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丁君霍的想法极为简单,那就是弄出个钳锅来,然后将融化的铁水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直接倒到事先准备好的模具里,一次就成形,然后再让那些铁匠的学徒们再打一打,开锋嵌入铅条就完事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那些铁匠们可也真是把丁君霍的话当了一回事,没日没夜拼命的打着刀子,一个多月便打出三百多把刀子出来交给护镇兵们,更是有好几个师父累得昏了过去,这让丁君霍万分的感动。

    在铁汉的帮助下,那个所谓的炼钢厂建得极快,人多力量大嘛,反正这些劳力都是免费的,就是些吃食都是自己从家里带,丁君霍根本就不用操心。

    在建造这个炼钢厂的时候,丁君霍对这个铁汉老头越来越看不透了,好像他对炼钢这方面十分有研究一样,可是又像是隐藏着什么一样,比如在造那个钳锅的时候,按照丁君霍的想法,陶瓷制成的就可以了,那玩意能奈得住高温,可惜的是根本就奈不住用,放到煤火上一会就完蛋了。

    最后在铁汉的建议下,用石墨等物,经过十分复杂的工序后,一个两人多高,直径足有一米的大型钳锅出炉了,又在丁君霍的改进下,在炉火的上方安置了两条轨道,钳锅上又安了些小东西,使得那钳锅可以很轻易的就搬动,在这点上,就算是跟铁玩了辈子的铁汉都佩服不已。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铁汉中途退了出去,无论怎么请,都不肯再踏出那铁匠铺一步,整天阴着一张脸,好像是谁欠了他二百块钱一样。

    无奈之下,丁君霍只得与镇中其他的铁匠们成天的蹲在这个炼钢场里,没日没夜的研究着,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终于可以开炉了。

    炽热的铁水流进了模具里,全镇所有的铁匠都集中到了这里,整个炼钢厂里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一天竟然可以打出一百多把又刃柳叶刀,这种极利于砍杀的刀子源源不断的流进了护镇兵的兵营里。

    看到刀子终于可以顺利的打造了,虽然打造出来的刀甚至都无法与丁君霍身上那把刀子相媲美,甚至可以用差劲来形容,可是必竟还是浮云镇自行研制出来的武器不是。

    就这么打了几天的刀子,丁君霍也两个多月没有睡好觉了,已经达到了极限,就在他眼前黑的时候,负责打铁的铁匠大山叔找到了丁君霍。

    “丁先生啊,难道我们成天就打这种刀子?”大山叔举着手中那把刀子说道,由于铅块的量不足,所以现在都是用铜块还代替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大山叔,怎么了?”丁君霍忍着头昏恶心问道。

    “丁先生啊,我们这种材料实在是太差了,老汉我看不过眼去啊。”老铁匠大山叔说着变戏法一样又拿出一把菜刀,“丁君霍先生,你看看,这是从前打出来的菜刀,现在护镇兵那帮小伙子和的刀子还不如菜刀啊。”说着菜刀对着那柳叶刀当的一声对砍了一下,菜刀上出现了一个玉米粒大小的缺口,可是柳叶刀上却出来了齐齐的一道切痕,足有半个指节那么深。

    丁君霍长叹着接过那把受了损了柳叶刀,在两个月里,护镇兵与那些来犯的强盗打过几仗,也近距离的接触了几次,在人员伤亡方面肯定不多,因为殷正英还没有来找他,可是刀子就返候的不少,一把把刀都受损严重,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山叔啊,我也知道咱们的钢料差得太远了,可是我们这里又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而我丁某人在这方面又不是很懂,所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以后还要靠我们慢慢的去摸索。”丁君霍说道,丁君霍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在这个时代,从来都不缺聪明人,就比如在建这个钢厂的时候,那个用风车带动鼓风箱的事丁君霍只是提了一下,并简单的将传动杆的方式说了一下,只是用了两天,几个十五六的小孩子竟然生生的给研究了出来。

