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转生复活1藏宝图

    萧可冷从后视镜里瞄着耶兰的脸饶有兴趣地问:“耶兰先生你的另一个大秘密值多少钱?”

    我扭头向着窗外不想参加任何关于藏宝图的谈论话题脑子里反复划过藤迦箍在黄金圆筒里平静躺着的情景。

    “一句普普通通的埃及土语就能把她唤醒吗?开什么玩笑?如果真的如此轻松这种‘还魂沙’的作用根本形同儿戏了……”我想起了邋邋遢遢的龙那个流浪汉一样的异族人当他的灵魂莫名其妙被土裂汗大神攫取的时候他会盼着自己能重新还魂醒来吗?

    如果没有老虎的节外生枝或许龙是可以醒来的——一想到老虎和唐心我突然有了灵感:“虽然藤迦不可能醒来但那套缺失的《碧落黄泉经》至少还在我绝对不相信除了藤迦外地球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解读那种文字……”

    我取出电话准备打给苏伦。

    她目前所处的位置距离蜀中唐门的老巢非常近或许能现一些唐心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到经书然后综合中国所有的古代语言学家来研究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相信中国人的智慧还不如一个年轻的日本女孩子?

    “我……我是不会出售这个秘密的除非找到合适的合伙人来共同掘它……萧小姐有这个兴趣我们可以认真地谈谈……”

    几个月不见耶兰已经从一个严谨的沙漠钻探专家变成了精明的投机倒把的商人但现代社会里的商人单单有精明是不够的还得有权有势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才行。盲目涉足这一行只怕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开的枪。

    “哈哈——”萧可冷大笑起来开了车窗让北海道带着咸味的海风直扑进来。

    “耶兰先生你还是醒醒吧!关于藏宝图的传说从十七世纪的西班牙海盗年代开始已经流传了数百年。总共就这么一个地球哪能埋得下那么多宝藏?如果真的有藏宝图我建议你还是去澳洲的乡下找几个土财主合伙算了或许那一部分人闲得无聊到极点才会相信你的鬼话——”

    耶兰陡然激动起来用仅存的那只手狠狠拍打着萧可冷的座位靠枕:“你……你怎么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地球?无知!无知!无知!茫茫宇宙有多少地球人不知道的秘密——宝藏算什么?金字塔算什么?我心里的大秘密说出来全球的物理学家都会目瞪口呆……”

    我伸手在驾驶台上敲了敲恼火地对萧可冷低语:“他疯了别理他!”

    此时已经能看到寻福园里的灯光耶兰气喘吁吁地继续拍打着我的座位靠背:“风先生你说关于土裂汗金字塔里的一切咱们谁能预想过……巨大的金锭绝对是震惊世界的现……”

    他真的疯了相信埃及政府已经给了他和那批工人足够的“封口费”再这么胡说下去距离铁娜下令追杀就不远了。

    萧可冷的脸色阴沉下来当她觉我心里埋藏着越来越多的秘密时我们之间的隔阂就会一点点加重了。

    我不是喜欢多事的人埃及沙漠里生的事根本没有向别人讲述的必要。如果耶兰真的有什么藏宝图那就随他去好了反正世界上除我之外有的是对金字塔宝手打藏感兴趣的探险家相信他能随时找到合作的伙伴。

    别墅里静悄悄的萧可冷指着主楼右侧的一间亮着灯的房间低声说:“那是关小姐休息的地方白天受了惊吓之后我要安子姐妹两个一直陪着她请不必担心。”

    我点点头不管萧可冷怎么误会只要关宝铃没事一切事情都能从长计议。

    今晚我希望能跟苏伦长谈寻找《碧落黄泉经》是另外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并且我还要联络香港大学的一位著名的文字研究专家向他请教一些关于古天竺梵文的知识。

    下车之前萧可冷若有所思地问:“风先生你会不会觉得这一战咱们胜得太轻松?”

    我几乎不假思索地点头:“对太轻松了所以我才有不详的预感——”从“双子杀手”现身开始始终没有其他山口组的人马出现。就算在“舵蓝社”那幢别墅的暗处生的偷袭战斗被杀的敌人可能也只是些不入流的角色。

    那么渡边城派“双子杀手”送耶兰手臂的行动到此位置彻底无疾而终了吗?

