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抬头透过柳树的间隙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半月,没有立刻回答她,曾经天君说过菱花一族是终是要毁灭的一族,可他总想着护住菱花一族最后的血脉。当年统一四海八荒菱花一族功不可没,死伤了无数。

    可灵犀成魔是已经成了事实不可改变。那么如今从仙魔对立的局面来看,他保不住她。

    “崇明!你还好吧?”云暖拉了拉她的一羞,觉得他似乎是有极重的心事。多半是为灵犀成魔的事情。

    “暖暖!记着以后都要跟着我。都要信我!”崇明回身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她不太明白他此刻如此认真的跟她说这话是何意?

    “你不烦我就行,你到哪儿我自然都愿意跟你到哪儿?我还有什么不信你的呢?我们不都和好了吗?”

    崇明伸手揽着她到怀里:“对!到哪儿都跟着我。和好了都和好了。”

    紫云山上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后山有个悬崖,悬崖的山洞打开后可见墨发的玄色衣衫的男子,盘腿而坐。周身散发着红色的光。

    红衣女子从外进来,手里拿着几株鲜红的彼岸花,拿过石桌上的瓷瓶,将花插在里头。抬眼看向男子。

    “收回你的幻影了吗?”男子闭目道。“最后一个收回了,只是很奇怪最后一个收回的时候竟哭了。”女子坐到男子身边,无骨的身体靠在男子肩头。

    “灵犀!莫非你的幻影也会人世间那些皮囊感性趣?呵呵!真是可笑的一件事。”

    男子睁开赤色的眼睛,侧目看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手从她的发丝中穿过。

    “灵犀已经死了,如今这天上人间四海八荒只有不在有灵犀,有的就只有我绯色。”红衣女子鲜红的唇扬起,继而贴上男子的唇。男子冷笑含住。

    目光落到地上的石桌上那瓶彼岸花上,而后是落在地上的洁白梨花。

    “阡陌!你喜欢用咬的。”唇上明显的一痛,他松开她,没有说话,从榻上起身。走到桌便捡起那束梨花。

    “你还喜欢她?

    “喜欢?哈哈!无情不守信的女人,我会让她痛苦的生不如死的痛着。”

    手上一用力,那花瓣便化作了白色的粉末。她负了他的真情跟自己的承诺,若知道如此,他不该给崇明解药,也该只改了她的记忆让她睡了百年,应该让崇明就这样在灼炎之毒的折磨下被他打败。

    由来他来统治三界,那么,她不还是照样属于自己,或许,一开始就错,对她他常常忘记自己原本就是一个凶残的魔,魔就是魔。仁慈本就不属于魔。

    “别忘记了,她是他的女人,日日与他在一起你能拿她怎样?你如今还能跟他打吗?”

    绯色试探的问道。

    “只要有心,终是有机会的,你也别忘记了。她的前世是有过夫君的,她很爱那个男人,彧崇明当真是她最爱的那个吗?”

    阡陌拉过走到他身边的女子,手在她绝美的脸上细细的抚摸,再移到她的唇上。那唇鲜艳欲滴,他靠近气息目光凝着她的唇。

    “你想假装成她的前世夫君的样子吗?”

    “这招用过如今也没有再用的机会。”

    “那你的意思是怎样?”

    阡陌笑而不语,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

    云暖跟着崇明回到玉宸宫后,确实如他说的那样每日都跟在他身后,这点连圈圈都感到不悦。

    比如,某日,圈圈想着别的神仙家的孩子,都可以跟夫君娘亲睡在一起,为什么他不可以,明明他比他们的年纪还要小。更是需要关爱的时候,虽说他父君跟他说因为她娘亲睡觉的时候不听话,爱踢被子爱梦游,没办法他必须照顾她。

    圈圈很听他父君的君的话,自然是不会说什么,再加上他父君还说,他像他这般大的时候都可以去斩杀过蛇精,作为一个崇拜自己父君的孩子便以此为榜样。

    他睡到半夜觉得有个问题不大明白,便起来去问他父君,谁知道竟听到他娘亲惨叫的声音,吓得他连忙往回跑。跑了几步有折了回来推开门大声道:“娘亲你怎么了?父君可是欺负你?”

    只听见他娘亲哑着嗓子道:“乖儿子,快回去睡觉,你娘亲我是因为贪凉腿抽了筋,很痛才会叫。”

    “那父君为什么在你身上?”

    “额按摩才会不痛。”

    就在圈圈还在思考的时候,便听见他没有出声的父君道:“快回去睡觉。不然,明日的垂钓就带你同往。”

    这个对圈圈来说可是期盼了好久的,怎么了不去了,听完后立马退出了屋中。而后,又听见他娘亲叫了一声。“唉!我娘亲真是阿不让父君省心,睡个觉还踢被子,又抽筋了!”