    “丁先生啊,我们也知道现在的难处,我们也只是想…………”大山叔接着说道,可是丁君霍只是听清了前面的几句,后面的根本就没有听清,他只觉得耳朵里像是钻进了十七八只蜜蜂,嗡嗡的响个不停,天也好像是黑了下来一样,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怎么了?”丁君霍的念头刚刚闪过,便像是一台断了电的电视机一样,雪花一闪,一头栽倒在地上,脑袋正撞到一块石头上,血水一下就流了出来。

    丁君霍昏倒,大山叔愣了一会,这才大声吼叫了起来,引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抬着丁君霍就开跑,只用了不大一会就踹飞了孙小草医馆的门,只是进了医馆之后,丁君霍可不光是昏倒头开口那么简单了,大腿上出现了淤血,右臂脱臼,腰肌拉伤,却是那些汉子因为太紧张丁君霍,所以跑得快了点,用的力大了些,反倒把丁君霍又弄出一身的伤来。

    “我的老天爷啊,这是怎么了?”孙小草听到有人在吼着自己名字不由放下正在医治的病人从堂跑了出来,看到一帮子人围着丁君霍焦急的打着转不由叫道。

    “丁先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昏倒了,我们把他送到你这里来了,孙医生,你快点救救他。”大山叔急得直搓手。

    “快点让来,我看看。”孙小草说着把上了丁君霍的脉门。

    “怎么样?怎么样?”从孙小草的手向丁的脉门上一搭的时候,围在周围的那些汉子一声接一声问道。

    “都给我闭嘴。”孙小草吼道,这么吵还让他怎么把脉。

    被孙小草这么一吼,一帮子人都老实了下来,紧张万分的看着孙小草还是躺在木板上的丁君霍,眼睛动都不动。

    “心力几乎耗竭了,情况比较危险,老夫给他开个方个服一下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孙小草说着出手如风,在丁君霍的身上插了几十枚银针,接着又看了看丁君霍的身体,又皱起了眉头,再看看那软搭搭的手臂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外伤?”

    “这……可能是我们太着急了,所以……”大山叔不好意思的说道。

    “算了,这也没什么。”孙小草说着握着丁君霍的右臂一抖,一声轻响,脱了臼的手臂被送回了原位,按摩了几下后又在那些淤伤处推拿了几下,不可否认,这个孙小草的医术真的很高明,只是推拿了几下,丁君霍身上的淤伤就散得差不多了,这么优秀的医学人才没有死在强盗的手上,当真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孙医生,丁先生没事了吧?”大山叔小心的问道。

    “放心吧,有我老孙在,不会有什么事的。”孙小草说着转身就去抓药。

    “那就好,那就好啊。”大山叔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孙小草抓了药后进了内堂将药煎好后端出来时现大山叔和那些汉子还站在那里不由问道,“我说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信不过我老孙怎么着?”

    “不不不,我们哪能信不过孙医生你啊,我们也是关心丁先生嘛。”大山叔摇着手说道。

    “放心吧,有我呢,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我照应着就行了。”孙小草说将那些淳朴的汉子都赶了出去,那些汉子又向里面望了几眼这才不舍的离开,回去接着打他们的铁。

    孙小草这一碗药还没等喂完呢,香风袭过,却是于栖曼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以她娇弱的体质,竟然一从学堂一路飞奔到了医馆,刚刚进来就再也撑不住了,一下子软倒在地上,大口的喘了起来。

    孙小草连忙放下药碗,抓起于栖曼的小手就推拿了起来,于栖曼那不正常的红润脸色才渐渐的退了下去。

    “你这个丫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吗?你不要命啦。”孙小草怒骂道。

    “我……”于栖曼被孙小草这么一骂说不出话来,也难怪孙小草如此怒,从小就收养着这个丫头,两个人的感情比起亲爷孙来一点都不带差的。

    “丫头,你的心思我懂,可是这饭要一口口的吃不是,这感情上的事啊,也要一点点的来,急不得的,丁先生是个好人,你可不要放过啊,但是也不能这么拼命啊。”孙小草说着再次端起了药碗。