    “风先生‘钢钉’霍克是神枪会孙先生的左膀右臂孙先生很快也会驾临北海道我想今晚只是双方试探性的交战接下来的战斗——”

    地面突然颤动起来犹如突如其来的低等级地震一样但明显地有了震感刚刚下车的耶兰身子一晃砰的撞在了车门上。

    “是地震……是地震还是火山喷……”他惊骇地叫起来。

    北海道是个火山、地震频的危险地带当地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来得快也去得快的大地震颤。

    “不是地震你看——”我的预感应验了因为南面舵蓝社方向突然迸射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灿烂无比地飞向半空。那是一次激烈无比的大爆炸可以想像桥津派的忍者在那幢房子里埋下了足够多的烈性炸药。

    我大笑起来独自一个人进了客厅把萧可冷跟耶兰丢在车旁。

    如果这是一次连环计对连环计的战斗双方肯定都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境地——桥津派忍者明白神枪会的人会跟踪、偷袭、暗杀、围剿所以暗藏炸药;神枪会的人也知道山口组不可能坐以待毙——舵蓝社炸掉了但我想聪明的王江南必定毫无损被炸上天空的只是一座旧房子而已为之头痛的只会是北海道的警察部门。

    我想了很多所以电话握在手里始终没有拨打苏伦的号码。或许我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冷静下来才能开始考虑追查《碧落黄泉经》的事。

    每一次短暂的风波过后我都会想起上一次在威尼斯的小艇上孙龙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或许只有真正的战争狂人才能想到他说的那种匪夷所思的计划——“日神之怒”的存在还在模棱两可之中他竟然能异想天开地想像出用这枚神奇的宝石来毁灭某个岛国的计划。

    神枪会在日本的势力还没强大到能跟山口组一争天下的程度那句古话说得一点都不错——“强龙难压地头蛇”。近年来饱受各国政府打击的山口组毕竟仍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日本黑道上还是有绝对的控制能力。

    我在二楼的客厅里慢慢坐下来受“还魂沙咒语”这件事严重的挫败之后心情颓废到了极点几乎对救醒藤迦失去了最后的信心。

    笔记本电脑一直敞开着登6到自己的电子信箱之后现苏伦的图片已经顺利地了过来大概有数百张之多不但包括很多零星的物品还有十几张拍摄的是一个古老破旧的石屋。

    一阵极度的困倦涌上来受美浓的移魂术控制后留下了微小的眩晕后遗症让我的两边太阳穴隐隐作痛着。

    “或许今天根本就不该出头卷入神枪会的计划里如果神枪会的各地领真的会聚到北海道来的话可谓高手云集何必要我这种江湖后辈贸然跳出来强行出头?”我真的感到后悔了即使自己当时挺身而出的一半原因是为了关宝铃。

    一声长叹之后我无力地斜躺在了沙上满脑子都是桥津派忍者的诡异身影。

    今晚的事或许萧可冷明天会给我解释无论是真相或者伪造的真相我觉得自己都有权知道一些关于神枪会的内幕但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对于神枪会而言我杨风始终是个过客而绝不会牵扯到他们正在进行的各种诡秘行动……有人上了楼梯脚步轻轻地一路上来停在楼梯口的位置。

    我闭着眼睛但敏锐的听力已经判断出那是安子的脚步声。

    “风先生风先生?我送咖啡过来了……”她轻轻地叫了几声声音温柔甜美。

    我没有应声脑子里一团混乱不想跟任何人敷衍交谈。这种状况下我也无心问关宝铃的消息反正别墅里有萧可冷在她会管理好一切。再说了神枪会的人马很快就能从舵蓝社那边赶回来王江南的要任务必定是抢着问候她何须我再劳神引得王江南视我为情敌?

    安子把托盘轻轻放在茶几上一股巴西咖啡的香气无声地弥漫在空气中。

    她在茶几前停留了十几秒钟脚步一动不动呼吸声也变得非常低沉——这是个奇怪的反常现象因为我还没自作多情到以为她是在关注我的地步。

    “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会是什么?难道是电脑屏幕上的图片……”我警觉地在脑子里划了个问号。电脑一直开着别墅里的任何人都可能接近翻阅但苏伦的图片却是刚刚才传过来的——在去枫割寺之前的车上安子对我说过的几句暧昧的话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现在回头仔细想想做为一个日本女孩子似乎不可能贸然对一个刚刚认识几天的中国男人露骨表白她的居心绝对值得怀疑。

