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之都不愧是彭城市最珍贵的别墅,有山有水不説,还有温泉和泳池。环境幽静,清新,很惬意。

    陈靖大模大样的走近别墅门,经过三道保安,也没人拦着,毕竟他从傅媚儿的车上下来。这所别墅区,就连保安同样很有眼力。能跟傅媚儿同坐一辆车,绝不是他们该盘问的。

    老农民很不讲究,在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他就穿着件洗的有些发黄,皱皱巴巴的白色短袖,下身穿这件灰色大裤衩子,两条皮耷耷的xiǎo腿上全是泥。他手里拿着个锄头,从花园里钻出来冲陈靖喊道:“傅先生现在很忙,你xiǎo子先在外面等等。”

    陈靖撇嘴,可不客气,找了个阴凉的椅子就坐了下来。

    傅媚儿可不管这些,冷着xiǎo脸拉着陈靖的手就闯了进去。

    而此时傅先生正坐在别墅的客厅内,悠闲地下着棋。

    陈靖第一次见到这个东海区只手遮天,身边三个大高手,手底下上千xiǎo弟,还有个老狐狸一样的东海区大哥做马前卒的傅先生。

    他靠在沙发上很随意,即使翘着二郎腿,也是好难掩身上那股旧居高位的气质,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傅媚儿拉着陈靖闯进来,他依然没抬头。笑眯眯的看着那个穿着一身青衫道士模样的老头苦思冥想。

    傅媚儿拉着陈靖的手,对着傅先生喊道:“老家伙,他叫陈靖,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保镖,你以后不要再派人跟着我了,听到没!?”

    傅先生看了眼两人,眼角不留痕迹的瞥了下牵在一起的手,眉头微微一皱,语重心长的説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知天高地厚,我让人跟着你是怕你出事。”

    傅媚儿凤眼一瞪,刚想説话,突然感觉陈靖抽回手,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陈靖大大咧咧的坐在傅先生对面的沙发上,笑着説道:“看吧,都説傅先生不答应。”

    xiǎo妞气哼哼的朝着二楼走去,丢下一句话:“我不管,你不答应,迟早我会躲到你找不到地方看,急死你。”

    差不多过了几十分钟,这一盘棋总算收尾了,青衫老道士摇摇头认输。傅先生平淡的问道:“你会下棋吗?”

    陈靖抓了把白子在手里,揉了揉,入手冰凉。

    傅先生心疼的説道:“你可轻diǎn,我这套围棋别看普通,可都是上好的汉白玉,想凑齐这一套可费了我很大功夫,恐怕这世上也找不到几套了。”

    陈靖咧嘴,将棋子放下,説道:“我不会下围棋,只会下五子棋。”

    傅先生呵呵一笑,指着棋盘説道:“好,那就下五子棋。”

    这一幕有diǎn诡异,一个彭城市的风云人物东海区的大佬,笑得一脸和善,跟一个刚回到彭城市没多久的xiǎo混混下五子棋。房间里还有个胡子灰白的老道士在一旁观看。

    陈靖一diǎn没客气,将棋盘上的棋子一划拉,空出整个棋盘,大咧咧的拿起黑子就摆在了棋盘正中央,一diǎn最老爱幼的觉悟都没。

    傅先生毫不在意,微笑着拿起白子,落下一子。

    一老一少两个道上大哥下起了五子棋,这説出去能惊掉一地的下巴。

    陈靖下棋毫无章法,东一个西一个,手里的黑子在三百六十一个落棋diǎn,到处乱窜。

    傅先生一边喝着老妇人泡的茶,一边笑呵呵的不仅不慢的跟着。让人惊讶的是,这个久居高位十几年的大佬五子棋依然当人不上,十几分钟后,陈靖眼看着两排四子,七个棋子相交,无力回天。

    傅先生喝了一口茶,笑盈盈的説道:“别看我现在家大业大,xiǎo时候也没少跟着一帮xiǎo哥们下五子棋,想赢我可不容易。”

    陈靖不服气,撇了撇嘴,将棋盘上的棋子再次划拉到桌上,説道:“才下了一盘,谁胜谁负还説不定呢,再来一盘。三局之内,我必赢你。”

    傅先生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一指棋盘。

    陈靖这回没再想刚才那样风风火火毫无章法,他每一次落子都考虑几秒钟,谨慎很多。手中的棋子也不到处乱窜了,死死的盯着一处,走位很*,就像雨后的竹笋一样,四处乱龚。

    傅先生仍然笑盈盈的品茶,不紧不慢的围追堵截,这一次用了半个多xiǎo时,棋盘上的白子有两处组成了三子连线,两头都空着,陈靖无奈的认输。

    傅先生依然笑呵呵的,不着边际的説道:“年轻人敢打敢杀是好事,可是心浮气躁,终难成大事,平心静气下来,总能找到出头的机会。”

    陈靖仿佛没有听到傅先生话里的弦外之音,依旧盯着棋盘,神色有些阴沉,狠狠的説道:“再来一盘。”

    傅先生淡淡説道:“如果你能坚持到把棋盘下满而不输,就算你赢。”

    下满棋盘就没地下了,就算打和。陈靖跟他下了两把,都不到半数。看似傅先生在让他,其实説起来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和局依然很难。

    陈靖死死的看着他,説道:“这把我一定会赢。”

    傅先生微愣,手中的茶杯停在嘴边,半晌他将茶杯放下,靠在沙发上,淡淡的开口。声音虽然依旧平淡,却有一股子滔天的嚣张跋扈。他説道:“彭城市多少人想赢我,可惜都没能如愿,阴狠毒辣的杜九爷如何,他以为他那diǎnxiǎo九九我看不出来,跟我下棋,我能让他输光。狡猾的三少爷又如何,xiǎo狐狸始终是xiǎo狐狸,姜还是老的辣。他们跟我下过棋,我不赢,也从来不会输。”

    傅先生在説下棋,其实就是在説彭城市这个大局,他的意思很明显,在外人眼中,他守着东海区,很少插手其他区的事,因为他胆xiǎo了,没有当年的枭雄风范了。可在他眼里,他不是拿不了,只是不乐意去拿。

    陈靖咧嘴笑了笑,diǎn了根烟吞云吐雾,一diǎn没有征询他意见的意思。大咧咧的一指棋盘叫嚣道:“三局之内我们已经下了两局,这一局你必输!”

    傅先生望着窗外,淡淡的説道:“这一局你永远也赢不了。”

    陈靖老大不乐意了,沉着脸説道:“那可未必。”

    傅先生一笑,微微摇头,很有深意的説道:“我不下,你怎么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