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止,威势已至。

    众人只感到眼前仿佛出现重重云海,一柄锋利无比的绝世宝刀之破开云层,锋利无匹的刀气质扑面而来,那种仿佛刀锋贴住了脖子一般的危险感觉,让所有人都冷汗湿背。

    这种在刀尖剑刃之上独舞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现过了,傲雪额上冷汗微现,身边的宋师道更是身子微颤,心神被这一股锋利无匹的感觉颤动。

    “这种锋利的感觉……”在锋利无匹的危险感觉之中,傲雪丝毫感觉不到宋缺的存在,那是一种明明在眼前,但是丝毫没有存在感的感觉,仿佛出那锐利无匹的刀气的并非是舟上那个男子,而是……

    整个天地。

    比起当年傲雪当年南下挑战的那一个天刀,此刻的天刀更加的锋利,也更加的沉稳自然,这种的矛盾感觉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予人一种心惊胆战的战栗,那种身心暴露的战栗感觉。

    无论是当初面对宁道奇,还是南下岭南面对当时的天刀,傲雪从未曾遇过这样的情况。

    “这就是大宗师的境界吗?”傲雪喃喃自语,目光紧紧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宋缺。

    他可以猜想出宋缺如此嚣张出现的原因,不外乎震慑群雄,告诉天下,他天刀宋缺武功大进,一怒足以抵上百万军。

    这也是向着慈航静斋等势力的挑衅,**裸。

    但是无人能够忽视天刀宋缺,特别是如今的天刀,没有人知道如今的宋缺修为达到了怎么样的地步,是传说之中的破碎虚空的天道?这或者只有宁道奇和他自己知道了。

    …………

    …………

    小舟破开波涛,轻盈地驶来。

    盈盈度,像是御风一般。

    小舟前头立着一个长袍男子,这男子双手背负在身后,微风拂动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岭南天刀威震天下数十年,败尽天下英雄。此刻正是伫立在小舟之前,冷峻的神色犹如雕像一般。

    极目远眺,傲雪认出了那人正是鼎鼎大名的天刀宋缺,这些年来,天刀宋缺隐居岭南,少有踏足江湖,除了因为当年梵青惠地原因,更多的是他没有理由踏足江湖。

    无上天刀。江湖之中甚少有人值得他出手,能够让他踏出岭南的更少,若非是此战的对手是散人宁道奇,只怕宋缺是不会他出岭南的

    江风猎猎。无边的威势从那一叶扁舟之上传来,更确切地说是从小舟之上立着的那个男子身上传来。

    江上波涛平静如镜,不起一丝的波澜涟漪,只是在小舟划过水面才荡漾起一丝回音般地痕迹。

    见到这一幕的人心中不由得为之而惊叹。武功高强者更是吃了一惊,宋缺依然将小舟附近的水面封锁住,不让水面起波澜,这是何等的功力。

    这样地功力已经是夺天地之造化了。非是人力能够所为了。

    “大宗师……吗?”小舟越来越近,傲雪所感觉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那种并非是刻意散出来的威亚。因为没有收敛而张狂无匹、毫无保留地散出犹如天地之外的威势。让人有种想要膜拜地冲动。

    那些功力弱的已经晕了过去。只有些功力高深的人苦苦运转真气抵挡着这一股威势,任由胸口血气翻腾。喉间一阵腥甜的感觉,见过天刀这等威势地江湖侠士、魔头很多年后功力依然毫无寸进,这是后话,不再多表。

    “不愧是天刀,竟然达到了这样的境地!”傲雪喃喃自语,手上一阵温热的感觉,他心中紧张,竟然是硬生生地窗台上地窗棂掰下了一块,真气在指尖无意识地运转,那那一块窗棂尽数化成了齑粉。

    似是感觉到傲雪地目光,宋缺微微一偏头,两道目光直射而来。

    沉稳地目光有如实质,旁人到时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是傲雪分明感觉到那目光犹如绝世宝刀一般。

    两人目光相触,傲雪胸口真气一窒,“哇!”的一声,宋师道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傲雪也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胸口地窒闷感觉好上了不少,傲雪扬声说道,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仿佛是在耳边说话一般,这份功力依然骇人,“多谢阀主指点!”

    宋缺朗声一笑,声音之中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群雄只感到眼前之人犹如天地一般,让人只能够仰视。

    “好!好!好!”接连三声,宋缺开口道:“难得你二人有这般的悟性!你与师道可上来,随我会一会宁道兄!”

