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readx();</script>    当范正实亲自坐上突击车,在练武场开着车子不停地转着圈子时,不但托雷斯,就是范大周、范正则,也瞧得是连连咋舌不已。

    “这不算啥,还有比这更大的运输车,拉货一次能过万斤,”心里得意的范正实,熄火下降,走下车来,面对一圈惊愕的看客,不由得给萧夜做起了宣传,嘴里吹嘘得开始冒泡。

    自己对于家族的贡献,现在有了一个好的开端。

    “啥,能拉货万斤,还是悬空而行,那还要货船何用?”他的话一出,范大周立马就急了,这种车子行进在海上,那还不如履平地,范家上百的大海船,眨眼就成了废物,他能不着急嘛。

    不但是范大周,一旁早就直了眼的托雷斯,现在已经晕乎了,大西班牙海军在海上纵横无敌,面对葡萄牙也敢于当面相峙,但是,但是一旦海船没了用武之地,可以想见到,西班牙和葡萄牙会即刻被打回了原形,成为不受待见的海岛渔夫、山区的牧羊人。

    “不,不是这样的,”眼见得父亲、大哥都急了眼,范正实苦笑着解释道,“这车子只能一次跑五十里,要换用电池棒才能再次行进,”

    电池棒大家不懂,但是车子只能跑短途众人是听清了,这才长长地松了空气。

    “范公子,这车子你卖给我,我出价一万两,不行的话一万五千两,”拉住了范正实的袖子,不管不顾的托雷斯,急声恳求道,这种犀利的运输工具,他的国家实在是太需要了,一定要拿回去拆开了研究成功。

    那样的话,他受封爵位也是指日可待了。

    “这个,”被托雷斯的高价吓了一跳的范正实,心思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不能干脆地拒绝了洋鬼子的请求,只能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

    “正实,既然托雷斯是咱们的贵客,也不能亏待了他,要是有办法的话,卖他一个无妨,”压根就没有保密意识的范大周,笑呵呵地点了头,这种车子,下次再去那草原上买他个十几个,还不是倒手数银票了。

    “是啊,如果托雷斯把他带来的货物,加上一万五千两的银票,可以换给他这车子一个,”忠厚的范正则,很是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可是让托雷斯简直要吐血了。

    “不,不行,我没那么多的银票,”尴尬的托雷斯,眼巴巴地看着面前不远处的车子,简直是恨得牙根痒痒,无奈地摇头说道,“除非你们愿意拿走我身上的海图,其他的我再没办法了,”

    “海图?啥的海图?”范大周咧嘴不悦地问道,但眯眯眼里亮起的精光,还是暴露了他的意动。

    “是从我们西班牙到吕宋的海图,这可是西班牙海军的军事机密,”要不是眼前的车子,能悬空而行的车子,托雷斯打死也不会吐口说出身上的机密来,这可是他发财的一条路子。

    “这样啊,走,快到晌午了,咱们先吃饭,吃饱了再谈,”沉吟片刻的范大周,在两个儿子不解地疑惑中,亲热地拉着托雷斯,直接就去了前院客厅。

    “六弟,这车子简直是,简直是太古怪了,不会有问题吧,”范正则走到弟弟跟前,轻声地问道。

    “呵呵,大哥,有问题又如何,离地不过一尺,快又快不过战马,摔不死人,取名突击车不过是个噱头,”范正实淡笑道,“不过物以稀为贵,这西北波斯货物,咱们还是要先下手为强,应天府其他商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迟早会打探得那边的消息,”

    指指西北方向,范正实面色凝重,“其实,那波斯货里最为贵重的,是那后装火/枪,那个盖伦部落的大头领,要价不过一杆火/枪五十两,可是一个良心价了,”

    后装火/枪?有点迷糊的范正则,听了六弟的解释后,顿时眼里冒出了丝丝灼热,一息竟然能打出近十发的铅弹,那洋鬼子的滑膛枪,就成了垃圾货。

    “西门萧夜,可真是走了大运气,”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范正则很是不甘地看看六弟,脸上闪过一丝光彩,“那么,能不能?”

    “不行,他手里有数千火/枪兵,还有两个蒙古部落的盟友,杀之不易,”晓得大哥话中含义的范正实,无奈地摇摇头,“那波斯商道,其他人根本就找不到,”

    “这样啊,”很是失望的范正则,缓和了一下语气,“走,咱们哥俩也去小酌一番,听你讲讲西北风情,”

    在商人眼里,有了足够的利益,那就没有不能交易的东西,很快,托雷斯用带来的所有货物,还有一张海图,换走了范家的那辆突击车,而范大周还来不及坐上去感受一番,就乐呵呵地达成了交易。

    而范正则也通过六弟的讲述,大概了解了远在西北草原上的那个年轻百户军官,不由得打消了杀人寻货的念头,那也是一个狠人,还是等等机会吧。

    “对于这种亡命之徒,咱们还是先交好关系再说,毕竟蒙古鞑子那里不是大明地界,万一翻脸撕破了面皮,咱们损失不大,却还真是得不偿失,”想想托雷斯卖货时的要价,范正则倒是对萧夜的交易手段,颇为认可,细水长流嘛。