    “啪”电脑键盘响了一声应该是安子按动了翻页键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图片信息。

    我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她对我的资料很感兴趣只希望她不是渡边城安插在寻福园的内奸才好。

    刚刚粗略地翻看了苏伦传递过来的照片并没藏着什么大秘密所以不怕别人偷看。我不想揭穿安子只是静静躺着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假寐姿势。

    键盘一共被敲击了六次她已经在一分钟内浏览了所有的图片又如同灵猫般悄悄退了下去。

    我睁开眼睛咖啡冒着热腾腾的香气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喝这杯咖啡了谁知道安子会在里面放上什么特殊的“佐料”?电脑屏幕又恢复了最初的状态最上面的那张图画是一个巨大的指北针。

    夜已经深了到目前为止我来北海道的所有工作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关宝铃?嘿嘿……这个神秘的女孩子到底要干什么?难道非得缠着我把别墅买下来不可?在她背后是什么人在指使呢?她肯牺牲自己的拍片时间滞留在寻福园可见‘收购别墅’这件事对她的无比重要性。现在她已经迷倒了王江南明天、后天……会不会也迷倒孙龙?让所有神枪会的干将们败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一阵气闷我站起来开了窗子并且敞开衣扣让冰冷的夜风直扑在前胸上。

    其实我一直都在反复告诫自己:“关宝铃是大亨的女人别去想她!别管她的事!不管别人对她怎么样、她对别人怎么样都跟你无关!”人的心思却是不能完全自主的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她即使不见她、看不到她——萧可冷在我身后肃立了很久我才恍然觉察到。

    “风先生小心些夜风那么冷小心生病……”她抱着胳膊神情满含关切。

    我回到电脑前苦笑着:“小萧有什么事?都这么晚了!”

    安子的诡异行动让我觉得后背一阵阵冷整个别墅里充满了不安定的因素再加上外敌屡屡侵入——或许我该向苏伦说清楚这里生的事不必卷入到神枪会与山口组的恩怨里来。

    我自己的事就够头痛的了何必多惹麻烦。

    “风先生其实今天的事是孙先生安排的计划我只是执行者之一。渡边城麾下高手太多神枪会要想成功占据北海道这块地盘非得不断地进行‘蚕食’不可一点一点吃掉山口组的人马……十三哥是计划中的鱼饵没想到对方会指名要您出去所以我希望能代表十三哥向您道歉。”

    萧可冷的话依旧吞吞吐吐的看来并不打算全盘向我托出神枪会的行动。

    我看着她闪闪亮的短和不住闪烁的眼神:“小萧告诉我你也是神枪会的人对不对?苏伦没告诉过我这一点否则的话我会早做准备无须让寻福园卷入这场江湖党派之争里。我的事情很多没精力处理跟日本黑道之间的矛盾如果可能的话请你跟神枪会的人全部离开我会重新雇佣另外的人员打理这边的生意——这件事苏伦会理解的毕竟山口组雄霸日本黑道十几年他们的势力无法轻易撼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是别人想用就用的枪头更不想变成王江南向关宝铃邀功的挡箭牌。他喜欢招惹大亨的女人尽管去捅这个马蜂窝好了没必要把我一起拖在里面。

    萧可冷保持沉默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累了咱们明天慢慢谈可以吗?”我下了逐客令。男人都是有火性脾气的只是看什么时机才会作而已。

    “风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神枪会是我们的朋友——”

    我扬起手无言地拒绝了她的解释并且没有提起安子的诡秘动作。这种场合下我先自保就好了没必要管别人的闲事。神枪会的事全部瞒着我进行我当然也得保有自己的秘密。

    萧可冷很想解释些什么但最终只是默默地点点头退下楼去。

    值得解释的话太多了我需要她拿整整一天时间对我解释而不是孤男寡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处一隅。

    今晚实在太困倦了后脑勺一沾枕头便沉睡了过去。总是在做一长串莫名其妙的梦——雪白的巨浪小山一样迎面打下来我一个人驾驶着独木舟穿行在波峰浪谷里自己心里很清楚是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等自己去完成。