    “多谢阀主!”傲雪说道。

    “是,爹

    这是宋师道的声音。

    两人在群雄羡慕的目光之中登上了小舟,小舟推开波浪远去,那一股天地般的威势已然消失。

    …………

    …………

    红泥小壶,上有丝丝青烟袅袅,玲珑犹如美人如兰气息。

    小舟平稳如6上,小舟之上并没有操舟之人,主人只是任由小舟随波逐流。

    舟上船篷之中有三人,为一人乃是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男子,但见此人身如标枪,两鬓微微斑白,可以看出来这个男子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潇洒俊朗的男子,他身上透着一股身居高位的高贵气息,但是最让人动容的是此人身上那股沉稳之中带着锋利的感觉。

    中年帅哥一拂袍袖,自然让人生出一股无比潇洒的感觉,他向着红泥小壶之中投入了数颗青梅,轻啜着杯中之物,姿势分外的潇洒。

    中年帅哥身边是两个年纪相约的青年,左边之人一身蓝衫,神色恭敬,身姿犹如笔直,右边青年却是端着酒杯独酌。

    三人正是宋缺一行,船篷之中静悄悄,只有红泥小壶煮酒所出的声音。

    “当年青梅煮酒,主人家曾言天下英雄不过二人,不想今日你我三人再次煮酒,倒是有一番怀古的情怀!”宋缺朗声说道,端起了红泥小壶,倒了三杯酒。

    他所说的乃是三国典故,魏武曾邀尚未迹的刘昭烈青梅煮酒,时曹操白门楼勒杀吕奉先,两人论及天下英雄,曹孟德曾言天下英雄唯孟德与玄德二人,玄德手中所执匙箸惊而落地,时有惊雷,玄德推说畏惊雷。

    这一段典故宋师道与傲雪两人都是耳熟能详,傲雪言道:“阀主以为天下英雄几许?”

    宋缺哈哈一笑,将被中酒水一饮而尽,也不答话。

    傲雪微微一笑,说道:“天下英雄不知道凡几,但是能如阀主法眼的却是并不多!”

    “你且说说!”宋缺说道,一旁的宋师道也是侧耳倾听。

    傲雪微微一笑,扔了一颗青梅进嘴中,这等轻松自如的神态,让宋缺心中暗自点头,想道:“这番姿态,到时比师道强上了一份,也是修为比师道高深之故!”

    “阀主坐镇岭南,虽名为隋朝镇南公,但实为一方诸侯,当今之世,不说李子通、萧铣之流,于阀主来说不过是土鸡瓦狗之辈,四大门阀之中如今势大者不过是李唐,但纵使是李渊无恙,也不过是一介酒色之徒,世言李世民雄才大略,但是依然不足道也,三大宗师之辈,如今唯有宁道奇可堪与阀主比肩!”傲雪略略停顿。

    宋缺哈哈一笑,说道:“李子通、萧铣之流岂能与老夫相提并论,李渊父子不过如此,老夫提数万兵士,足以灭杀!”他声音之中透着强大的自信,一双明亮的眼睛犹如黑洞一般,让傲雪与宋师道两人不由得将目光集中在宋缺的身上。

    这是一个天生就让人难以忽视的男子。

    “三大宗师,傅采林所谓的奕剑术虽是奇妙,但是渊源出自中原,如今的他已无资格挑战我,毕玄身在高位,于武道修为之上比起傅采林犹有不如,老夫有信心百招之内将其斩杀!”他话音掷地有声,声如霹雳,让宋师道心中震惊不已,“老夫如今唯一的对手只有宁道奇与自己!”

    当初与宁道奇在静念禅院一战,两人均是受益匪浅,因此,如今可堪成为宋缺对手的唯有宁道奇,但是武道修行本身就是一个不断越自己的过程,因此,宋缺口中的敌手包括他自己。

    傲雪笑道:“阀主少说了一人!”

    宋师道愕然道:“天下间还有何人可堪成为爹爹的敌手?邪王、祝后,抑或是你?”

    傲雪摇头,复又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精盲四射,“我自负数年后,比能够成为阀主的敌手,但是现在的我不敢缨阀主锋芒!”

    “我所说的是当年领兵南下,让阀主镇守南疆的杨坚!”

    宋缺哈哈大笑,声音之中竟是透着一股的喜悦,“杨坚确实是英雄,能够被老夫因为一生敌手之人并不多,杨坚他可算上!”

    淡淡的话语,透着强大的自信,能够被天刀因为一生敌手,足以自豪。

    没想到爹爹是如此想法,宋师道一时间诧异非常,想了想,倒也是恍然,爹爹一生之中最大的挫折可以说是来自杨坚。

    正在宋师道想着的时候,傲雪淡淡地说道:“在下想要向住讨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