吹的锦弦身后的窗户吱呀作响。

    袭楼转头看向女子,满眼的爱意。

    “是。”

    “轰隆!”天边突然传来一声炸雷,

    那一个字,惊得锦弦身子一颤,眼眶都红了起来。

    是,他竟然说......是!

    窗外淅淅沥沥的一场大雨降临,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天,一下变了脸。

    “这雨说下就下,真是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圣女你说是不是?”

    锦弦意识到程傲天正看着自己,她抬起脸对着程傲天僵硬一笑,

    “是啊,一重秋雨一重凉,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完锦弦站起身,双腿无力,锦弦咬了咬牙,硬是站了起来。

    “告辞。”

    对着袭楼的方向。

    袭楼还是没有表情,锦弦闭上眼转身,匆匆下楼,与程傲天一同走入雨里。

    秋雨带着悲伤,淅淅沥沥,冰凉刺骨。

    “圣女你的手......”

    锦弦止步,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的身体,模糊了自己的眼睛。她抬起自己血肉模糊的手,看了良久。程傲天立马脱了外袍,帮锦弦顶在头上。

    锦弦挥手,打掉了程傲天高举的手,衣服掉在雨水里,湿的没一处完好。

    锦弦不看程傲天,大步走开,步入雨里。

    不是不痛,哪能痛的过自己的心!

    肃杀之气渐起,从锦弦的眼里,一点点渲染开来。

    袭楼,你真是......做的很好!

    向来都是我负天下,哪能等到你负我!

    程傲天只敢偷偷的跟在锦弦的身后。袭楼拉着黑衣女子的手,看着走入雨中的锦弦,手心却泛起淡淡薄汗,

    “熙怀,我心痛。”

    黑衣女子取掉头上斗笠,露出平淡无奇的脸,

    她将手里的大掌握得更紧了一些,脸上淡淡扬起一抹笑意。

    “楼,不痛。”

    袭楼看着门外的大雨,皱了皱眉,却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