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铭射出来的这一箭正中楚天行的肋下,鲜血狂涌他却无一丝惧意。

    “啊!”楚天行夺过一把长剑斩断了箭头和箭尾。

    孙子铭一箭射出之后,围攻楚天行的众人有些胆怯,江湖对决生死有命,这是武林中人共同的认知,正邪之分只是阵营不同罢了。

    可是无论正邪,都害怕自己人下黑手,孙子铭这么做显然犯了江湖大忌。

    “还愣着干什么?去把碧落剑抢回来!”孙子铭一声大喝,手上的长弓也瞄准了严嵩。

    柏无双见楚天行中箭,此时正是带他安然离开的时候,便吩咐手下人:“将楚天行押回去!”

    密宗的人马从一开始就尽量避免杀死锦衣卫,这都是吴长老吩咐的,虽说密宗地处大漠,可还是尽量过得去才好。

    所以两方虽然是最早交战的,也是打斗时间最长的,也仅仅是又那么几个锦衣卫受了伤,柏无双也是见好就收,他自己也知道怎么回事儿,在场的任何一方势力武力都在他们之上,只不过是给朝廷一些颜面。

    柏无双带着手下人来到楚天行身边,嘴上说将他拿下,手下人也都明白,就是做做样子,要是惹怒了这位楚大侠,说不定整个锦衣卫小队都会被灭了。

    楚天行向前走了几步,肋下伤口便涌出鲜血,柏无双赶紧上前扶住他。

    “楚兄,还是从长计议吧。”说完便带着楚天行离开了生死湖畔。

    渡江人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直到楚天行被锦衣卫带走,身体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

    一旁的邋遢道人按住他的肩膀,双手攥的发白的指节,看得出他的内心有过十分激烈的挣扎。

    “自开派祖师以来,我们十方寺便立下门规,非到江湖浩劫之时不可出手,这些你是知道的。”

    渡江人停下脚步戴好了斗笠:“我知道,可是什么时候又算是江湖浩劫呢?十八年前远在天边我管不得,如今故人之子近在咫尺,我也管不得?”

    邋遢道人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回去吧。”

    两个人划着小船消失在生死湖的薄雾之中。

    ……

    柏无双安排手下人为楚天行取出断箭包扎好了伤口,又将他安顿好住处,这才带着人离开。

    半路上一名锦衣卫问柏无双:“柏大人,刚刚那么好的机会,我们为什么要放走他?”

    柏无双也早就知道会有此一问。

    “抓了他然后呢?”

    众锦衣卫都没想直接说道:“然后交给李督主,我们就都升官发财了。”

    “我已经是指挥使了,你们也都是直属锦衣卫,职级只比我低半级,官职再升还能升到哪?难道要做督主吗?”

    “可是抓他回去,奖赏还是少不了的。”

    柏无双苦笑着摇头:“你们可知功高震主,又可知楚天行背后的师父是谁?我们抓了楚天行,到时候督主一定会将他杀了,杀了他之后九霄门多少会卖一些情面给督主,然后他的师父来报复,督主再将我们推出去,得到的再多赏赐不过是抚恤金。”

    众锦衣卫听他这么说,全都不住点头,楚天行武功都高到这种地步了,他的师父一定是世外高人,到时候李督主扛不住,一定会抓他们当替死鬼。

    可是柏无双千算万算,还是漏了一点,他没想到还会有人去刺杀楚天行。

    ……

    驿站中的楚天行恢复了一些体力,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以现在的身体想要夺回碧落剑万不可能,可是碧落剑必须要拿回来。

    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驿站的门前一道人影闪过,不仅如此房顶上也有人。

    楚天行现在行动不便,手按住了镖囊,刚刚吹灭蜡烛,这时候房上的瓦被揭开了,露出一双眼睛查看着里面的情况。

    楚天行抬手就是一镖,房上这个主儿一声惨叫摔了下去。

    门前忽然传来脚步声,听声音步法极轻,楚天行有一抬手使了一招三星赶月,三枚金镖成一条直线打向房门。

    第一枚金镖打在门板上,第二枚金镖撞在第一枚金镖上,将门打出一个小洞同时两枚飞镖打向一旁,第三枚金镖顺着小洞打了出去。

    这一连串动速度极快,门外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中镖身亡。

    楚天行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时候窗户上忽然多了一个小洞,然后伸出一只芦苇杆,里面还冒着丝丝白烟。

    再摸镖囊已经空无一物,一夜激战内力也所剩无几,又身负重伤,已经无计可施。

    “我就走到这儿了吗?”楚天行喃喃自语。

    屋子里的白烟越来越浓,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正在这个杀手要下手的时候。

    咚~

    一个戴着牛头面具的人出现在杀手身后,手上用的是奇门兵器中的奇门兵器。

    看了看楚天行:“看在你将碧落剑带出来的份上,救你一次。”一伸手将楚天行抗在身上。

    三转两转又找了一家客栈将他安顿下来,给他留了一些银两在身边便离开了。

    过了几个时辰,楚天行苏醒过来,看看四周还是在客栈中,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有些恍惚刚才像是做梦一样,又摸了摸镖囊,里面一枚暗器都没有,才想起来刚刚确实有人准备刺杀他,是谁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来人!来人!”楚天行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只好在床上喊人。

    “来了来了,大清早的喊什么啊!”店小二一副不情愿的说。

    楚天行在床边摸起一块儿碎银子扔了过去,小二顿时换了个脸。

    “哟,这位爷劳您破费,不知有什么事儿?”

    “我问你,昨天是谁送我来的?叫什么长什么样?”

    店小二想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我想起来了,那人神神秘秘的,戴着面具说话瓮声瓮气的。”

    楚天行想了一下,大概有了猜测:“是不是戴着一个牛头面具,身后背着一个大瓢?”

    店小二儿连连点头:“客官,原来你们认识啊?”

    “行了,没你什么事儿了,给我准备些酒菜。”

    店小二答应着离开了,楚天行还在想,瓢客为什么这么巧,在这个时机救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