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好意思因为我自己电脑上的文档章节划分与上传在起点的章节划分有点差异所以上一章里说本章会完结此文是个错误请各位见谅不过《随风而逝》的确是最后一个章节名了。

    另外如果明天不能将本文全部结束最后的完结章就要等到周一才会传上来请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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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略史   崇明十六年正月十七妃云氏矫制调禁军围议政厅封闭宫门中外断绝历一日欲迁太后于天华寺史称“宫谏之变”。

    这是元宁皇朝后来的历代帝王都不愿提及的一场宫变尽管这场宫变并未影响到阳氏帝统的传承但是对于帝王来说由此开始的三十六年盛世之治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元宁皇朝后来的官方史书总是以“文端皇后”称呼紫苏似乎就是在回避那段被后人称为“仁宣治世”的历史。

    宫谏之变被认为是云沐雪矫制制造的宫变阳玄颢事先是否知情是一个争论不休的历史迷题。不过所有人都承认正是阳玄颢的态度使宫谏之变结束。

    阳玄颢在当天中午进了慈和宫。紫苏没有将儿子拒之门外还命人传了午膳。

    见到齐朗与谢清时阳玄颢并没有惊讶。他比云沐雪更早知道齐朗与谢清的行踪曲微禀报之后用一种十分审慎的语气劝说皇帝:“陛下如果您是要对付太后娘娘宫廷之中所有手段都可以用但是君臣之义本就是说君臣之间是以义相联系的。对待朝臣必须是正大光明。如果您失了为君的骄傲那么朝臣如何又如何尽为臣的本分呢?”

    曲微的话虽然在理但是阳玄颢并未在意直到方允韶匆忙赶到太政宫。

    方允韶已经转入兵部任职但是仍然兼着禁军统领的衔禁军的行动他也参与但是接到的几个命令让他犯了疑心于是他动用太傅的特权去见皇帝正赶上禁军包围议政厅宫门关闭。不过方允韶曾在禁军任职又是太傅禁军仍然让他进了太政宫。

    “陛下禁军的提前召集并没到报到兵部这不合制度。”方允韶先是中规中矩地进言见阳玄颢一脸不豫便没有往下说抬头见曲微一个劲地使眼色不由一愣。若是别人立刻就会明白曲微的意思偏偏方允韶不常与内官打交道竟然没有领会曲微的意思。

    “方太傅您快劝劝陛下。”曲微一下子跪倒“若是禁军无故查抄齐府与谢府这事情可就真的没法子收场了!”

    “陛下?”方允韶大惊失色。

    “朕没有!曲微你在胡说什么?”阳玄颢被曲微的话气得脸通红。

    “陛下奴才看到燕妃用印的那几份诏书中有一份就是查抄齐相与谢相的府邸!”曲微哪敢胡说?

    阳玄颢的脸色也不好看了方允韶也跪下郑重地道:“陛下封锁宫门隔绝中外已是不妥更何况今日还是上元节灯会的最后一天禁军今日戒严街道无疑是扰民之举。这些都可以解释但是未经定罪查抄私邸陛下想让史官如何记?”

    “朕没有!”阳玄颢脸色苍白“燕妃没有……”

    “陛下您是说燕妃矫制吗?”方允韶立刻明白了。

    “朕没有这样说!”阳玄颢抬手按住额角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本就一夜未眠心中十分矛盾这会儿再听说事情脱离掌握自然更为难受。

    方允韶却有些明白了想了想他转身出了昭信殿不多会儿又走了进来。这样的失仪之举阳玄颢已没有心情追究只是困惑地说道:“方太傅?”

    “陛下可知道历代永宁王世子领的第一个职务是什么?”方允韶苦笑着反问却没有等阳玄颢回神回答便直接道:“禁军大统领。与所有武职一样至少五年。因为世子册封时大多年幼一般都是虚领但是现任永宁王殿下却不一样他册封世子时已经冠礼禁军大统领是实领的职务!”

