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孙武的神态,伍子胥有点奇怪了:当初意气风发的孙武那儿去了?眼前的孙武似乎比当初还优柔寡断?难道,随着年龄的上升,这小子已没有了胆气?

    此时的肖雨,已经梦镜巧手雕琢,宛然一个三十余岁的壮年汉子,却没有武夫般的雄壮,倒是一片文武兼修的半仙状态,如此一来,伍子胥竟越瞧越看不出来他的雄心壮志了,不觉叹气了,似乎有点不满孙武的表现了。

    见到伍子胥的神情,孙武就晓得他不满意自己的表演了,笑了:“子胥兄在想什么?哈哈,在下可没子胥兄的豪情壮志,我现在的兴趣是研究兵法,哈哈,这是拙作,子胥兄不妨瞧瞧,随便给在下一点意见,如此,孙武感激不进!”说完,将《孙子兵法》第一卷给了伍子胥,让他先观书了,随即命梦镜泡茶了。

    这时,伍子胥也不在意,此时,他有点看轻眼前的孙武了,只笑了笑,接过书就读了起来:“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才读了一节,他就忍不住击掌赞叹了,笑了:“好,说得真好,哈哈,精辟,一下就道出了战争胜负的关键,这第一章叫什么,好像没命名!”

    “哦,第一章嘛,哈哈,名称在这儿,叫‘始计篇’,有不足之处,请子胥兄指正!”孙武笑了。

    伍子胥叹了口气,笑了:“如此好的兵法,我哪敢说三道四啊,真好!哈哈,嗯,长卿不害怕写得真好!可如此好的兵法,不用来实践,岂非可惜?所以,我还是劝长卿兄加入我们的战团,咱们共同辅佐公子光嘛,如此,吴国必胜兴胜,合纵诸侯,独领风骚,而我也可以报得家仇,岂不妙哉?”

    “嗯,你是对的,我相信子胥兄的眼光,看来,公子光果然不差!只是,他不过是一个王子而已,吴王僚不是有儿子庆忌吗?听说,那小子可有万夫不挡之勇啊!哈哈,如此一来,一切岂非画饼充饥?再说了,公子光要上位,只怕要除掉吴王僚,如此一来,岂非又是一场内乱?”孙武已反问伍子胥了,一下,两人斗上了心眼了。

    他一说,那伍子胥倒来劲了,立刻要求了,大笑了:“哈哈,这样说话才有意思啊!嘿嘿,说实话,刚才长聊的表现,我还以为你没了雄心壮志了!原来,长聊竟在不动声色中观察各国的动向,连我们吴国也不例外!不如,让你的侍女搞点酒,咱们边吃边聊,如何?”说完,已双目含着精光了。

    “她不是我的侍女,却是我的夫人!”听了他的话,孙武顿时皱眉了。

    “啊!”伍子胥一听,顿时感觉惭愧,赶紧道歉:“对不住,不好意思,我误会了,哈哈,长聊真是艳福不浅啊!”

    孙武一笑,乐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了:“不说这个了,嘿嘿,你这喝酒的作风,倒和寒儿有几分相似,哈哈,那小子也是成天到晚爱喝酒!”

    “啊!韩儿,谁啊?晋国的吗?他们倒是有个大姓姓韩的!”伍子胥笑了:这个孙武,看来这小子交友还挺广阔的,哈哈,看来,必须让他在吴国效力了!否则,如果被别国用了,岂非大大的不妙?尤其是楚国,绝不能让他为梦国效力,否则,报仇就完全没指望了,这《孙子兵法》太厉害了。

    梦镜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笑了:“伍大人放心,酒菜嘛,一会儿就好,请稍等!”说完,就自去忙了。

    伍子胥又是一呆,几乎看傻眼了,好一会儿,才自惭地笑了。

    孙武一见,自然心中大笑,乐了:“嘿嘿,我这夫人就是好,人间绝色,见了她的男人,没有不为她着迷的!好像就寒儿除外,因为他有太平、梅儿和若曦!”说完,得意地笑了,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了!

    “好了,暂时不提你那个兄弟小韩了,嘿嘿,咱们继续说吴国的事!韩家嘛,虽然是晋国的贵族世家,但目前还成不了气候!所以,孙兄,还是留在吴国好,咱们一起辅佐公子光!咱们把吴王僚做了,公子光当上吴王,兄弟的大才就可以为咱们吴国所用了!”伍子胥已在向他描绘美好前程了。

    孙武这回反而不说话了,他突然想起来梦镜说的“惜言如金”,所以,开始思索伍子胥其人了,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这小子是不是太激进了?除掉吴王僚,他以为在大街上买菜啊?那是轻易能做得成的吗?可是,如果能办到,岂非很好吗?那不是也算为阖闾立了一啦?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就亮了。

    伍子胥一眼,以为他被说动了,就继续游说:“这吴国的兵力虽然不及晋、楚、齐等几个大国,但吴人向来骁悍,战斗力很强,只要咱们训练出一去威武之师,争霸天下当不在话下!”