    “沿长江北上黄河,经渭河货物船运到临洮府,陆运至洮河一段,再陆运一千三百多里,才能到清风谷,再走五百里草原再能到盖伦部落,这,实在是太远了,”范大周对于六儿子的讲述,顿时就泄了气,大船换小船,小船换马车,对于使唤惯了海船的商人来讲,这般辛苦的货运他的看不上的,哪怕再赚钱也耽搁不起。

    范正实能回来的这么快,也是货少轻便的缘故,否则一个月的路程时间也难以到家。

    更何况,如果想和盖伦部落打交道,沿途要打点的官府、卫所,一番运作下来,那就是海量的投入了,对于一条新的商道来说,还是要谨慎为之。

    “其实,最好的货运手段,是沿黄河直接走西宁卫,顶多用纤夫拉船,不用换船,那里距离肃州卫不过八百多里,”毕竟是久经商事见多识广,范大周考虑了一会,还是能得出一条适宜的交易线路来。

    “但黄河河套地区,那里的河道被蒙古鞑子掌握,商船想通过,势比登天还难,”范正则也是一肚子的主意,当然能想到父亲的打算,“难道?”

    “嘿嘿,不错,咱们不能吃独食,那就要联合其他商家,起码翟家、梁家是不能甩脱的,人多关系广,不定就有了更好的办法,”范大周笑言道,“那条波斯商道,也许济农小王子也会感兴趣的,咱们跟在后面吃点肉汤就行了,”

    “咱们可以去交易,但只能携带银票暗中进行,绝不能带货北上,购买的也只能是便于携带的贵重货物,”

    “毕竟,西北之地鞭长莫及,不是咱们的地界,得些好处适可而止,”说到这里,范大周语气严厉了起来,“范家势力在大海之上,伸手越界是为大忌,不能草率行事,”

    “出头的椽子先烂,咱们范家受的教训够多了,别家商户想和那个百户走近些,与咱们无关,”

    “是,孩儿明白了,”两个范家公子,赶忙起身束手而立,受了父亲的教训。

    于是,转眼间形势剧变,眼看着父亲就要把消息传给其他商家,范正实毫无应对之法,自己跑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他也回过味来了,就算是自家想保守秘密,但却不能堵住翟家、梁家的嘴巴,更何况还有东北面的靳家,似乎和那个百户走得更近。

    郁闷的范正实,第二天就被托雷斯找上了门,这个马上就要返航回吕宋的海军上尉,突然发现自己的车子,竟然没有了更多的电池棒。

    拿出藏在柴房里的皮袋,范正实以十个银币的价钱,卖给了托雷斯,还白饶上了一套模具,“拿去,种到有石炭矿的地方,结出的果子里有黑色果核,用这模具加工成形后,就能给车子用了,”

    送走了欢喜的托雷斯,范正实外出踏青,鬼使神差的,把剩下的一袋翡翠藤的枝条,倒出来抛在了长江边的荒草丛中。

    一个月后,当长江边四处蔓延的藤草,结出的果子竟然成了水囊,这倒是出了范正实的意料。浸泡在江水里的翡翠藤,不断有断裂的藤枝,顺着涛涛江水向东而去。

    更为让范家惊讶的,一年后,是在六百里外的入海口,有范家水手,捡回来的藤草果子里,开出的果核是白森森浓稠成块的大盐粒,这才让范家火速行动起来。

    马道石堡,有侍卫家里发生了不幸的惨事,让萧夜和小六子暗自庆幸不已,也推迟了寒娟和小六子的婚事。

    从流民里有十六岁的女子,嫁给了侍卫,结果怀孕生产,却是生生的难产了,哪怕医馆里刘易拿出了丹药给用上,也不过使得小孩得以存活,大出血的女子不幸去世。

    “还是那女子年纪小了点,不能承受生产之累,”刘易给萧夜的解释,让萧夜顿时提高了警觉,寒娟今年才堪堪过了十三,还是虚岁呢。

    虽然按照习俗,是可以婚假了,但萧夜不想让妹妹早早就遭那份罪。

    于是,找来了小六子,萧夜和他一番商议后,决定还是再等几年,等到刘易说的十七岁以后,再行成婚;再此之前,小六子还是先忍忍吧。

    惨状就在眼前,小六子尽管心里不很乐意,但还是点头应了,要是寒娟碰上这事,恐怕发了狂的大头领,决不会放过他的。

    侍卫队里,李烁、薛子龙这两个平日里近乎隐身的副统领,一时间活跃起来,带着侍卫们开始熟悉鼠式战车,把两辆车子开着在鹰爪堡四周来回巡视。

    有了不惧藤草的车子,加上速度也快,一些难以行走的地段,斥候的身影被战车给取代了。

    而这种带有重火器的战车,也很快被视为们摸熟了,里面坐上六个携带火器背包的军士,战车能以慢速行进五十里,但是升得过高,速度过快,勉强行进不到四十里,就得趴窝换电池棒了。