    “你想说什么?”阳玄颢隐约有些懂了。

    “陛下禁军何等重要你怎么能认定永宁王殿下没有做安排呢?毕竟连臣都知道殿下与太后娘娘的感情甚为敦厚。”方允韶不想打击自己的学生“臣也在禁军中任过职只以方才所见臣可以肯定至少太政宫与慈和宫是在太后娘娘的控制下。”

    “你是说……”阳玄颢难掩惊慌方允韶没在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

    “陛下臣不明白您为什么……”方允韶面对这种状况只能苦笑。

    “朕只是……”阳玄颢说了三个字便没有再往下说。

    他只是如何?

    他只是想证明他是皇帝。

    他只是想告诉母亲他不是他的木傀。

    他只是想告诉朝臣他是天下至尊生死大权由他掌控。

    他只是……

    一位学者后来说顺宗皇帝——“他成长的路太顺利母亲、朝臣几乎为他安排好一切我们甚至不能说他们不对但是就像每一个孩子一样在成*人前总有一段时间他们想证明长者是错的。他们不需要父母、师长来为他们安排什么他们自己可以。因此他反抗了或者说是抗议了只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他的行动也相当特殊。撇开更多的因素宫谏之变只是一个孩子反抗家长的行动。”这个论调在学术上并没有得到更多的肯定与更广泛的认同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它并非全无道理。

    阳玄颢的沉默让殿内一片寂静正在这时一名内官忽然禀报:“皇上苏大人派人求见。”

    “让他进来。”阳玄颢有些困惑。那名禁军侍卫进殿后行礼如仪随后朗声请示:“陛下大统领请示陛下查抄相府是否确要演练?”

    “陛下!”方允韶跪下“这种演练还是不要了吧!”

    阳玄颢一直在揉着自己的眉心方允韶见他不语不由急了:“陛下齐家与谢家都是世族齐氏还是元勋世家这种未经先行通告的演练明天就会引来轩然大波世族会认为您在挑战世族最根本的制度!”

    这是最后一根稻草。

    阳玄颢摆手:“曲微你给苏恒安传朕的口谕所有演练到此为止!”

    “摆驾慈和宫!”

    紫苏一个人见了儿子阳玄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请罪:“孩儿任性惊扰母后请母后娘娘恕罪。”

    紫苏看着站在地屏下的儿子半晌无语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皇帝留下陪哀家用膳吧!”这一陪便一直到上灯时分。

    阳玄颢被紫苏拘在身边齐朗与谢清也没有离开慈和宫所有的事情都由赵全与叶原秋出面善后。

    正月十七是灯会的最后一天宫中的花灯也只放到这天紫苏与阳玄颢一直在赏灯齐朗与谢清还有刚赶来的王素都跟随陪同气氛还算融洽直到叶原秋悄悄对紫苏说:“齐相的夫人与公子都受了惊吓下人来请太医。”

    紫苏的脸色不太好看:“让太医去吧!”又吩咐她:“去告诉齐相让他先回去吧!”转过头看向阳玄颢:“你到底怎么想的?”别人没听到站在紫苏身边的阳玄颢肯定听清叶原秋的话了。

    阳玄颢没有说话。

    叶原秋没有动见紫苏转头才低声道:“是有人行刺!”

    紫苏脸色一变随即道:“刺客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盯着紫苏与阳玄颢一片寂静。

    叶原秋立刻明白紫苏的意思沉声回答:“刺客逃脱了。”

    谢清下意识地便看向齐朗。不出意料齐朗的脸色青白显然他也明白紫苏的意思了。

    ——血浓于水。这个时候紫苏想为儿子减轻责任了。

    阳玄颢的脸色一直十分苍白听到这话也不由看向母亲却见母亲正看着齐朗神色复杂不已。

    半晌齐朗深吸了一口气对紫苏执礼道:“太后娘娘陛下臣归心似箭请恕罪。”

    紫苏点头:“景瀚先回去吧!”