    “爷爷,你说什么呐。”于栖曼娇嗔着一把抢过那药碗。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嘛,这里就交给你了,一会再给丁先生熬点汤,顺便也给我留点啊,里屋还有个病人,我去忙我的去。”孙小草笑着让了起来,将位子让给于栖曼。

    “我才不给你留呢。”于栖曼哼了一声说道,接着专心的喂丁君霍喝起药来。

    丁君霍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掌灯时分了,入目的是于栖曼憔悴的俏脸,丁君霍悠悠的叹了口气,手握到了于栖曼的柔荑上。

    “丁大哥,你醒了,太好了。”于栖曼大声的叫了起来。

    “丁先生醒了,丁先生醒了。”医馆的门外不知是谁大声的叫了起来,哄的一声,医馆的门被撞开,一大群老老少少挤了进来,丁君霍这几个月所做的一切都看在小镇居民的眼中,小镇免受强盗劫掠之苦也是亲身体验,居民们对丁君霍的爱护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听闻丁君霍因心力耗竭而昏倒,小镇几乎所有的人每天都要守在这里等着丁君霍的醒来。

    “好了好了,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丁君霍只是愣了一下神的功夫,各种各样自家制做的吃食补品就要将丁君霍淹没,吓得丁君霍连忙抱拳向老少爷们说道,看着众居民两眼黑的样子,丁君霍只是觉得感动,丁君霍有了一种就算是为了他们累死也值得的冲动。

    “师长,你没事吧?”几条壮得跟牛一样的大汉挤过人群围在丁的跟前吼叫着,嗓门大得震得丁君霍的耳朵直疼。

    “我说,你们都跑出来了手下的兵怎么办?”丁君霍放眼一看,团级以上的军官全跑出来了,丁君霍一下子就火了,对着凑在最前面的光头张大牛吼了起来。

    当其冲的张大牛没想到自己这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早知道会被训,自己又何必冲在最前头呢,被丁君霍训了一通不由脸红脖子粗,讷讷的挠着光头不知怎么样才好,双手像是小姑娘一样使劲的扭着手上的帽子。

    丁君霍看着这么光头大汉像个小姑娘一样不由觉得好笑,想笑可是却又怕刚刚立起来的威严垮掉,忍得好不难受。

    “师长,他们也是关心你。”殷正英打着圆场,接着又对几个团长说道,“好了好了,现在你们也看到了,师长他没事,走吧,回去干该什么干什么去。”殷成像是哄小鸡一样的哄着一群大汉。

    几个人眼见丁君霍清醒过来已无大碍,这才纷纷向丁君霍行礼告辞,丁君霍也乐得让这些大嗓门先走一步,免得自己没有病死反而被他们给震死。

    “殷师长。”在殷正英刚刚踏出门的时候丁君霍叫住了他。

    “是副师长。”殷成一脸严肃的说道。

    “嗯嗯,是副师长,呵呵,那么在意干什么,对了,这几日我不在军营,还劳副师长你多盯着点。”丁君霍笑道。

    “明白,师长您就放心的养病好了。”殷正英点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别的事他不在意,可是这练兵之事,却从未有过一日松懈。

    等殷正英走后,丁君霍又与那些热情的居民们聊了一会,这才在孙小草的劝说下请走了居民们,还了丁君霍一点宁静。

    丁君霍在床上足足躺了两天这才能下床,在床上躺的这两天对于丁君霍来说是他这活了二十多年最幸福的两天了,每天于栖曼都会端着药碗陪在他的身边,喂水喂药,周道之极,让丁君霍有了一种想要一直躺下去不再起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