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哪说起,我不是让你没事就走了吗?”我急着对新娘子说。

    看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我们一方三人劣势,这是谁不让谁走呢?而且李元芳伤成这个样子,他来就是为了我,这让我怎么过意得去,好歹我是新娘子的领导,伤了人我总得承担点责任。

    新娘子冷冷地指着闫石坚说:“你问问他。”

    我看向闫石坚,他却看向李元芳,李元芳身上的制服都浸透了鲜血。

    “是你让她们走不了?”我忍不住问,

    闫石坚让虚弱的李元芳坐在地上,对我说:“你看看,他们只要一出现就能把人伤成这样,留着有好处吗?我和你不同,身上还有些本事,所以也有自己的原则,见鬼不抓三分罪。”

    那是见蛇不打三分罪好不好?

    不用他说我也看见了,我再次看向新娘子:“为什么要伤人?”

    新娘子笑了:“废话,我现在是什么,伤个人不是很正常?更何况是你们闯进来的。”

    也对,人鬼殊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可这也不是她伤人的理由。

    我严厉地说:“吧规不能伤人,你这样做不行。”

    新娘子用毫无所谓的语气说:“那你想怎么样呢,行使你的吧主权力?”

    悟空,不要逼为师念紧箍咒。

    闫石坚说话了:“是我在外面镇了法器,不让他们逃走的,阴煞鬼物只要让我见到了,就不会让他们跑掉,这是我该做的事,能不能做到另外再说,男人必须有一点责任。”

    大义凛然啊,说得我很羞愧,之前看着这个臭道士很猥琐的样子,没想到这么男人。

    而我呢?我太自私,一直都是为了找自己的棺材,还连累了两个人,莫名其妙当了个吧主,还徇私想放水,他们是什么鬼?我难道不该站在活人这边吗,贴吧能给我什么?

    闫石坚又说:“退一万步来说,我们这是为了找到你的棺材,这对你意义重大,然而他们就挡在你面前,不拼难道等死吗?”

    新娘子赶紧说:“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是他们想利用你,所以我们才把棺材带走,我特意在这里拦住他,而我们保住了你的棺材,会替你解决这件事的,难道我还敢骗吧主?”

    她解释了,说明她还是怕我的,怕我出手对她不利吗?

    闫石坚勾起了笑容:“是吗,空口无凭,你怎么能保证?回头在棺材上使坏的话,就哭都来不及了,知道吗,只要把棺材压在特定的地方,你就永世不得超生!”

    我也被吓了一跳,那就是诅咒啊,比扎小人还狠!

    新娘子略一沉默,对我说:“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可以问问小吧主。”

    问媚媚?可是这里没有信号,电话都打不通,更别提上网了!

    这件事无法证明,闫石坚冷声说:“那么你是信人,还是信鬼?”

    又是这句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谁该不该信,总之信人信鬼都是不可取的,从小到大还不都是人在骗我。不过呢,在双方对峙的立场上,似乎我该站在活人这边,这是一种高度。

    比如和隔壁邻居在一起比较,就分你家的我家的,但出了外面,当然是邻居更亲密一些,出了省,远隔几百公里两地的人都可以是老乡,然而出了国,之前那些外人又都成了自己人。

    所以站在阴阳相隔这个高度,怎么取舍应该很明显了吧?

    正纠结的时候,闫石坚又说话了:“如果你还犹豫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不消灭她,就放在我这里看押着,直到你明白整个道义为止!”

    什么意思,你是说老子不懂道义吗?骂人也没这么骂的

    但从他话里,我听出了他的打算,就是让我来降服这个新娘子,我不懂谁对他可以等,但不能放纵这些阴魂四处害人了,听起来这主意不错,很公正的样子。

    我渐渐地有些动摇,新娘子这个时候憋不住了,冷声说:“你这个妖道!”

    说完她就扑了过来,尖利的声音搅得阴风四起,一身红衣飘飘,纤纤小手伸出变爪朝闫石坚抓过去。果然撕破脸了,以闫石坚神秘莫测的样子我估计会有一场恶战,但接下来的情况让人大跌眼镜。

    闫石坚顿时慌了,急着对我喊:“快拿下她,这种级别的厉鬼,只有你能对付!”

    为什么只有我能对付,凭我是她吧里的领导?

    我也急了,如果有人被干掉的话,我回去怎么解释?