    无论如何皇帝的权威总是要保证的。

    只是这样一样必然有人要付出更昂贵的代价。

    成越守尹的反应是迅的当夜就现了刺客的行踪刺客被包围后畏罪自尽但是仍被查出一共五名刺客均为周扬人。

    阳玄颢再说不出任何话来。这个时候他若是还说云沐雪与周扬无瓜葛明天他就可以重走一趟安闵王的路了。

    “母后……”阳玄颢刚想开口就被紫苏冷冷地瞪了一眼:“你给我在这昭信殿好好反省!今晚哪儿都不准去!”言罢转身就走。

    车舆出了太政宫紫苏对叶原秋道:“让皇后立刻处置燕妃!”

    叶原秋问了一句:“该怎么处置?”

    紫苏没好气地道:“你没读过律法也该看过戏你还问我如何处置?真要让皇帝的女人明儿到刑部、大理寺去受讯受审吗?”

    叶原秋一愣立刻低头行礼下了车舆赶往长和宫。

    燕妃早已在清宁殿谢纹一直没出长和宫但是宫内宫外的情况仍有人报到她跟前。

    她知道禁军围了议政厅、谢府与齐府;她知道皇帝去了慈和宫;她知道关中大营接管了京城防务;她知道有人按着名册在禁军中抓人;她知道最后的赢家还是太后。

    云沐雪被押到长和宫时大局已定她却没有去看一眼的兴趣。

    叶原秋求见时谢纹已经准备就寝了。

    “叶尚宫有什么事吗?是否太后娘娘有什么旨意?”谢纹披了一件外衣显然没有任何准备。

    叶原秋暗暗叹息但是仍然低头行礼恭敬地禀报:“太后娘娘希望皇后娘娘立刻处置燕妃!今晚!立刻!”她最后强调了一下。

    谢纹一愣:“太后娘娘说了如何处置吗?”

    “娘娘没有说。”叶原秋答得谨慎“就请娘娘依法、依制处置!”

    谢纹觉得头痛:“怎么依法、依制?什么罪名本宫都不清楚呢?”

    叶原秋没想到谢纹居然没有考虑这些不由愕然半晌便低声道:“娘娘仁厚。依奴婢之见燕妃娘娘矫制擅调禁军是无疑的!死罪再多命也只有一条。”既然紫苏要为皇帝开脱那么罪名就肯定要放到云沐雪身上。

    谢纹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无可反驳便让宫人为自己更衣却又有些犹疑:“这样的罪名……宣清宁殿大礼……这时间……”

    叶原秋低头:“娘娘执掌宫法形式并不重要。再说太后娘娘有旨各宫门关闭任何人不得出入!”

    谢纹默默点头前往清宁殿。

    云沐雪站在清宁殿中一身红色宫装神色却清冷无比。谢纹坐下后抬眼看着她只觉得她的光彩竟让自己完全移不开眼。

    看到这样的她想必也没有人能移开眼吧?

    “燕妃!你可认罪?”谢纹循着旧例开口云沐雪闭上眼沉默良久睁开眼却笑了:“皇后娘娘想让臣妾认什么罪?”

    谢纹抿唇看着她叹息着道:“矫制!谋逆!”

    “呵!”云沐雪闻言便笑了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才勉强止住笑声说:“到底是母子连心!矫制?谋逆?”

    “你认罪吗?”谢纹不想与她纠缠。

    云沐雪看向谢纹笑得灿烂说得认真:“我有身孕了!皇后娘娘您现在去问问皇帝要不要我认这两个罪名!”

    哐——

    谢纹站起身衣袖扫过旁的茶盏菲薄的青瓷茶盏摔得粉碎。

    “徐尚宫你去问问!”这一句话每一个字谢纹都说得极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