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陛下圣裁!”



    刘协听到刘奇步步紧逼的话语,心中愤怒不已,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董卓、李傕等西凉贼子的掌控,本想着来到南阳就能够掌权,努力让大汉恢复盛世,可谁想,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面对刘奇的步步紧逼,刘协将目光投向了朝堂上公卿,希望有人站出来,为自己说上两句公道话,看到刘协的目光,多数人都是躲躲闪闪,不敢直视。



    就在这个时候,司空赵温跳了出来,看到赵温的动作,刘协心头一暖,可听到赵温的话语,刘协的心头顿时亮了半截。



    “陛下,臣司空赵温附议,伏大人才学博古通今,家学源远流长,当开动智慧,为我大汉编纂注释经文,为朝廷社稷千古着想,此乃我大汉之幸,天下万民之幸,还望陛下明鉴。”



    刘协无奈的开口说道,“爱卿所言有理,既然如此,那就拟诏,去伏完执金吾之衔,拜为议郎,加为五经博士,编纂注释经书。”



    伏完面色惨白,带着几分凄惨拜倒在地,“臣伏完,叩谢陛下厚恩。”



    卫将军张济忍不住跳了出来,“陛下,臣卫将军张济,保奏巴郡甘宁甘兴霸,为执金吾,为我大汉御守都城。”



    刘协皱着眉头问道,“爱卿所言这甘兴霸,是何许人也?”



    赵温拱手道,“陛下,这甘兴霸,乃是益州孝廉,曾担任蜀郡郡丞,习得一身好武艺,更是一代名相甘罗宗族之后,端的是文武双全,定然足以担任这执金吾之职。”



    张济等到赵温说完之后,这才含笑拱手道,“陛下有所不知,此次襄阳侯率军勤王,这甘兴霸便是大军先锋,悍勇非凡,陛下若是将此人召为执金吾,定然能够保我大汉都城无恙。”



    刘协被逼到这一步,早已是意兴阑珊,“准了,来人,拟诏,着巴郡甘兴霸,为执金吾。”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火缓缓落幕,刘奇虽然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可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毕竟这是自己归来之后的第一场朝会,这些老狐狸都避开自己锋芒,免得被自己盯上,像匠作大将田芬,越骑校尉种辑这种直接跳出来的家伙,刘奇并不担心,可这朝中公卿一个个都不动声色不露头,刘奇心中反而多了几分谨慎,毕竟,咬人的狗不叫嘛!



    刘奇刚回到府中没多久,就听到阍人来报,卫将军张济求见,刘奇当下也不犹豫,亲自迎了出去。



    “张将军,快请快请。”



    “还是侯爷先请!”



    …………



    二人客套一番,已经进入厅中坐定,刘奇轻抚着茶碗抿了一口茶水,含笑看着张济说道,“张将军可是稀客,不知道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张济学着刘奇的模样,轻抿了一口茶水,带着几分惊叹匝了匝嘴,“侯爷府上这茶水还真不错,这新兴的茶叶市面上不少,张济也没少喝,可没有一家的茶叶,能和侯爷府上的茶叶相比。”



    刘奇含笑道,“府中下人自己折腾出来的茶叶,倒是让张将军见笑了,本来就是些小道,不值一提。张将军喜欢的话,回头我就让府上下人给张将军送些过去。”



    张济眉头带着几分轻松,“如此,就多谢侯爷了。”



    张济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枚印章放到案上,含笑说道,“侯爷厚赠,张济无以为报,如今老夫年老体衰,怕是难得有心思跨马征战,侯爷用兵如神,乃是我大汉不可多得的良才,张济麾下这数万儿郎,就交给侯爷代管了。”



    张济如此轻易地主动交出兵权,刘奇心中也多了几分淡然,含笑说道,“张将军既有此心,那本侯也就却之不恭了,张将军为国家奔波半生,殚精竭虑,乃是我大汉不可多得的忠臣义士,为国尽忠半生,如今也到了为家考虑的时候了。



    张将军理当多纳上两房美妾,早日生出几个儿子,为我大汉下一代多多培养一些将才才是。张将军为国效劳,我刘氏宗族,也要为张将军思虑一番,让张将军香火绵延不绝,才能更好的为我大汉效力啊!”