    “哼哼,可,你们要除掉吴王僚只怕也非易事,哈哈,他在王宫里,守卫又那么严,你们怎么除掉他?所以我说伍兄,你这计划目前还只是画饼充饥而已!嗯,伍兄的家仇怎么怎么报?听说楚平王已经死了,目前好像是昭王吧,哈哈!”孙武笑了。

    伍子胥听了,眼睛里立刻充满了狠毒之意了,大笑:“哼,平王死了,这昭王在嘛!俗话说父债子还嘛,所以,这昭王咱们必杀之,以消我心头之恨!唉,你说得对,我们目前确实是画饼充饥,无以为继,这吴王僚一向胆小,足不出王宫,想刺杀他谈何容易?不知道长卿有何教我?”

    这时,梦镜已端了酒菜来了,很丰盛的酒菜,伍子胥一瞧,更是大赞,似乎更欣赏他了!梦镜自然得意一笑,随后就自去了,像很忙似的!

    “嗯,这事儿咱们慢慢计较,哈哈,等我思量妥当好了,咱们再说!只是这吴王僚死了,按道理也该庆忌接替王位啊,又或者季札做吴王啊,只怕还轮不到公子光吧!”孙武思索着说。

    伍子胥笑了:“这个长聊就有所不知了,按吴王的传承次序,本来就该季札接替王位,可季札不想做吴王,那就该公子光做!可是僚却自己做了吴王,所以,公子光才一直不服气,总想把王位夺过来!哦,对了,吴国是兄终弟及的规矩!所以,按说应该长孙公子光做吴王!”

    原来如此!孙武这才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却叹了口气,只向伍子胥再次举杯,却连一个字也不想说了,似乎处于思考状态了。

    这时,他想到了专诸刺吴王僚的事情,难道,真的要摆这一刀?可,不摆这一刀,又该如何?可鱼肠剑在哪儿?自己要不要这把神兵利器呢?

    “嗯,要是有一把小巧的剑就好了,哈哈,最好,可以放在鱼肚子的剑,如此,刺吴王僚就有希望了!”孙武终于还是下了决心了。

    伍子胥一听,顿时知道有门了,笑了:“啊,放在鱼肚子里的剑,为什么?”

    “嘿嘿,子胥兄不会不知道吴王僚最喜欢吃什么吧?咱们找人去学厨子,让他烤得一手好鱼,哈哈,如此,将细剑放在鱼肚子里,如此,就可以躲过侍卫的搜查!至于杀吴王僚是在宫中,还是酒楼,又或者公子光的府第,都可以啊,哈哈!这只是水道渠成的事儿!当然,最好在公子光的府第,那样,咱们好便于行事,如此,吴国的大权就掌握在咱们的手里了!哈哈,子胥兄不就报仇有望了吗?只是,这样的好剑不好找啊,最怕吴王王僚穿了甲胄,那就必须用神兵利器了!”孙武已欲擒故纵了:听说,那把鱼肠剑就在公子光的手里,这回,应该只可以得到了吧?

    伍子胥一听,顿时眉开眼笑了,还以为他真在替自己着想,大乐,笑了:“嘿嘿,这神兵利器包在我身上,只不过,谁去刺杀吴王僚呢?你,我,都不合适,刺杀之人只怕凶多吉少啊!肯定有去无回了!”

    “嗯,还是我来找这样的人吧!只不过,嘿嘿,咱们得把人家的后事办好了,比如,他的家人衣食要无忧,而且,父母有保证,如此,人家才会替公子光卖命啊!”孙武终于还是彻底想通了,出招了:这只怕就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可,自己已要让专诸去送死了,哈哈,这究竟为什么?

    难道,就为了体验征战之乐?又或者为了那把鱼肠剑?

    伍子胥一听,顿时大乐,笑了:“好,好,好,那,一切都拜托了!嘿嘿,至于宝剑嘛,我去找,嘿嘿,只怕长卿还惦记上了那把神兵利器了吧?”他向来擅长于察言观色,听见孙武几次提到神兵利器,就知道他有想法了。

    “嘿嘿,当然,咱们是武将嘛,我历来就喜欢收藏这神兵利器,你说,碰到了如此好事儿,你说,我会错过它吗?”孙武心安理得地说。

    伍子胥叹了口气,才笑了:“唉,你要的这把剑嘛,公子光就有,听说是铸剑大师欧冶子亲手做的,所以,刺透甲胄应该没问题了!只是,会有这样的人吗?虽说义士很多,可真正舍生忘死的人并不多啊!”

    “放心吧,我已经物色了几个死士了,嘿嘿,只不过,我们确实要出手大方哈,将人家把后顾之成全解了,否则,人家为什么要替我们卖命呢?”孙武再次强调了。

    伍子胥一听,叹了口气,笑了:“原来长卿早就将洞悉吴国的一切了,嘿嘿,只怕你早就等我来找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