    “住手,住手!”我连忙喊着,左手朝新娘子一指。

    立竿见影,这左手简直是贴吧作弊器,对其他的阴魂可能不好使,但对贴吧里的会员来说就是不可违抗的。我就看见新娘子在空中仿佛受到了强大的吸力,直接又朝我这边飘来。

    过来的速度很快,我赶紧用左手抓住了她,就掐在她脖子上。

    她也没挣扎,就如同一个大布娃娃一样被我拎着,我没感觉到一点重量。

    “你不相信我?”她问。

    这新娘子说话很有意思,我掐住她脖子,却没感觉到一点震动。

    “我是人!”我直白地说,“还有,你们为什么要我的棺材?”

    “如果我说是为了救你,你相信吗?”新娘子幽幽道,“好吧,那我就是要害你的,为什么要害你呢?只可惜这个问题我自己都想不出来,你想得到吗?”

    我哪里想得到,虽然我不自卑,但也有自知之明,就是千千万万吊丝中的一员而已。

    就算他们想害我,费这么大的功夫也得不偿失吧,还不如换个目标。

    “也许,你们是想换个吧主摆脱控制呢?”我给她想了个理由。

    她笑了:“呵呵那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我现在后悔了,吧主原谅我好不好?”

    我想想也没出什么人命,不能搞出什么太极端的惩罚吧?

    闫石坚急道:“她在蛊惑你,别信她的,阴物都当诛!”

    新娘子也慌了起来:“吧主,求求你了,我有今天不容易,就当是我错了,我不该来的,念在我大错还没有犯下,您放我一马吧,以后我都不出来了,这样行不行?”

    闫石坚不等我回答就说:“别听她的,坚持住,我马上收了她!”

    新娘子在我手中开始挣扎,但毫无作用,我左手没感觉到一丝压力。

    她带着哭腔说:“是我错了,想着要完成自己的心愿,才自愿出来救你,现在不想了,只想留给自己一个希望,吧主放我回去吧,您不想找到自己的棺材吗,我可以帮你!”

    “她要能给你棺材,早就给你了!”闫石坚叨叨起来:“天地乾坤,阴阳分明,鸿蒙尽散,随我往生”

    一个道士说出“往生”来那也算跨界了,然后我就看见闫石坚甩出了一条锁链。

    那锁链朝着我缠过来,我吓了一跳,新娘子惊呼道:“你敢私制无常锁链!”

    哦,貌似不是针对我的,锁链缠上了新娘子的脖子,一股我无法抗拒的力道在拉扯,我终于松开手,新娘子就被闫石坚拉了回去,她拼命挣扎,但仍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新娘子不顾形象地大骂:“你个妖道,如不是他制住我,你拿什么都没用!”

    闫石坚咧嘴一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这拘魂锁链你逃不掉,我看重的是结果,你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至此世间的一切你都该放弃了吧,敕!”

    一张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贴上了新娘子的脑袋,哦,是贴在红盖头外面。

    闫石坚也没有揭开盖头,新娘子顿时就变得无比矜持,两手自然垂下,任由闫石坚用锁链牵着,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木偶,我看得目瞪口呆。

    然而,更让我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整个村子不见了!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一处半山的坡地上,刚才村子和村民的魂灵无影无踪!

    闫石坚冷声道:“看见了吧,这就是阴煞鬼物所为,如果不拿下她,那些就是真的。”

    我有些听不懂,但也没兴趣弄懂了,要紧的事情还没完成呢。

    “那现在得去追我的棺材了吧?”我问闫石坚。

    闫石坚看我一眼,冷冷哼了一声说:“现在马上回去,你扶着这个受伤的警察。”

    擦,他这是要过河拆桥?

    说好的帮我找棺材呢?刚才还一口一个小李地喊,现在就“受伤的警察”了?

    我急道:“你不帮我找棺材怎么行,刚才抓住这个还是我动的手呢。”

    闫石坚牵着新娘子走了两步,新娘子款款迈步跟着他,乖得跟什么似的,然后他转过身,有些不耐烦地对我说:“回去再说,现在肯定追不上了,我们可以另想办法。”

    “这还能想什么办法,阴差都来过了,那棺材不是我的也是我的。”

    “不就是瞒天过海吗,你当时能瞒过去,现在依然可以瞒回来。”

    闫石坚牵着新娘子就走,头也不回地说:“回去再说吧,我不行,还有师父呢。”

    我还能怎么样,这样的山里,哪怕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个人走也会迷路。

    只好扶起李元芳,跟他回去了。

    说:

    今天更新完了,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