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明救了贼老大二弟的命,全山寨一片欢庆。

    贼老大安排一桌好酒好肉,又叫上贼兄弟们作陪,要与轩辕明一醉方休!

    其实山贼们的名字轩辕明基本已经知道了,贼老大叫李山,他二弟叫李石;那个胸口挂着牙齿项链的胖子,叫做王大;那个袒露肩膀,身材丰腴的女人叫做杜二娘;那个长麻子脸的冷酷男人叫刘麻;那个披长头发的魁梧男人叫吴魁。等等。

    只不过称呼这些各自有苦命之处的人,称他们贼老大、贼胖子、丰腴女人、麻子脸、长发山贼似乎更贴切。毕竟对于山寨之外的人来说,没有人会记得他们叫什么,只记得一个有着这样特征的山贼曾经在世间存在过。

    此时,山贼洞中热闹非凡,长条桌上轩辕明被奉上上席,环绕长条桌依次又坐了几个轩辕明能叫得上名字的山贼。

    长条桌的外围,又设置大小酒席,坐满各式山贼。

    贼老大端起酒碗敬向轩辕明,说,“神医,我敬你,我二弟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轩辕明不胜酒量,只端起小酒杯抿一口。在坐诸人,只有轩辕明不使那喝酒海碗,而使一只精巧小酒杯。

    “不行不行!今天得喝!一醉方休!”贼老大不住劝酒,“神医是否瞧不起我们这些山贼之人!”

    “你伤口还没痊愈,应少喝酒。”轩辕明又叮嘱。

    “哈哈哈,我这小媳妇又在关心我!大家快都来敬他!”贼老大说。

    长发披肩的魁梧山贼首先端起酒杯站起来,将酒杯举向轩辕明,说,神医我敬你!我们都是莽夫,你别瞧不起。”说着便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说这山贼也是奇怪,一碗酒下肚,脸色立马通红,借着微醺醉意就开始大倒苦水。他们都各自有各自的悲情过往,或血海深仇,只有借着酒醉才能一抒情绪。

    长发山贼左手端着酒碗,将酒碗倒扣过来以示已经将酒喝干。右手则抱着额头,开始哽咽。“我不容易啊!活着不容易啊!当年老大把我从坟场中拖出来,我睁眼还以为死了见了鬼。”

    长发山贼忆及此处转身抱住贼老大,魁梧的身躯匍匐在他肩上如一个孩子般呜咽哭泣。

    丰腴女人杜二娘端起酒杯,柔着身子向轩辕明举起酒杯,那胳膊见势就要往明脖子上搭,被轩辕明躲过。杜二娘嘴角媚笑,端起酒碗也一饮而尽。

    她叉腰指着酒桌上的男人喊,“你们哪个有我惨!我一个女人,自幼被卖去青楼当姑娘,好不容易吧,到了二十几岁碰到一个说爱我的男人要娶我。结果这个王八犊子——”杜二娘说到此处流泪哽咽,“这个老王八是想把我以更高的价卖到另一个窑子里。”

    说到此处,杜二娘泪水横飞。她一把抹干泪水说,“不过没事,老娘一刀将这王八捅了,叫她到阎王那里逛窑子去!哈哈哈——”

    就在杜二娘痛苦大笑之际,麻子脸也端起酒杯,他沉闷的敬一下贼大王,又敬一下轩辕明,说,“去年我一家人在地里干活,爹妈都累死了,辛亏老大救了我,给了我一条活路。今天老大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我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酒,表情沉闷的重又坐下。

    那带牙齿项链的胖子端起酒杯跑过来,右手一把揽住轩辕明的肩膀,挂在轩辕明脖子上的那只手又扯起脖子上挂的各式牙齿项链,朝轩辕明说,“你看你看,这些都是我死去亲人的牙齿。这是我爹!这是我娘!这是我妹妹。他们都被奸商害死了呀!”说罢胖子将左手端得晃晃悠悠的酒一饮而尽。俯在轩辕明肩上痛哭流涕。

    这时,轩辕明怒而拍案。

    大家愣住以为他要做什么。只见轩辕明大喝一声,“拿酒来!”

    小贼连忙端上一只倒满酒的酒碗。

    只见轩辕明将酒碗里酒水辣着嗓子一口喝干。一抹嘴,一把将酒杯拍在桌上。说,“独你们有内心悲痛之处吗!我就没有吗!酒,我要喝酒,给我倒酒!”

    小贼被轩辕明的突如其来吓住,站在旁边不住倒酒。

    轩辕明连喝四大碗白酒,真是醉了。只见他痛苦流涕,以手遮脸嘤嘤哭泣,肩膀悲痛的抖动。“我就没有悲痛之处吗?我就没有吗?”

    “你们不知道吧,”他满身通红,目光呆滞,耍起酒疯,指着众人说,“我是福泽二王子!”

    此话一出,众人惊呆,皆屏神静气听他如何说。

    “我是福泽二王子!呵呵呵。我是个罪人!是个被王后陷害!被父王一脚踢出宫来的罪人二王子!”轩辕明一时哭,一时笑,一时喜,一时悲。

    “我父亲竟然说我要杀他。我!要杀我亲生父亲。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轩辕明俯在桌上,又猛然抬头,“我的奶奶啊!我奶奶她有什么错!她死的好惨啊,好无辜,好悲凉——奶奶是那样慈善不与人争的人——奶奶——母亲——明儿没用,无法保护你们——”轩辕明痛苦流泪,直至醉死过去。

    众人皆傻眼。

    “老大,他真是福泽二王子呀。”带牙齿项链的胖子傻愣愣问。

    刚才几个似酒醉胡说一通山贼此刻都显得格外清醒。他们是酒桌上的老麻雀,一碗酒哪能灌倒他们,以他们的酒量,十碗八碗不在话下。

    披散头发的魁梧山贼凑过来,在轩辕明身上使劲闻,这嗅嗅那嗅嗅。这是他独有的感知事物的方法。他抬起头来,说,“好像真是个王子,身上贼好闻。”

    “真的么,我也来闻闻。”丰腴女人杜二娘凑过来,也在轩辕明身上闻个遍,又乘机揩油无数。“好像是挺好闻。”

    麻子脸端坐着看向贼老大,等他发话。

    贼老大嘴里衔一根牙签,一只脚踩在长条凳上。忽而“噗”的一声将牙签吐出去,说,“管他是不是王子,即便是也是个爹妈不要的王子,跟咱们是一样同病相连的。他救了我的命,然后又救了我二弟的命!明日,我就要跟他结拜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