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朱建手中的图纸,袁崇焕硬是愣了愣神,直到翻开那轴卷,上面图文并茂的解说却是深深的将袁崇焕吸引。

    片刻之后,却是大喝道。

    “奇哉!妙也,若是果真如陛下所言,我关外百姓却是又少受他后金人的祸害啊!”

    闻听袁崇焕所言,对于朱建而言更不是不是沾沾自喜,而是一种沉重感,深深的历史沉重感。

    “是啊!果真若有此等防线,关外的百姓却是要少遭受多少罪责啊!”

    思及此处,朱建却是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却是吩咐下去,取过文房四宝。

    就在辽东三杰的一片惊愕之中,朱建却是龙飞凤舞一番,将水泥具体制作工艺全部写于纸上。

    片刻之后,朱建已然停笔。

    却是沉声道。

    “袁督师,此间便是你需要的水泥秘法,另外也有水泥钢筋锻造之术,待会你便是可从朕这宫中挑选一些能工巧匠与你随行,不过袁督师,切记,此物乃是绝密,还望督师小心保管才是!”

    接过朱建递过来的所谓秘法,袁崇焕却是视作珍宝,小小翼翼,生怕将其损坏,好不容易塞入怀中之后却是拱手道。

    “陛下放心,就是拼了微臣这条性命,却是也不敢丝毫怠慢!”

    眼见袁崇焕此般,朱建却是莞尔笑道。

    “督师言重了,汝之性命对于朕而言就是这十个秘法却也是不及,督师切不可这般妄自菲薄!对了,可立啊,这一份你却是拿着,登州新建海港,却是还需要此物,另外修建登州外港炮台,此物更是意义重大!故而朕亲自为你择取一些工匠,与你随行!”

    “老臣谢过陛下!”

    “诸位,辽东之事,关乎社稷,然关外土地肥沃,朕以为加强军事训练之时,却是可从关内遇到灾荒的百姓中适当引入一些,此处朕却是还有一言,三位卿家却是当可考虑之。”

    言及此处,朱建却是顿了顿。

    而此刻,面对皇帝此言,三人却是道。

    “陛下但说无妨,臣等当效死力!”

    对于三人此般言语,朱建却是沉声道。

    “民进汝进,民拓汝随!切记!”

    朱建的意思很是明确,步步为营,逐渐蚕食,而此关乎的却也不再是一时之得失,而是最终笑看风云!

    也便是说,即是不久出兵失败,有此等作为基础,便不再是以一场胜利论之成败,那是因为民在,基础在,耗得起!

    对于皇帝所言,三人一番面面相觑之后,却是似有所思。

    “陛下放心,臣等当谨遵陛下所言!”

    送走辽东三人,夜却是愈发的深了,而今夜,朱建却是注定难以入眠。

    此刻,仰望寒冬的夜空,朱建却是心潮久久难以平息。

    “终于是踏出第一步了,这暴风雨该来的都尽管来吧!”

    那一刻朱建的心在咆哮,那是一种激动,真正的激动!历史不可以改变,但是可以创造,明朝士大夫阶层糜烂不堪,早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因而朱建逐渐了皇党,在朱建看来,既然无法改变,那么一切就从新的开始!

    以新党挽救危亡,以新党拯救天下!

    只不过官制虽然有了一个初步的模型,但只不过只是开始,朱建却也是明白,还有一件关乎改革的根本大事,他还为着手开始......

    “呵呵,摊丁入亩么,朕却真实期待啊!只不过那三大皇庄,当是。”

    以未央、清宁、仁寿三大皇庄为主要,占据北直隶顺天八府的大量皇家土地,朱建自是明白其乃是一块诟病,可是这么大一块土地,又该何去何从?

    当是直接分给农民耕种乎?朱建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样的意义真就大么,毕竟这里不是其他地方,乃是天子脚下,在朱建看来,若是利用的好的话,当是一块巨大的财富。

    于他也是于国,而一旦就这般草率分给百姓,真的就能有更好的效果吗?或者说,分给了百姓,土地兼并就不会发生了吗?

    更何况,此时的帝国资本主义萌芽已经开始,原始资本积累,土地大量聚集已然注定成为大势所趋,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注定难以持久,京师皇庄的去留,路在何方?

    朱建苦苦思寻,却是始终难的其中滋味......

    就在朱建眉目紧蹙,难以入眠之际,却是忽感身后一暖。

    径直转身,却是发现此时的皇后周寕儿已然将一大氅盖在他的肩上,随后更是将身躯靠了上前,那沁人心脾的女儿香,却是让朱建有些心迷。

    “你这小妖精!”

    朱建与周寕儿一同赏月自是不提,却说此时的李府。

    却说李标刚一满是怨的回到府中,这前脚刚进,后脚传旨的人就来了。

    “李标李大人接旨!”

    闻听小太监连夜传旨,加上之前对皇帝的忤逆,李标虽说自己不惧,可是这一想到自己李府上上下下百八十口人,尤其是自己那刚刚六岁的小孙儿,李标竟是有些后悔。

    然而圣旨就在外头,任他李标再怎么后悔,那也是无济于事。

    “罢了,罢了,自己种下的罪孽,怨不得他人!想来陛下思及老朽往日的功劳,定也不会牵连他人,嗳......杀老朽一人足矣!”

    “罪臣李标接旨!”

    有此般念想,李标却是出门前来接旨,而面对李标此般动作,那传旨的小太监却是有些纳闷。

    “明明曹公公要咱家和气些,说是陛下要给李大人封赏,为何这李大人却是要自称罪臣,当是怪哉,怪哉!”

    虽说心中有些不解,但是圣旨在前,却是容不得这小太监半点马虎。

    “陛下口谕,李老他年事已高,内之事太过劳累,朕决定罢去李老首辅内之职,同时罢去户部尚书,然李标为官清正,性耿直,敦大礼,顾大局,明辨是非曲直,且又敢于直言谏君,遇事持大体,故而朕决议赠其柱国,去往国子监做祭酒去吧!”

    闻听此言,李标却是愣了愣神。

    陛下不仅不杀他,还与其柱国的勋位,那可是从一品的官,虽说比不得内首辅的实权,但是俸禄、威望却是不可同年而语,毕竟一个是勋位,一个只是可以随意替换的内大臣!而且皇帝口谕‘李标为官清正,性耿直,敦大礼,顾大局,明辨是非曲直,且又敢于直言谏君,遇事持大体’,这该是何等的殊荣!

    何况乎,李标是个明白人,皇帝要变法,他李标反对,皇帝自然不可能会让他再当这个首辅。

    “陛下大仁,老臣愧不敢当啊!”

    将一切前因后果理顺之后,李标却是倒在地上,竟是嚎啕大哭起来,却是让整个李府上下皆是倍感不解,至于那传旨的小太监,更是因为不知所措,早就开溜,毕竟皇帝是要打赏人家李大人,可是在自己念完旨意之后,李大人竟是此般,面对此般从未遇到的情况,这小太监自然是有些惊慌也是常事。

    而京师之中,还有一处,却也是灯火通明。

    京师,钱府。

    钱谦益将京中所有党人却是召集一处,此时的钱谦益却是面色凝重。

    “诸位,今夜京师突然戒备,而且是陛下心腹精锐龙虎军,诸位当是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