    听到刘奇的话,张济嘿嘿一笑,“不瞒侯爷,张济在弘农纳了一房小妾,已经派人去往弘农接去了,等到了镇平之后,老夫准备挑一个良辰吉日,将其扶为正室,到时候,还请侯爷光临。”



    刘奇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说道,“一定,一定!卫将军府上有如此盛事,怎生少的了刘奇。我听说张将军和光禄勋贾文和相交莫逆,等到有了闲暇,二位还要多多亲近才是。”



    张济含笑道,“侯爷放心就是,若非贾文和仗义相救,张济如今怕是早已成为枯骨,我不帮文和帮谁呢?倒是朝堂上这些人,看今日这气氛,一个个都心怀不轨,侯爷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看到刘奇点头,张济这才苦着脸说道,“侯爷,张济有一事相求,还请侯爷准许。”



    刘奇含笑摆了摆手说道,“张将军,你我本是同僚,相互助益乃是应有之义,有什么话,张将军但讲无妨。”



    张济这才舔着脸说道,“侯爷,我那侄儿张绣,年轻气盛,粗通文墨,倒是有几分武力,如今老朽终于能卸甲归田,想让我那侄儿跟在侯爷身旁,为侯爷效犬马之劳。”



    刘奇含笑说道,“张将军可别说笑了,张绣的名声,本侯可还是听闻过的,胆敢跟吕布相斗,想必武艺非凡,在军中定然能建功立业,张将军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张济苦笑连连,“我那侄儿年少轻狂,倒是让侯爷见笑了。仗着勇力行事,并非是什么正途,吕奉先号称飞将,自诩天下无双,可还不是跟条狗一样东躲西藏,我想让我那侄儿,跟在侯爷身畔,多多少少学些智谋,免得将来在战场上误了大事。”



    刘奇稍稍思忖片刻说道,“张绣勇武非凡,跟在本侯身畔,是浪费人才了,依我看,倒不如让他跟在黄汉升身旁,镇守陈仓,一边学习,一边历练,毕竟,自古以来,名将都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本侯可没听闻过,有哪个名将是死读书读出来的,学多学少问题不大,重要的是,学以致用。”



    “侯爷高见!”张济不动声色的拍了个马屁,“学以致用,那就麻烦侯爷了,回头我就将张绣送到侯爷府上来,交由侯爷安排。”



    刘奇稍稍顿了顿,开口问道,“张将军,你在关中、弘农,可曾听闻过道门、儒门有什么动作?”



    刘奇这纯粹是搂草打兔子,知道不知道是一回事,主要的目的,还是告诉张济,道门、儒门的人,和自己不对付,既然如今张济站到了自己的队伍里,那刘奇,自然不会吝惜这些消息,要不然,以后张济要是和道门、儒门的人搅合到了一起,为难的可是刘奇。



    张济稍稍沉吟片刻,开口说道,“这些本将倒真不知,不过本将却听闻过一个消息,不知道侯爷感不感兴趣。”



    刘奇双目发亮,“哦?张将军不妨说来听听。”



    张济缓缓说道,“陇西渭水源头所出,有鸟举山,传闻山中有一老道,出入骑青牛,自号‘青牛道士’,养生有道,五十岁之时,还如同二十岁青年一般。这事情也是本将听人所说,多半是以讹传讹的多,可前些年,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这青牛道士,有一个弟子叫骆曜,当年学有所成,煽动了不少百姓zào fǎn,只是不知道真假罢了。”



    听到张济所说,刘奇轻轻颔首,“此事并非空穴来风,罗曜之子骆俊,乃是陈国相,去岁勾连陈王刘宠,差一点将南阳掀个底朝天,若非本侯麾下人马机警,说不得,这南阳,早已经变天了。”



    刘奇和张济相谈甚欢,这个时候,皇宫内廷之中,小皇帝早已经暴怒不堪,若非一众宦官宫婢拦着,刘协怕是早已经一把火将这皇宫给点燃了。



    钟繇在几个宦官的带领下匆匆而来,看到暴怒的小皇帝,面上带着几分温婉柔声道,“陛下息怒。”



    看到钟繇前来,刘协心中纵然暴怒,可还是压下怒火,屋中只留下钟繇,让一众太监在外放风守着,钟繇轻声说道,“陛下,今天,您有些急躁了。”



    刘协不由得握了握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刘子瑾,欺人太甚!”



