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钱哥没等我站稳又冲来打我一拳,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把我充当活体沙包练拳,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嘴里流出的血像不要钱似的,沾在那双手上,挥在我的身上,直到我感觉不出任何疼痛,他依然没有停手。

    模糊中,始终一脸无所谓的刘福见到此状也不知所措,连忙劝说:“钱哥,钱哥,那个,老大说不让我们下死手,你看,要不你先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我保证不再打扰你。”

    钱哥听到“老大”两字停住,眼珠一转想了想,没再动手,接过手下递来的湿巾,厌恶地擦掉手上的血,看看衣服,一把脱下衣服扔在一边,露出没有一点赘肉的躯体,面色不善扫一眼刘福,冷哼声扭头离开。

    “……”钱哥走后,刘福蹲在我身前敲敲我的头,说道“喂,还喘气呢就吱一声。”

    “……吱……”

    砰!刘福用力踢了我一脚,不过没什么疼痛感。

    “李华,你知道错了吗?”

    我,错了吗?

    我要赔偿错了?不想看老妈以泪洗面错了?想让老爸快点康复错了?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我的脑袋一下子被提起,距离刘福极度扭曲的脸仅几公分,“我问你话呢,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我看看他,看看他眼瞳反射的我,说道:“我错了……”

    “再说一遍,你错没错?”

    “我……错了……”

    “哪错了?”

    “哪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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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刘福起身吐我身上一口痰,“这次先放过你,以后做事说话给我悠着点儿,不该去的地方别去,不然你身边人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咱们走。”

    杂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远,随着发动机的声音,三辆车开出停车场,这里除了我,只有石头。

    灰黄的灯光照射空旷的场地,安静的可怕,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也不想知道,此时此刻,我终于理解新闻里被索钱的学生,宁愿偷家里钱给坏人也不向别人求救,内心最深处最直接的恐惧,突如其来的危险,谁都无法抵挡。

    我的原则,我的责任,我的正义,我想保护所有的所有,什么都保护不了。

    权力粉碎一切,虽然野蛮,但就是现实。

    我麻木地看眼前匆匆爬行的小蚂蚁,昏睡过去。

    活着,好累。

    凌晨一点。

    出租车靠路边停下,一男子背着岁数比他偏小的男生飞速奔进对面的市医院。

    “医生!医生!”他能拍值班室大喊。

    一位年初二十的小护士揉眼开门,“什么事?”

    男子急冲冲说:“我朋友受伤了,快给他治疗。”

    小护士看眼后背上浑身是血的男生吓了一跳,慌张跑向急诊室找医生。

    不一会儿,医生赶来,皱眉问:“跟别人动手了?”

    “先别问了医生,快点救救他。”

    “我知道,”医生扶着眼睛说,“把他带到急救室,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

    “朋友?那签个字吧,然后把钱交了。”

    男子接过护士递来的单子,想都没想在家属签字的地方写下自己的名字:文洛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