    芙蓉帐内,某人停下来理着她汗水沾湿的发丝道:“腿抽筋?还要抽吗?”云暖羞得往被子下面缩,一个劲的摇头说:“不要了。不要了!”

    “呵呵!我老了吗?嗯?”他低沉的声音在的耳边,伸手把她不断往被子下缩的身体给捞了起来。

    “别小气,我不过开了个玩笑。你让我在圈圈面前撒了谎。”他这个男人就这样这方面小气,每一次她只要故意说他年纪怎么那么大,他就换这样的方式占着她,是为了证明自己。

    “下次声音小点儿就好了。”云暖彻底的羞得闭嘴不语。

    第二日,一家三口去泛舟湖上垂钓,父子俩一大一小,坐在船上,圈圈学着他父君的样子,躺在藤椅上闭着眼睛小憩手里拿着鱼竿。

    云暖昨晚没能睡好,打了呵欠,随手翻了本闲书,又看了看父子二人,不自觉的笑了,他常跟她说如今他的生活都乱了,曾经想要的清静早就没有了。可云暖知道他说话这话的时候,眼中的笑意跟柔情充分的说明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她拿起桌上放着的桃花酥吃了起来,觉得味道不错,桃花的清甜跟香味都特别的明显。她不记得自己做过的桃花酥味道这样好?她暗想大概是自己的手艺又好了,要不就是桃花林的桃花比往年的开的好缘故。一连吃了好几块喝了两杯茶觉得这日子真是好的无话可说。

    月升起来的时候,湖面上便倒映着一轮圆月,随着晚起的风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晃动。

    “圈圈!睡着了,我们回玉宸宫吧!”云暖从崇明的怀里探出脑袋,崇明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不是说回吗?”好一段时间,崇明的都未说话,她想他在想什么,不忍打扰,可圈圈睡着了,若是着凉可怎么办?

    “我来抱他。”云暖离开他的怀抱,理了好衣服,弯身去抱圈圈,身后低沉的男音响起。云暖回头看他一笑道:“圈圈挺沉的。”

    “还是太小了。”圈圈被抱起趴在崇明的肩头,梦呓的叫了声“父君!大鱼!”然后揉了揉鼻子,嘴角的口水流到了崇明紫色的衣袍上。

    云暖弯了弯嘴角,看崇明低眼瞥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湿了的一片的衣服。只见他皱了皱眉,又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抚摸着圈圈的头发。跟他一样的银白色。

    “你小的时候也这样吗?”

    “呵呵!暖暖!我是集天地灵气修行而成,你说的这些我没有过。”

    崇明一只手抱着圈圈又伸出一只手过来牵云暖,他的手很温暖,她笑了笑道:“没事儿,以后有我跟圈圈在。会很热闹!”

    “如今很难清静了。”

    她冷哼一声不理他,他俯身过来在脸颊上一吻很温热的触感。云暖看着面前的男人脱口而出:“希崇明!”

    崇明嗯了一声,转身道:“我送圈圈去房中。”

    可是他去了很长时间都未回来,迷糊间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叫她落儿。她一惊从床榻上坐起。

    急急的从推开门往外走,那一个熟悉的声音又出现了,他说:“落儿!你终是爱上了别人。”云暖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有。

    “希泽!你在哪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要跟宋希泽解释什么?”

    她瘫坐在院子的梨花树下,月在梨花树梢,云暖穿着青色的轻纱里衣,抱着自己。她回头看他,又转过头摸了摸泪。

    “我好像听到他在叫我。”云暖站了起来,他负手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她,他银色的发,紫色的袍,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清冷。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生气也看不出其他。

    “你听错了。”

    “可是很真切。他的声音我记得不可能听错的。”

    “真的怎样?”

    他们之间就这样隔着几步之遥,风卷着地上的落下的白色花瓣,忽的风大了起来,白色的花瓣飞扬的整个院子都是。

    “崇明!”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希泽这个名字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可是若他出现的话,她想她也不会离开面前的这个男人。

    “回去歇息吧!出来该批件衣裳。”高傲如他,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是她,而他却不是她最重要的那一个。虽然曾经是。

    崇明走上前几步,拦腰抱起她,她窝在他怀里,抬头看他,他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回屋后,将她放在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

    “崇明!你去哪儿?”见他离开,云暖慌了立马抓住他的衣袖道。崇明拍了拍她的手道:“去给你倒杯茶。”

    他这样说云暖才松开手,看着他离开去倒茶水的背影,“暖暖!还要多久你才能彻底忘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