    我的膝盖上放着一只巨大的罗盘方位指向正北。

    当我看到远处的冰层上有一只懒散的北极熊在吞吃着半截死鱼时忽然记起来自己是要一直向北极点划去的。海浪突然没有了遥远的前方是一根银白色的标杆那么高直刺云霄。

    天空湛蓝阳光毫无遮掩地倾泻下来我放弃了独木舟一直跑到标杆下。

    这应该是一支高强度、高灵敏度的接收天线可惜没有标明国籍让我无法判断它是属于哪一个国家的北极观测站的。

    “那么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我没法回答自己心里的疑问而是双手合拢围在嘴边大声吆喝起来。奇怪的是我不清楚自己嘴里吐出的音节因为这些话并属于我所学过的任何语言而是一种类似于俄语的极其模糊快的字母——天色忽然暗下来我预感到会有神奇的北极光出现于是集中精神仰面向着天空。

    “你怎么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地球?你怎么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地球……”有个人的声音突然钻进了我的耳朵并且情绪无比激动地一遍遍重复者越来越大震得我的耳膜一阵痒。

    我情不自禁地回应着:“宇宙中当然不止一个地球在地球科学家的推算中银河系诸多不为人知的小星球上同样有高等智慧生物存在。这些星球的存在状态与地球相同当然它们也可以叫做‘地球’或者别的什么名称。”

    那个声音轰轰烈烈地回荡着:“荒谬!荒谬!我说的是地球另一个地球、第十个、第一百个完全相同的地球……”

    毫无疑问这是耶兰的声音那个只懂得沙漠钻探的埃及工程师的声音。

    我在天文方面的知识最起码要比耶兰懂得多他说的不过是“宇宙平行理论”中的一个狭小分支中心涵意是——“人类是生存在多个平行宇宙中的假设今天的我们是生存于一号宇宙中然后在一号宇宙之外的空间里存在无数个相同的二号宇宙、三号宇宙直到无穷无尽个展过程完全相同的宇宙”。

    这就是美国幻想派科学家们的“镜面宇宙理论”始终为正统物理科学家斥之为“疯子的狂想理论”。

    “耶兰你知道什么?你现了什么?”我大声询问下意识地抓紧身边的标杆生怕被毫无秩序的北极风吹走。

    “没有人能破解‘太阳之舟’的秘密正因为如此人类才现不了镜子后面的秘密。愚昧的人啊当你站在镜子面前你的灵魂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宇宙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

    耶兰的声音不停地飘来飘去直到随风传到无穷远处。

    我忘记了自己最初来到北极的目的忽然困惑于“镜面宇宙理论”。

    佛家的偈语上一直都有“一沙一世界一花一佛国”的慧言在人类眼中须弥山无比巨大芥子无比渺小但如果我们把自己的身体微缩到万分之一微米的时候则芥子也会如须弥山一样庞大。那么把地球比做芥子的万分之一宇宙比做芥子重新审视世界上该存在多少宇宙……应该是无数、无限、无可估量多的宇宙——地球人目前的智慧还无法用载人航天器的方式到达宇宙的边缘也就无法探知“平行宇宙”到底存不存在。

    我不明白耶兰的这些话是从何而来的但他提到“太阳之舟”的话题令我回忆起了土裂汗金字塔内部那些方向对着正北的“太阳之舟”图形。

    “耶兰……耶兰……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大叫着。

    没有回答他的声音已经随风消逝。我的双手仍旧紧紧握着标杆陡然天地间一阵奇妙的绿色光影掠过自己已经处身于曼妙无比的绿色光波、光环、光晕之中仿佛是国庆日的激光彩灯广场。

    脚下失去了支撑我只能附身于标杆之上无论上看、下望都只有一条笔直的银色标杆。

    向上攀登肯定没有用处我放松双手慢慢下滑希望能重新回到地面。这一刻我有种突然的预感:“人类将自己站立的位置称之为‘地面’将这个星球叫做‘地球’如果有一天用一台巨大的割草机将地球表面一层一层刮去十米、五十米、一百米、两百米……一直不停地刮下去会现什么?”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现标杆上突然出现了非常鲜明的黑色刻度符号离我最近的一个标号是“二百八十”标准的阿拉伯数字前面带着一根表示负号的短横线。再下滑约十米出现的另一个标号是“二百九十”同样前面带有短横线。

    “哈!简直匪夷所思到了极点——”无论向哪个方向看视线都被这些绿色的光所阻断。很多游人每年从世界各地涌向北极圈为的就是观赏神秘莫测的北极光而我不费吹灰之力竟然处身于北极光之中这不能不说是一件万分荣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