    钟繇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欲速则不达,您看朝中公卿百官,今日有和襄阳侯作对的吗?更何况,今日陛下惩处田芬,多多少少,让朝中百官,心中多了兔死狐悲之感啊!”



    刘协眼中带着一抹不解问道,“元常,朕,朕惩处田芬,显露天子威势,真的做错了么?”



    钟繇带着一抹敦敦教诲说道,“陛下,您要记住一点,如今道德沦丧,想要重建道德,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董卓、李傕等人有实力,就敢对陛下指手画脚,袁绍、袁术有实力,就敢对朝廷的诏书视若无物。



    襄阳侯有实力,就能将陛下迎到南阳,陛下,您要清楚,如今朝中公卿百官,多半还是忠心于朝廷的,他们的所作所为,也都是为天子计,为我大汉计,陛下短短不可肆意妄为,伤了朝中公卿百官的心。”



    刘协压下怒火说道,“元常,先与朕说一说朕今日惩处田芬之事吧!”



    钟繇淡然说道,“陛下,您记住,只要大汉不倒,您就是我大汉天子,您的威势,无需在朝堂上建立,所谓恩威并施,如今陛下施展出了威,可还是缺少恩,陛下要记住,这施恩,永远比示威更为重要。



    陛下今日惩处田芬是为示威,可田芬纵使和襄阳侯争执,那也是为了国事,陛下若是口头上重重责罚田芬,罚他闭门思过,罚俸,随后再数一数田芬功劳,以儆效尤,那朝中公卿,定然更加拥戴陛下,可陛下为了威风,将田芬惩处,除却让襄阳侯的人得到匠作大将的职位,不知道陛下,还得到了什么?”



    看到刘协沉思的模样,钟繇缓缓说道,“陛下,为人臣者,最怕的莫过于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陛下今日示威,让朝中公卿心中颤栗,陛下改日还要多多施恩才是。”



    “可是,朕如今身无长物品,该如何施恩呢?”刘协眉头紧锁。



    钟繇也不避讳,压低声音说道,“陛下,人心之甚,不患寡而患不均,如今陛下仓中还有近千石粮草,陛下不妨命人,与朝中公卿百官每人赐粮草一石,以解朝中公卿燃眉之急,如此一来,陛下定然天下归心。”



    刘协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宫内,朕还有你在,在宫外,就剩下伏爱卿了,可今日为了区区小事,刘子瑾步步紧逼,朝中公卿,闭口不言,朕,心中甚是凄凉。”



    钟繇不疾不徐的说道,“陛下,这执金吾,若是旁人,襄阳侯定然不会如此,可别忘了,伏大人,乃是伏贵妃的父亲,襄阳侯如此威逼,也就情有可原,诸卿闭口不言才是最好的选择,若是有人争论,微臣想,如今伏大人,日后怕是彻底帮不上陛下了。”



    刘协眉头紧锁,满是不解,“元常何出此言?还请为我解惑。”



    钟繇缓缓说道,“陛下,有阉宦五侯、张让等所为,襄阳侯上奏约束宦官权力,已经被众臣首肯,可陛下不要忘了,我大汉有王莽、窦宪、邓鸷、阎显、梁冀、窦武、何进等人专权、quán bing甚至高于天子,梁冀被唤为‘跋扈将军’,可见其威势,如今襄阳侯威逼,若是有人出言反对,襄阳侯拟效法削除宦官权利之事,削除后宫亲族quán bing,陛下当何以为对?”



    “嘶……”刘协倒吸一口凉气,可仍然满是不甘,“元常,那你说,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看到天子面上的不甘,钟繇开口说道,“陛下,如今权臣专政,天下诸州,听调不听宣,各自为政,想要重整山河,陛下必须蓄势待发,万勿不可急躁,若是陛下今日压倒襄阳侯一头,日后陛下在荆州,怕是难以有什么动作了。”



    刘协面色变了又变,带着几分恭敬朝着钟繇拱手道,“还请先生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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